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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愛情與“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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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公交車上,櫻飛身著米黃色羽絨服,米黃色綿口罩,脖子還圍著乳白色圍巾,依偎在一個帥哥風衣裡,沒錯,這就是小雨,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孩,路上的車燈透過車窗,透過車內人頭間每一寸縫隙,灑在小雨凍的微紅的臉上,灑在髮梢晶瑩的水珠上。晚上八點半,大眾劇院門外,碩大的雪花依然在寒風中肆虐著行人,一對情侶下了公交車,劇院前的臺階上一對對情侶手挽手慢慢的,小心的,跌跌撞撞的,向莊嚴肅穆的大門走去。放映室內,坐無虛席,畫面上正放映著《山楂樹》,下面的小情侶們則不安的做著各種小動作,櫻飛一手抓著爆米花,一手接過小雨手中的紙巾,臉頰的淚痕在閃動的螢幕對映下,像一副格外傷感的油畫。

和平公寓白天,小雨推著車子回到住處,車子右側有道並不明顯的劃痕,是停車時不小心倒了,劃出來的。小雨住處的門開著,一個女孩爬在床邊,探著頭,清掃床底下,發現一隻小鞋盒,抹布擦乾後開啟,裡面是幾本書,《西門子s7-300工程應用》下面壓著兩本粉色封面的書,叫《永遠的林徽因》,她翻開第一頁,正楷字“記念農大韓霞”。

小雨住處門前白天,小雨停好車,向屋內探頭看了看,女孩背對著他在疊被子,他悄悄從背後抱著,帶著暖暖的笑容,櫻飛沒有回頭:車子推到屋裡吧!小雨屁顛屁顛的推車到屋,櫻飛一眼看到劃痕,滿腔怒火:你又跟誰撞車了?晚上天那麼黑,又沒路燈,以後開車慢點,聽見沒?小雨滿臉委屈:我沒有跟誰撞車啊,我就是停車時,車子倒了劃的。櫻飛:倒了能劃那麼長嗎?分明是撞車了,還狡辯!小雨:我真沒撞啊,我……櫻飛:你就是撞了,就是!小雨低著頭:我沒有……櫻飛:再狡辯?小雨:我…好吧,我確實撞了…櫻飛:嗯,撞哪了?小雨:撞到一個人,年輕人,人沒事。小雨住處白天,屋子溫馨整潔,櫻飛坐在鋪好的床沿,小雨站著,櫻飛:那你車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痕跡,你又狡辯!小雨:那我撞到別人車上了!櫻飛:正面怎麼沒有痕跡,撒謊之前你要想想後果。說著揮動著小粉拳在小雨面前比劃著。小雨:那我就和別人車子擦過去了!櫻飛:你到底撞哪了?小雨:我也不知道……櫻飛氣的紅著臉,看著窗外:想捱打了吧?小雨則滿臉溫柔的哀傷……

LYS分廠和新JX分廠之間有一排平房,這排房子原本屬於ADC分廠,但是ADC分廠停產了,近在咫尺而且垂涎已久的LYS分廠立刻佔住了這排房子,本來相安無事,畢竟沒主的房子誰佔著歸誰,不料停產的ADC分廠和老JX分廠竟然合併了,組建成了新JX分廠,原本ADC的東西自然要劃歸新JX所有,但是到嘴裡的肉沒有人願意吐出來,LYS分廠硬是不給,新JX分廠則是非要不可,就在這裡僵持不下,這真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LYS分廠憑著即將投產的,代表全國最先進技術的新LYS二車間,態度極其強硬,新JX分廠則以眾分廠老大自居,畢竟新組建的新JX分廠確實是集團最大的分廠,態度也是咄咄逼人,和平談判多次,卻毫無結果,新JX分廠最終選擇了硬搶,因為憑藉著分廠六七百號人硬搶是最簡單有效的。上午九時許,新JX分廠部分車間罷工,二百多號壯丁殺氣騰騰的向那排房子衝去,二百多雙腿將空氣攪的混濁不堪,LYS分廠的百十號弟兄則站在平房前嚴陣以待,此時空氣中迷漫的不是酸鹼,而是硝煙!一場血腥的惡戰,即將爆發!

戰爭的前奏照例還是談判,不過這回已不再是勸對方放棄,而是嚴厲的警告對方,是最後通牒!雙方代表在烈日下交涉了個把小時,還是談不成,那就動手吧!不,文明人動手之前先動嘴,開罵!場面頓時亂作一團,什麼罵孃的,什麼詛咒不得好死的,什麼死光光的,以至於連跟他毫不相干的他大爺他祖宗都撂出來了,總之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要多粗俗有多粗俗,此時空氣中的硝煙含水量大增,全是唾沫星啊!就在戰爭進入拉距戰時,不知哪個缺德玩意兒往人群中投了一板兒磚,勢態急劇惡化,人們紛紛操起傢伙,血拼在所難免,兩位代表可慌了神了,立刻從幕後走出前臺,他們明白,事情鬧大了對誰影響都不好,最先發鏢的新JX分廠廠長老史要發話了,他擺了擺手,激憤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他撫了撫金絲眼鏡說:你丫子搶我東西,還理直氣壯,鬧的我裡外不是人,你也是快退休的人了,過一兩年撒丫子走人,享清福去了,你還跟我爭的啥勁?老馮笑了,透著一股子狡黠,兩片厚嘴唇輕輕的舒展,像兩根過期的臘腸,露出潔白髮亮的牙齒,可以想象他的臉有多黑!他毫不退讓,針鋒相對的說:年輕人,做事單靠滿腔熱血是不行的,要動腦子,懂嗎?說著指著自己的大腦袋瓜,從他的話裡已經透露出一個勝者的霸氣,老史沒有再接話,帶著他的弟兄們黯然離開,他明白,他還年輕,因為一點蠅頭小利而葬送自己的仕途是划不來的,聰明的老史最終輸給了精明老馮,突然想起一句網路流行語,叫‘人至賤則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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