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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
“病人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上起搏器！！”
啊……我好像要死了……
“病人的腹髒大出血！血壓爆了！！”
“心臟復甦一次失敗！！”
“再推入10毫升腎上腺素！二次起搏！！”
……有必要嗎？
“主任……我們……”
“唉……我們已經盡力了……”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他才20歲啊……怎麼就不想活了呢？”
“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啊……
……
西伯利亞，巴比倫塔塔頂。
小男孩以一個隨意的姿勢坐在了天台的邊緣，裝飾著紅燈的警戒器在他的身後完好無損的陳列一排。
往下看，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遠處的地平線被寒風揚起的雪霧模糊了，一片片還未凝結成冰晶的輕薄雪花伴隨著狂風，打在了夢虛的臉上。
一股冰涼感傳來，夢虛修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緩緩抬手，輕捻下了那片雪花。
按理來說，一個人類的體溫足以瞬間融化這一片輕薄的雪花，可是現在，這片雪花卻完好無損的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乖順的將自己的一切展開在這雙手的主人面前。
雪花的形狀是一個完美的六邊形，潔白的表面帶著一些晶體的質感，如果視力極佳，甚至能看見雪花上的一片片小小的切面。
夢虛耷拉著的眼皮抬了起來，露出了那雙難以言喻的雙眼。
黑色的主調，卻彷彿宇宙中的星雲一般燦爛。
但一眼看上去如此複雜的景色卻完全無法影響到這雙眼眸的純淨。
此時，這雙僅僅看上去就驚世駭俗的眼睛正專注的看著手中的那片雪花。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風吹動的速度，男孩髮梢飄動的速度，雪花飄落的速度。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按下了慢放鍵，並且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甚至幾近停止，凝成了一幅恬靜的畫卷。
“嘭——哐當！”
一陣突兀又刺耳的聲音猛的打破了這恬靜的畫面，風重新開始吹拂，雪花也開始以長速飄動，只是夢虛原本隨風而動的髮梢此刻卻死板的垂落著。
與環境格格不入，像刻板的雕塑。
“喂！你這傢伙怎麼又跑出來了！”嚴厲的呵斥從夢虛的身後傳來，充滿著憤怒與不耐煩。
夢虛露出了苦惱的表情，然後抬起手，對著空中屈指一彈，讓先前那片落在手上的雪花重新回到了自然的懷抱。
原本抬起的眼皮也重新垂下，直到蓋住了那如夢幻泡影般的眼眸。
一個身上穿著和宇航服一樣厚重防護衣的實驗人員正邁著醜陋的步伐，被迫大搖大擺的拖著一個沉重的東西走來。
“嘖……這塔頂居然這麼冷嗎？我穿的這麼厚的防護服居然都能感受到寒意……”
夢虛嘆了口氣，翹直垂下的雙腿，藉助雙臂，一個旋轉轉身180度，面向工作人員，跳了下來。
越過那陳列一排的警報器，刺耳的警報聲在一瞬間響起，僅僅只是發出一聲嘹亮的長鳴就被關閉。
夢虛很自然的抬起雙手，做出了束手就擒的舉動。
“什麼人啊？居然就用這種級別的拘束器……你是律者嗎？很重啊！”感受著手上的重量，年輕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抱怨的。
“閉嘴！快點把拘束器給那傢伙帶上！”一道嚴肅的聲音從耳機中響起，催促著年輕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咂舌，不耐煩地拖過那套繁重的機械，以一種眼花繚亂的流程扣在了夢虛纖細的雙臂上。
拘束器沉重的重量讓夢虛臉色一苦，只能無奈的將雙手垂在身前。
工作人員挪開了身位，示意夢虛順著自己來的方向回去，夢虛低下頭，拖著手上的沉重拘束器，慢慢的磨蹭向那扇窄門。
“真是的，我就出來看看嘛，這都不讓，你們這也太沒有人權了……我又不會逃跑……”在路過工作人員身邊時，夢虛刻意用一種工作人員剛好能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嘟囔了一句。
工作人員一愣，心中的不耐煩之意達到了頂峰，而就在他剛想回懟兩句時，耳機中的聲音卻焦急又暴躁的喊停了他。
“你給我閉嘴！你忘了鐵律是什麼了嗎？！你可沒有帶機器翻譯器！！”
工作人員啞然，然後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不能與實驗題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和溝通……
難不成制定這條規則的人還會擔心有什麼人和這些實驗體談戀愛嗎？
哈哈哈，他們這些社會精英和這些最大年齡不過14歲的實驗體談戀愛？那不是變態嗎！？
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研究昆蟲的會去和昆蟲談一場戀愛！
看著夢虛的背影消失在窄門中，年輕的工作人員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組長，這些鐵律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建立的呀？”
耳機後卻傳來了一陣沉默，然後，那道聲音才幽幽的出聲。
“這鐵律可不是泛用的，你還記得一共有多少條鐵律嗎？”
“呃，一共13條？像什麼不能與實驗體交流，不能與實驗體對視，不能無房戶出現在實驗體10米範圍內……”年輕的工作人員當即就自豪的展示了一把自己的記憶力。
耳機後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然後，傳來了一陣讓年輕工作人員脊背發涼的話。
“呵，13條鐵律……在你之前，你的位置上共經歷過了13個人，而你就是第14條……哦不，第14個職員。”
工作人員覺得自己防護服下的面板已經起滿了雞皮疙瘩。
“組長……你別嚇我啊！我……我的那些前輩們都……”
耳機沒有再回答，而是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一刻，工作人員只感覺周圍的含義已經徹骨。
直到耳機中傳來了一聲忍不住的嗤笑。
“哈哈哈！沒想到查爾這傢伙會被嚇成這樣！哈哈哈……”
“噢！尿褲子的查爾！”
因為查爾的工作人員哪還反應不過來自己是被耍了？
當即查爾就怒氣衝衝的對著耳機咆哮道：“好啊，你們這群傢伙，居然敢這麼騙我！還特地編了什麼13條鐵律……你們……”
耳機中突然沉默了下來，然後，一個最為沉重的聲音說道。
“那13條鐵律可不是騙人的，而且它的來歷我們也同樣沒有騙你。”
“啊？”查爾滿臉疑惑。“是真的？那……那個實驗體是什麼來路？”
“那是足以顛覆整個唯物科學的奇蹟！”回答他的是所有工作人員異口同聲發出的痴狂咆哮。
與此同時，正孤獨的站在冰冷電梯中的夢虛忽然抬起了睫毛，轉頭凝視著一個方向。
世界穿越了鋼鐵牆壁，穿越了層層迭迭的房間，穿越了漫長的空間，來到了一輛剛剛穿越風雪，駛進巴比倫塔的大貨車上。
最終，視線穿越了鋼鐵車廂，聚集在了一個穿著簡單的紫發女孩身上。
女孩若有所察的抬起頭，露出了一雙璀璨的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