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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梧坐在小榻上，身上依舊穿著那一身羽衣，像只小鳥兒一般，眼眸低垂，烏黑的髮絲鋪在身後，面板光潔雪亮，動人的緊。
屋子裡暖烘烘的，葉青梧就算是穿的少，也不覺得熱。
懷思禮依舊坐在案几前面，手裡拿這些奏摺看著，是不是勾圈點畫一番，心裡還是因為她那句喜歡過氣著，並未多少好心情在臉上。
沒過多久，秋年便叩門，說是酒到了。
懷思禮這才起身，並沒有去門口拿酒，而是朝著葉青梧走過來。
她有些愣神，他這是又要作什麼妖？
下一瞬，便看到他冷眸瞥了她一眼，緊接著便把小榻旁邊掛著的白色大氅，直接劈頭蓋臉過來。
葉青梧眼前是一陣白，不明白懷思禮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只聽大氅外的人，聲音清冽，“送進來罷。”
門開之後，秋年使喚著幾個太監，把好酒放在案几上，才退了出去。
進來時瞥了一眼懷思禮身側被遮蓋嚴嚴實實的人，心中不免好奇，掌印遮遮掩掩，是有什麼他這個貼身太監也不能看的。
秋年臨走時，又多瞅了一眼，卻對上懷思禮冰冷的目光。
“滾出去。”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怒火。
秋年嚇得忙關上了門，他什麼都沒看到，掌印該不會要剜了他的眼睛吧，實在是可怕……
屋內，懷思禮稍微站遠了些，打量著葉青梧。
她只有那麼小小的一點點，氅衣遮下去的剛剛好，把她渾身上下都包裹起來，沒有露出一點出來，看來那傢伙，什麼都沒看到。
他的金絲雀只能自己一個人看，可不能被外人覬覦。
葉青梧扯開她頭頂的大氅，又重新掛起來，葉青梧眼前這才亮起來。
案几上放著一壺酒，兩個白玉酒杯，看起來小巧精緻，酒香濃烈，已經將這間屋子籠罩起來。
光是聞著這味道，葉青梧就覺得，有一點暈頭轉向。
懷思禮不緊不慢，將那一壺酒端在小榻的方桌上，與葉青梧對坐著，這才慢悠悠地倒酒。
自己倒了一杯，又給葉青梧倒了一杯。
“太后喝一杯。”
說著，遞到了葉青梧手邊。
葉青梧睫毛顫了顫，端起酒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烈！又辣又疼，從嗓子裡落下去後，整個喉嚨都是疼的。
葉青梧皺著眉頭，將就被放在桌子上，眼眸噙著淚花，表示自己不願再喝。
她沒有喝過這麼濃烈的酒，上一次喝酒，還是在國宴，不過那是果酒。
現下，她白皙的小臉浮現出一層迷人的緋色，眼眸更是顧盼生輝，讓人移不開眼。
小姑娘還真是越看越好看，怎麼都看不膩。
不過，懷思禮心裡還是記掛著，她說不喜歡他的事，就連騙一騙他都不肯。
“都喝了。”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葉青梧本想拒絕，但看到他又要張口，恐怕又要拿弟弟的命來威脅她，她不想聽這些，只能是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這次，那種辣疼的感覺淡了很多。
“這酒不過是些清淡的酒，太后娘娘把這一壺都喝了，咱家便將你那便宜弟弟從柴房放出來，不讓他遭罪。”
懷思禮忽然很想看看金絲雀喝醉酒的模樣。
葉青梧是不願意的，但聽到懷思禮這麼說，便拿過酒壺一杯一杯給自己倒酒。只要歸雀無事，她就算是喝些酒也無妨。
然而，才喝了三杯，她便感覺天旋地轉，暈暈乎乎。
懷思禮將榻上的小方桌推到裡面，身子往前坐了坐，兩人之間無任何間隔。
“懷思禮，我喝不下了。”
葉青梧美眸抬起，臉上紅紅的，眼神迷離，聲音細細軟軟，好似撓人心絃。
葉青梧喉結滾動，啞著嗓，“那便不放他。”
葉青梧目光蒙上一層黯淡，罷了，她喝就是。
只是眼前的景象晃得厲害，一切都像是不真實一般。倒酒的手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倒在外面，手卻被一隻大掌覆上，握著她的手，一滴都沒有倒出來。
葉青梧喝不下，可只能是硬著頭皮，往最裡面喝。
一杯飲下，醉酒流出些許盈盈水珠。
