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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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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伯維亞來的寒流,掠過大陸的西北高原,籠罩住柏林州和藍菪州交界處的靈峰山。

三天前的一場大雪,把靈峰山變成了一座冰雕玉砌的雪山,再加上寒流的侵襲,綿延數百里的靈峰山,更是人跡罕見,野獸隱遁。

河流全部結冰,樹木也失去了綠意,只剩下灰褐乾枯的枝椏伸展著。

時間在這裡彷彿停止了,只有無邊無際的冰雪和寂靜。

在寂靜之中,有一個紅點在緩緩移動----

待紅點走近,可以看出,這是一隻梅花鹿,從它頭上交錯的虯角可以認出是一頭雄鹿。

梅花鹿一邊緩緩而行,一邊四下嗅聞著,尋找著石縫下面的青草。

天氣酷寒,冰天雪地,但梅花鹿卻顯得很是悠閒優雅。

很快,梅花鹿又在一塊大石下面,尋到一小片青草嫩芽,它悠閒的啃食著,卻不知危險正在逼近----

一塊大石的後面,露出一隻清亮而冷靜的眼睛,盯著五十米之外的梅花鹿。

動物的本能,終於使梅花鹿警惕到危險的氣息,立即停止了啃食,它並沒有四下觀察,就使出全身的力氣,躥跳而逃----它逃跑的方向,正是那塊大石的相反方向。

大石後面,緩緩站起一個少年。

少年手握一柄三股鋼叉,獵戶打扮,天氣雖寒,他卻穿著單薄的衣衫,只在外面罩了一件虎皮馬甲。

他的年齡大約十六七歲,披肩的頭髮漆黑而長,額頭寬闊,兩道斜插入鬢的濃眉,一雙眼睛清澈明亮,鼻樑挺直,嘴唇的弧度稜角分明,都象徵著他的堅強、決斷、冷靜。

常年的野外生涯,使他的面板呈現一種健康的古銅色,即使隔著簡樸的衣服,仍然可以看出來,裡面的身材挺拔修長,雙肩寬闊,全身線條流暢,每一寸肌肉都精力充沛,彷彿流動著無窮的力量。

少年名叫駿澤,是這山中的獵戶,以打獵為生。

駿澤冷峻的目光,望著奔跑的梅花鹿,並沒有追趕,而是掂起手中的三股鋼叉,相了一相,奮力擲出----

鋼叉化為一道光影,直追正在奔逃的梅花鹿,不偏不倚,刺個正著。

梅花鹿剛躥起的身子,重重的撲倒在地,一動不動了,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駿澤邁著穩健而堅定的步伐,走到梅花鹿前,一手拔出鋼叉,一手抓起梅花鹿,向肩膀上一搭,扛著梅花鹿,向前行去。

現在天冷,動物都藏起來了,以他的能力也很難打到獵物,幸好今天有所收穫,這隻鹿至少有四五十斤,可以解決他和母親十天的口糧,等冰雪融化再出來打獵吧。

駿澤扛著梅花鹿,走了三五里,轉過一個山坳,只要再走十多里的山路,就可以到家了。

這時,前面的雪地上,有一片微微的凸起,駿澤也沒在意,走到近前,正要邁步跨過去。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那凸起的地方,好像動了動----

駿澤一驚,連忙跳開,仔細凝視著,手中的鋼叉做出隨時攻擊的姿勢,以防冰雪下面隱藏著野獸。

但那凸起之物又不動了。

駿澤皺了皺眉頭,用鋼叉輕輕拂去凸起之物上面的冰雪,下面露出一叢黑髮和一段白色的肌膚----

“是人?”

駿澤吃了一驚,連忙把肩上的梅花鹿扔掉,雙手齊動,迅速而靈活的扒開上面的冰雪,露出一個年輕女子的身體。

女子相貌極美,可惜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全身僵硬,好像已經死亡。

駿澤顧不上避嫌,連忙把手掌放在女子的心臟位置,過了一會,才感到女子的心臟微微跳動了一下。

“還沒死----這女子顯然是受傷極重,逃到此處,體力不支才倒了下去。”

“她身子覆蓋著冰雪,大雪已經停止了兩天,說明她至少被雪埋了兩天。她身受重傷,而又在冰雪之中凍了兩天而不死,說明有極深厚的真氣在支撐著。”

“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我是救她?還是不救?”

“娘一直不許我多管閒事,如果救她,她的敵人找來,麻煩也跟著來了,娘肯定會生氣。”

“可是,如果不救,她就要被活活凍死,她的年齡和我差不多,這麼年輕就死了,實在可惜。”

“算了,就算拼著被娘責罵,先救人再說。”

駿澤想到這裡,立即用手掌抵住年輕女子的心脈,把自己的真氣向年輕女子輸入。

駿澤的真氣雖然渾厚,但年輕女子的心脈實在太微弱,而且他擔心自己輸入真氣太快太多,年輕女子虛不受補,反而會心脈斷絕,所以他不敢輸入太多太快。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年輕女子雖然還沒清醒過來,但呼吸粗重了一些,心脈的跳動也加強了,慘白的臉頰也有了一絲血色。

駿澤這才鬆了口氣,正要加大輸入真氣的力度----突然,一種冰冷而悄無聲息的驚凜向他侵來。

他沒有看到危險的事物,也沒有聽到危險的聲音,但做為獵人的本能,他卻能警覺到危險正在逼近。

這種冰冷的驚凜感,他有三年沒有經歷了,自從十三歲以來,他的身手越發高明,無論是獅子還是老虎,都已經對他形不成威脅。

但在他十三年那年,第一次獨自打獵的時侯,他掉進一個漆黑的山洞,雖然他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但卻突然被一種冰冷的驚凜感緊緊包圍----那種感覺,如同今天一樣。

當時,他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沒有驚惶失措,沒有回頭觀察,而是握緊手中的鋼叉,等待著時機,然後突然轉身向後刺去----一條碗口粗細的毒蛇被鋼叉釘死。

他知道,能帶給他這種驚凜感覺的,一定是懷著強烈殺機的危險在逼近。

當年,他十三歲,現在,他十六歲,他已經不怕了!

他停止了輸送真氣,緩緩把年輕女子放在地上,緩緩拿起鋼叉,緩緩站起身子,緩緩向後轉過身來。

雪地之上,站著三個全身白衣的人,三把白色的長刀耀眼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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