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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冬雪那些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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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裡,最為有趣的季節還是在冬季,而在冬季,我最喜歡的除了雪,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就是可以不做任何家務,去和張行他們滑冰。

南方的雪,尤其是在那些年代,下的很大也很厚,我們那上了年齡的都稱呼為狗毛雪;碰著天氣惡化,則會下起凝珠子,這也是使雪變硬的主要物質之一。

南方下雨,一般是在年後了,或者在年間,所謂瑞雪兆豐年,也就是這個理;而又因為天上下著鵝毛大雪,所以山裡人都不能做什麼農活,也就居在家裡圍著火爐取暖,或者燒洋芋、炸洋芋等等。

對於我們小孩子而言,最期待的就是滑冰了,哪怕凍的兩耳通紅,大口哈氣,也阻擋不了孩子間的那份樂趣。

遠遠的山林白了,偶爾還可以看到山對面的空地,有一些青色點綴,那估計就是我二婆婆家種的大白菜;鏡頭拉近,一群孩子選擇了條稍微寬闊且有一定傾斜度的小道,如豆粒一樣在上面匍匐著。

“小偉,來我們兩個比遠”,說話的是張行,我們那時候滑冰,是用竹子劃成兩瓣,然後比出踏腳的位置後作一個記號,在把竹子上的那個記號在煤爐上一烤,再一用力一壓,類似於弓的模樣,滑冰工具就誕生了;當然,技術第一,但做的好點的滑冰工具也是秀技的關鍵。

“來嘛!”我弟周偉答道。

兩人一起爬上斜坡小道的頂端,擺正好方向和姿勢,腳踏滑具,人呈現半蹲狀態。

“咻!”,兩個人便向斜坡底部滑去。

他們兩個滑下來的時候,我妹他們和我又剛好結束上一趟準備爬上頂繼續下一趟,中途相遇時,他倆一前一後都喊道:“快讓開,馬上要撞著了!”

就這樣,有摔著的,有沒摔著的;有摔著了哎喲媽呀喊個不停的,也有摔著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你哈哈大笑說我技術不好,我倔強地別過頭重頭再戰,就這樣玩得不亦樂乎。

“小雄,我們在這滑冰會不會被你家公公他們說?”張浪向我問道。

他這裡提到的我公公就是我後公公,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我後公公最愛管這些閒事,說我們把經常要走的路都滑亮了後,以後哪個都走不了這路;我記得有好幾次就隔老遠聽見他破口大罵我們:“滑你媽爹老殼!”對於他這樣的叫罵,我們也漸漸習慣了,誰叫所有的地方就這個地方適合滑冰呢!

“管他說不說,我們玩我們的”,我回複道。

張浪不再多說,而是半蹲下身子,先是搓了搓手,然後還“呸呸呸”地吐了點口水,朝我嘿嘿一笑道:“小雄,你們看我超常發揮!”

“咻!”

一跟斗栽進雪裡,但並沒有什麼大礙,見他爬起來哎喲媽呀地喊個不停,眾人不免哈哈大笑起來。

隨即,我也順著他的路線滑了下去,但很穩穩地到底,並沒有摔倒,立馬跑上來趕上張浪,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滑了,肚子餓了,回家了”,說話的是張浪,隨即他又看了看張行和張旭,接著嚇唬他們道:“你們兩個好好玩著,一會兒老爹老媽提著條子來請你們。”

張旭和張行明顯還沒玩盡興,裝沒聽見這話,我妹則是直接回家了,而我弟還是跟著想再滑一會兒;由於滑冰選的地方離張浪家沒多遠,張浪又邀我去他家玩會兒叫我晚些才回家,所以我就跟著他去了他家。

……

多年後想起,那黃土散發的清香,被皚皚白雪覆蓋著,而那上面曾留下的童趣,隨著一陣陣歡笑聲,消失在了不遠出白茫茫的山林:雪花滿天飛,浮生一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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