葉青梧握著她的細腰，附身上去，將那滴水珠舔舐乾淨，“太后若是掉出來一滴，便剁他的一根手指，剁完手指，剁腳趾。”
“懷思禮……”葉青梧一拳打在他的胸脯，卻是軟軟的，沒什麼力道。
“你怎麼能這樣。”
分明是罵聲，可她的嗓子被烈酒衝的厲害，現在說什麼都軟軟的，像是撒嬌一般。
葉青梧看著她因為醉酒而迷離的眼，還有嬌豔欲滴的紅唇，不由得又滾動一下紅唇。
“太后娘娘若是實在喝不下，咱們換個法子喝。”
“什麼法子？”
葉青梧軟軟倒在他的懷中，她也不想，可身子就是使不上勁。
葉青梧端起酒壺，給自己灌了一口，緊接著便俯下身，一隻手扣著她的頭，將口中的酒水全都灌入她的口中。
葉青梧兩手抵在他的胸前推搡，可他卻無動於衷。
這法子實在是恥辱，懷思禮怎麼這麼會折磨人！他到底要做什麼！
“漏一滴，一根手指。”
“……！”
葉青梧只能是憤憤將這些酒水吞下。
“懷思禮，你究竟要如何！”
“太后說，你可喜歡咱家？”眼中是神情且有期待。
頓時，葉青梧眸光便暗淡下去。
“唔……”
下一瞬，葉青梧又被懷思禮堵上唇，一口一口往裡面灌著。
她神志不清，甚至有些聽不清楚懷思禮在說什麼，只是隨意點頭應付兩聲。
“乖乖可喜歡咱家？”
“嗯……”
“咱家是誰？”
“懷思禮……”葉青梧覺得自己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懷思禮笑了笑，將葉青梧扯過，緊緊抱在懷裡，捏著她軟軟的胳膊，押著嗓子道：“咱家想要。”
“嗯。”
葉青梧不知道懷思禮在說什麼，下一瞬，只覺得天旋地轉，身上的衣服不知怎的就被懷思禮扯盡，而他像是一頭飢渴難耐的餓狼一般。
葉青梧心中一驚，意識清醒了幾分，“你不是自宮……了麼？”
懷思禮卻一笑，“還等著乖乖給咱家生小豬仔，可不能自宮，那些不過是哄騙朝臣的障眼法罷了。”
“……”竟然是如此，葉青梧還覺得心痛，還曾自責過自己，想不到他居然好端端的。
著實可恨。
“你騙……”
話還未說完，就被懷思禮含在口中，後半句直接被他吞了下去。
懷思禮怕是忍了許久，又或許是心中有氣，今日居然比任何一次，都瘋一些。
葉青梧吃醉了酒，更是比平日乖巧，也大膽了一些。
屋內燭光搖曳，屋外的窗影，勾勒出一夜的銷魂，站在屋外守著的太監，更是將頭埋得低低的。
皇宮禍亂宮闈的事情本該是見多不怪，但是誰能想到，當朝太后居然會和掌印在一起，實在是不敢想象。
天微微青色，懷思禮才戀戀不捨要了最後一回，將葉青梧抱起，在隔間洗乾淨把她放在榻上。
至於這滿屋的狼藉，一會兒叫人來清理便是。
懷思禮穿好衣服，依舊是那道貌岸然，彷彿剛才如同虎狼一般，滿眼欲意之人不是他一般。
新皇登基，眼下又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懷思禮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現下已經收拾好去上朝了。
眾人瞧著春光滿面的懷思禮，都覺得匪夷所思，不免好奇發問。
“掌印，這一大清早的，是有什麼喜事嗎？”
懷思禮卻同樣破天荒地回答，“養了只金絲雀，甚會討人喜歡。”
群臣一驚，“什麼金絲雀？”
“是啊，臣也想看看。”
懷思禮卻委婉一笑，“不成，旁人不能看。”
“……”
一個個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心裡都犯著嘀咕，什麼金絲雀還不能讓人瞧了去。
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家室有底氣的人，大不了自己養一隻就是，還不讓人看，真當他們想看不是，不過是客氣兩句。
厲雲沉如今輔政，位同宰相，站在邊上一言不發，只是黑著一張臉。
若是猜得不錯，懷思禮定是對她又做了什麼，還真是畜生。
不過現在朝廷政策一日不改，厲雲沉手上便沒有實權，位同虛設，手再怎麼長，也伸不到後宮裡去。
他也沒有其他辦法，除了暗中保護，再無他法。
司禮監那邊，綠柳早早就趕到了。
到去之時，看到床幃之後，葉青梧一隻纖細的手臂無力伸出來，差點兒就要落在地上，她立刻湊身前去，拉開床幃，將她手臂放回床榻。
只是，看到葉青梧時，綠柳直接驚呆。
