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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魑魅魍魎驚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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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爹也明白自己囉嗦了點,急忙重點說道:“我們跑進室中一看,只見老主人頹然倒在太師椅上,兩眼圓瞪,口吐白沫。

老太太嚇得跟什麼似的,急忙在他胸前撫摸了好一回,老主人才勉強開口說話……”

“他說了什麼?”歐陽瑾瑜迫切的問道。

“老主人指著視窗,就說有鬼,嚇死他了!我們仗著人多,走出外面檢視,只有那沉沉的花木在風中微動,哪有什麼鬼?都懷疑是老主人老眼昏花了。

可是老主人卻說他正在唸經時,忽然有一陣風吹過,窗外現出一個很大的黑影,忽然窗戶開啟,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頭向窗裡探索進來,他驚叫一聲,便失去了知覺,直到我們趕到時才能開口說話,後來老主人便生起病來,足足病了六七天方才好轉。”

“那後來呢?”歐陽瑾瑜問道。

“後來附中就開始大鬧鬼了,二少太太臨睡的時候,看見一個矮腳赤面的鬼從床後跳出來,奔出房去。

廚子阿二又看見有一火球從屋上滾落,秀珍小姐也在樓梯邊看見赤面矮腳的鬼從樓上跳下,又在黃昏人靜時,東面有怪聲,西面有鬼叫,嚇的眾人一到天黑,便躲在屋子裡都不敢出來。”

李老爹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一次春蘭在傍晚時走過園中六角亭,聽得亭中有談話聲音,嚇得她大叫有鬼,只弄得一家上下都不得安寧。

最可笑的便是書童徐貴,口口聲聲說不怕鬼,卻不知有一夜竟被鬼將他剝去衣褲,赤裸裸的吊在園中樹上,他雖然大呼救命,卻沒有人聽見,直到天亮時方才被發現。

老主人見府中鬧鬼鬧得如此厲害,弄得沒有辦法,城裡有一家姓張的親戚聽到這個訊息,便推薦了一個法師前來捉鬼。

法師來了以後,帶了三十六個道士,先到我家大吃大喝,便在後花園裡預先搭下了一座高臺,擺上了各種物件。

等到晚上時,我們都埋伏在黑暗裡偷看,只見三十六位道士,點著青紅黃白黑五色的長杆燈籠,高高舉起,分作五起,立在壇的四周,恰成東西南北中的五處,倒很是好看。

只見那法師穿上道袍,仗劍立在臺上,左回右旋的滔滔唸咒,口噴符水,令牌拍的很響。忽然朝陽庭上滾下幾個火球,霍霍的在壇前亂轉,屋瓦如雨點一般飛了下來,打的三十六個道士丟了長燈,雙手抱頭,四處逃竄。

我們都嚇得不敢出去,亂了一夜,等到天明時,大家壯著膽子走到園中去尋找法師,可是壇上卻不見他的蹤影,找來找去,走到茅房邊,才聽得有人哼聲,進去一看,只見法師被妖魔鬼怪吊在園中,嘴裡還塞著一團屎。

法師被放下後,才皺眉哭臉的說到,他看見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大鬼,和一個矮腳赤面的小鬼,果然非同小可,他的法力還不夠對付,只有回去請他師傅來降服。

過了一天,還沒有看到法師的師傅前來,老主人恐有後殃,決定全家遷移入城,便把這別院緊鎖,留我一人在此。

我始終有些膽小,便叫阿大來陪我,幸虧鬼怪並不到這裡來鬧事,自老主人離開以後,也不大鬧了,有時只聽得一鳥聲鬼怪的叫聲罷了,我告訴了你們,請你們也不要害怕。”

古天逸聽後笑道:“我們哪裡怕鬼,膽小的也不敢住下了。”

歐陽瑾瑜也笑道:“”我們非但不怕鬼,鬼若來時我們還會抓鬼,絕不會像那法師那樣,銀樣蠟槍頭,一點用都沒有。”

李老爹走後,歐陽瑾瑜對古天逸說道,“你相信他的話嗎?這事到是有些奇怪。”

“子不語怪力亂神,見怪不怪,世人怕鬼,大都是心虛造成,所謂妖上由人興是也,況且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全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師兄的話倒是有一番道理,可是李老爹說的煞有其事,也未必是他捏造的。”

“我們在此權宿一宵,管他什麼鬼不鬼,由他鬧去。”

歐陽瑾瑜聽到古千逸的話,打了一個呵欠,默然無語。

歐陽瑾瑜也是困了,所以便合衣而睡,不多時早已深入夢鄉。

古天逸怕她受涼,輕輕的走過去,將棉被蓋好,又把火爐移到床前,並添了很多炭火,他自己卻坐在桌子前,把蠟燭剪去了煤繩,坐了一會,覺得無聊,順手在桌上取過一本書來。

這是一本“古文觀止”,古天逸自想,此書還是小時候讀過,多年以來棄文習武,奔走天涯,把文藝都荒廢了,大有感嘆。

他又信手翻到一篇“弔古戰場文”,洶湧之下,忽然覺得陰森森如有鬼氣逼人。

這時,庭外的樹上,夜鴟在壓力啾啾而鳴,其聲淒厲彷如鬼哭,讓人聽了汗毛都要豎起來。

想起李老爹的話,回顧歐陽瑾瑜正在熟睡,鼻息微微,又回過頭來時,忽然聽到窗簾有些搖晃,古天逸便凝神注視。

驀地一陣冷風,從窗縫隙中直吹進來,吹得燭光搖搖欲滅,對面的兩扇窗戶忽然開啟,窗外突然現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頭,睜著一對銅鈴般的怪眼,向內張望。

此時要是換了別人,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

但古天逸是何許人也,只見他不慌不忙,大吼一聲:“何物鬼魅,敢來擾人,讓你見識一下你古爺爺的厲害。”

霍地起身,從牆上拔出驚鯢劍,回過頭時,那鬼頭已經褪去。

古天逸一縱身,便從窗內跳到庭院中,四下一看,靜悄悄的,哪裡還有影子。

抬頭見天空一鉤涼月,被雲掩蓋,卻見得昏黃,寒風冽冽,肌膚起慄,不覺自言自語道:“這真是見鬼了!”

仍然從窗戶中跳入室內,走到床前,將歐陽瑾瑜輕輕推動。

歐陽瑾瑜醒來,將兩手揉著睡眼:“師兄叫我,莫非果真有鬼?”

古天逸點了點頭,喜得歐陽瑾瑜將被一掀,直接跳了起來:“真是難得,我要見鬼,鬼還真來了,它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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