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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師恩六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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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裡,那些平凡的日子是多麼偉大,感動著那時的每一個多愁善感的你我;歲月如歌,一轉眼我們已是成人的年齡,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但那種難以言語的情感,無論是幾年還是幾十年,都會在腦海中抹滅不去,在心的內心處,不知道是誰?早已刻下了深深的痕。

人生如影匆匆,我暫不記得他的每一堂課,但那時,那景,依然在我的腦海中浮浮沉沉。揮之不去的舊回憶,我兒童裡的快樂時光,在有他的畫面中顯得厚重。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走過千千萬萬的路,遇到過千千萬萬的人,若說啟蒙,他是我人生的開端,字字句句的慈愛之聲,咿咿呀呀的學語附和,在我的童年時光裡編織成集。

他是我的小學啟蒙老師,自小學六年級一別後,我到現在就沒有遇到過他。

鄉音難尋,每次回家都時不時的有老同學提到當年的那些事兒,於是就感動得幾乎快要掉眼淚,對事中的那個人也就多了幾分難以言語的情。

至今,我依然能清晰地記得,他高高的,瘦瘦的,做什麼事都離不開自己的原則,穿了一身很鄒很舊的衣服,在那個班級裡,他是班主任,同時是個父親,也是全鄉里出了名的嚴師,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餘志合。

多年後的我不知道他長成了什麼模樣,許多次,很想很想找個機會拜訪他,但都因為常年在外讀書,一起約好的幾個老同學老是把這事忘了。我的旅程一路向北,但我的信念裡一直與他脫離不開,在我所走的人生旅程中,他就是這樣一位手持戒尺,眼中有光,出身於卑微,樸實無華而又真誠溫柔,心懷天下的老師。

而我,一個心懷敬畏,不丟信仰的學生——寫過一些真誠的文字,得到他肯定的讚許,那一個個肯定的光芒,在我幼小的心靈裡播種下未來人生的第一個夢想。我佩劍獨行天涯,一路一個腳印,劍尖下,多少文字流露,我不知道他看到這篇文章會是怎樣的畫面,但我敢肯定,他會為我驕傲,為我感動。

羽翼未豐滿的我們,在黃泥裡扭捏著一步一步地靠近學校,行程二里卻煙雨茫茫。大山裡的孩子,是堅強的;內心的堅韌,是一般孩子比不了的。記得那一年,我六歲,一切就像彩虹那樣美麗。

那些年裡,他忘卻了每一個無眠的夜,在寂靜的星空下,那燈光亮到午時三刻,稀稀疏疏,隱隱約約的背影,是他在辦公室裡的徘徊!睡得比任何人都晚,而且第二天還得趕課;那些年裡,他僅有一個理念,讓我們有一天能走出大山;僅有一個夢想,希望我們都考上大學。

如果一切不能堅持,那我們就會徹底淪為一個打工仔!所以,在這條漫長的人生路上,他不會去理會我們對眼淚的定義是怎樣的,他的汗水是如何產生的,心中只有一句話:男兒當自強!

我清楚地記得,開學那天的環境,頭一天還是漫天毛毛細雨,這天就變成了清晨明朗晴空,路邊還有蛐蛐的浮動,樹林裡群鳥在嬉鬧,空氣是那麼清新,令人神往!我邁著腳步向學校走去,每一個踏在青石板上的鞋印,都標誌著嚮往知識海洋的欣喜。從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向前,黃泥沾滿了褲腳,雨打溼了衣裳,即使如此,心裡依然美滋滋的。嗅到二月的梅花香,露水如珠,顆顆不肯退去,鄉間路一般多生雜草,第一天到學校竟然是全身溼漉漉的,我看到其他同學的眼神都是清澈的,只是我家離學校遠,獨我遲到。

他正在教識字,沒有批評我,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我進入教室隨便找了個角落,聽他為我們授課。

“布穀”,“春雨”,他讀一遍我們跟著讀一遍,他的聲音拖得很長很長,就像唱歌一樣,讀了拼音後就讀字,我們跟隨著,感覺很溫暖,又很入迷。

許久許久,他叫起了我,我才忽然像從夢中驚醒似的站起來,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這個字怎麼讀”,他用戒尺在黑板上指著道。

“...............”

就這樣,不一會兒我就連續認出了幾個生字,他對我的表現很是讚許,用肯定的眼光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很開朗地回答道:“我叫周雄。”

他又一次點了點頭,嘴角帶著微笑,“你身上還溼嗎?一會兒和我去教師辦公室暖和暖和吧。”

“嗯嗯”,我預設且諾諾地回覆道。

第二堂課是數學課,他上成語文課,怕我們把上節課的知識忘了,於是又一個接一個地把著我們的手描紅,一邊描一邊讀,很有耐心。我看見他滿頭的汗珠一顆一顆地落下,但他抬頭的那一瞬間,彷彿周圍所有的空氣都暖和了,因為他的微笑,很自然,很親切,很溫暖。他對每一個學生都很認真負責,從不打罵學生。但對個別比較愛搗蛋的,他很是嚴肅,就這樣,使得我們對他又敬又愛。

他的課從來不允許抄襲的現象,如果發現,他會嚇唬我們說不讓我們晚上回家。但他從未這樣做過。我家離學校遠,所以值日他沒讓我值,還特別規定了早上我可以遲到半小時,但超過半小時後,他一視同仁。那天早上的描紅在我的記憶裡是最溫暖的,完成其他同學的描紅後,終於輪到我,他的大手覆在我的小手上,嘴裡小聲地說著:“這樣....對.......就這樣..........”,就這樣,在我們的配合下,所有任務都完成得很順利,他看著全班同學,欣慰地笑了。

許多同學入了迷,我也恍如到了一個特別的世界,直到周圍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有一個聲音徐徐而來的時候,我才像是從夢中驚醒。

“孩子們,放學時間到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別在路上玩...........”

那時候,餘老師的聲音都很有慈性,在家裡我有爸爸媽媽,在學校有他,作為一群孩子的父親,他當之無愧。

一個個從他嘴裡講出來的故事,滋潤著我,如春雨點點;一副副雨中畫面,烈日下,他高拔挺立,為我們有過無數次遮風擋雨;他曾為了我們急得掉下眼淚,東奔西走的他,把自己的歲月奉獻給了我們。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餘老師的教誨之恩,我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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