葉青梧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痕不斷，看上去憔悴而又虛弱，小臉慘白，臉上毫無血色。
她身上穿著零零碎碎的羽衣，衣不蔽體。
綠柳回望一眼，看到屋內的大鳥籠，頓時什麼都懂了。
鼻頭不自覺的一酸，給葉青梧蓋好被子，拉上床幃，開始默默收拾地上的狼藉。
也不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少罪，掌印為何要這樣待太后，她雖然是太后，可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何經得起他這般折騰。
綠柳一邊抹這眼淚，一邊將地上的狼藉都收拾好。
她不敢叫人幫忙，生怕這一幕被外人見到，只敢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收拾乾淨。
“咳咳……”
葉青梧覺得身體熱的難受，嗓子乾渴難耐，睡夢中咳嗽了兩聲，便把自己咳嗽醒了。
伸手拉開床幃，就看到綠柳正蹲在地上擦洗，回過頭問她，“可是奴婢把娘娘吵醒了？”
“……”
葉青梧的目光卻不再綠柳身上，而是在地上的酒壺，酒杯上。
昨夜的種種全都湧上腦海，手指不由得攥緊，懷思禮可當真是個畜生！
昨夜，他怎能幹出那種事，說他的酒都被她喝完了，他也想喝酒了，該怎麼辦？
葉青梧當時意識混沌，沒有抵抗，就被他……
恥辱！實在是羞恥！
葉青梧攥著拳頭的手愈發用力，心中發悶，這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綠柳驚得就要喊人，可立刻忍住了。
此等場景怎麼能喊人，她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怎們回事？”正當此時，懷思禮下朝回來，推門而入。
“娘娘昏過去了。”綠柳跪坐在地上，急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收拾乾淨。”懷思禮瞥了一眼屋內，便對著門口道：“喊太醫過來。”
“是，”秋年應了一聲，不見了蹤影。
綠柳動作很快，將屋內收拾乾淨後，開窗透氣，自己也是很是分寸地退到了一邊。
若是按照往常，她定是要出去的，可今日娘娘已經被折磨成了這副樣子，她擔心自己出去之後，掌印再做出什麼傷害娘娘的事情，她須得站在邊上，才能放心。
懷思禮也沒有把綠柳遣出去。
沒過多久，太醫便來了。
進門之後，看到那大鳥籠子，先是吃了一驚。
今日下朝之後，懷思禮養了只金絲雀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太醫也是有所耳聞，如今看到籠子不免吃驚。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立刻跪在懷思禮面前，“見過掌印。”
“給她看看。”
懷思禮掀起床幃。
“！”
太醫又是一驚，恨不能當場去世！
這這這這可是太后啊！太后怎麼會和掌印在一起！
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能夠長久，還是顫顫巍巍地將手放上去把脈。
把脈之後，太醫有一種把頭提在手上的感覺。
“太后娘娘的病情只是因為憂思成疾，氣結在心所致，再加上房事過度導致，以後只需要注意調養心情，最近這段時日，不要房事，靜養一段時日便好。”
“知道了。”
“那微臣就……”
“該怎麼做，你知道。”
“是是是，微臣絕不透露半個字。”
他現在知道了這件事，就相當於拿了一張催命符，哪裡敢吐露半個字。
他現在不但知道太后娘娘和掌印苟且，還知道掌印是個男人，完了，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太醫退下之後，屋內又陷入沉寂。
綠柳聽到那句房事過度，恨不能把眼前人殺了，但她沒有這種本事。
“掌印，可否令我將娘娘接回嘉壽宮照料？”
“……”
綠柳的提問懷思禮並未回答，他揣摩著葉青梧的手，放回被窩。
“好。”
綠柳心中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