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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從阿婆家出來，已經差不多快中午了，大家都沉默不語。
她們坐在小區花園裡，盲目地看著別人討論得熱火朝天。
楊柳突然問：我怎麼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呢？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玲玲：保姆，為什麼保姆都逃出來了，泠姐她們沒逃出來？
吳思思：還說那個保姆去叫別人逃生，怎麼不先救自已家人？自已家娃還沒救呢，跑去拍別人家門不覺得很奇怪嗎？
楊柳：就是啊，有叫別人的時間都夠樓上樓下跑幾個來回了，有這心得多大啊？
玲玲：而且你們注意到麼？有人說小區保安剛上門就碰上消防員了，除非消防隊在小區隔壁，不然這麼快就上門啦？比小區物業還快？
楊柳：就算是消防隊來了，為什麼說沒人？最後卻死了這麼多人，是保安騙人說謊，還是消防員瀆職根本就沒進屋看過到底有沒有人？
楊柳聲音越來越大，引得他人側目。
吳思思：噓，你小聲點兒！這些都是咱們道聽途說來的，沒有親眼看到也沒有真憑實據，萬一被警察抓到說你造謠呢？
楊柳小聲嘀咕：又不是我編的！如果真沒這事兒的話，人家也不會平白無故這麼說吧？
玲玲：還有孩子他爸，出這麼大事也不見他人。
吳思思：估計還沒緩過來吧，這才一天吶，鐵人也受不了這種打擊。
楊柳：所以這麼多逃生口她們怎麼就出不來呢？如果說睡著了也說不通，阿婆都說她家動靜特別大，那就不是睡著了。
玲玲：要麼就是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大了？被困在裡面逃不出來？
吳思思：裡面無非就是兩個房間，主臥衛生間有逃生口，次臥陽臺有玻璃，怎麼都應該逃的出去吧？
楊柳：是啊，如果她們是困在主臥，難道她家改了逃生口？如果是次臥，難道是打不破玻璃？ 玲玲不是去過她家麼？你有什麼印象沒有？
玲玲回想一下：泠姐是帶我參觀了一下，但是沒什麼特殊的，我沒記住太多細節，就是覺得她家特別大。
吳思思：那個保姆呢？有印象沒有？人怎麼樣？
玲玲：沒有，沒見到那個保姆，見過我早就說了。
楊柳：那她們是不是被困在次臥了，小陽臺的玻璃打不破，過道被大火堵住了，去不了正門和保姆房。
吳思思：可陽臺和鄰居就隔一層玻璃，都是開放式的，哪怕不砸玻璃，把孩子扔過去都能扔吧？
玲玲：而且不管哪個房間都有洗手間，接點水捂住口鼻，浸溼被褥搭在身上是基本的逃生常識吧？泠姐肯定都知道啊。他們家就算大又不是廠房，臥室離門口能有多遠？衝也衝出來了！到了生死關頭又有好幾個孩子，怎麼都要拼一拼，要是我就算冒著被燒的風險也要試一試，沒想到竟然最後死了四條人命啊！
楊柳：唉，咱們沒經歷過也說不好，可能越是危急時刻越是亂了陣腳，等你真的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大腦一片空白。
吳思思：你說別人大腦一片空白我信，高泠？我不信！要說她腦子不好使，那咱們這些人的腦子就沒有好使的了。
楊柳：你們說的都對，但現在都是咱們的猜測，火災當時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
玲玲：那個保姆肯定知道。
吳思思：可是她現在被警察帶走了，咱們也見不著面。
玲玲：要麼找警察問問？
楊柳：你瘋啦？咱又不是家屬，你跑過去問人家肯定不會說的。
吳思思：就是，警察肯定會說事情還在調查階段不方便透露。
玲玲：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呢？網上也都是一些網友的猜測，還不如咱們在阿婆那裡知道的多呢。
吳思思：阿婆家的聯絡方式你加了麼？
玲玲：加了她兒媳婦的微信，說看到泠姐老公就聯絡我們，這家人還挺熱心的。
楊柳：還是玲玲機靈，跟著阿婆進小區，還要了人家聯絡方式，不然咱們現在還在外面跟沒頭蒼蠅似的道聽途說呢。
吳思思：雖然看到了房子的格局，但其實咱們知道的這點事情也一點用都沒有。不管怎麼樣，泠姐和孩子都沒了，做什麼都沒用了。
楊柳：唉！當時咱們三個一見面就應該直奔杭州！還逛什麼廣州深圳呢？早點過來四個人聚一聚還能見上一面，說不定就不會發生火災了。怪我， 怪我磨磨唧唧的不見面，這麼多年早點兒聯絡你們多好。
楊柳抱著吳思思開始哭。
玲玲：姐，世事難料，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和你沒關係。
此時人群中走出幾個警察來，吳思思看了一眼突然像定住一樣說：楊柳你看，那個帶頭的警察有沒有一點眼熟？
楊柳擦了擦眼淚，認真打量起來：那個有點兒胖的？
吳思思：對，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好久以前……
楊柳：嘶，好像是哦，在哪兒見過呢？
玲玲：啊？你們兩個都見過？那肯定是二十年前啦！
玲的話提醒了二人，楊柳、吳思思異口同聲：秦磊！
玲玲：誰？
楊柳：當年調查你姐和藍藍案件的廣州片兒警，就是他！
吳思思：對，他辦的這兩件案子，我們見過他兩次。
玲玲也瞪大眼睛看向那個人：那我去問問他？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玲玲就朝秦磊衝了上去。只是她晚了一步，秦磊和幾個警察出了小區坐著警車走了。
於是三人組趕快打車跟上警車，一路跟到了公安局。
在公安局門口被攔了下來，門衛：同志，你們找誰？
玲玲：我們是來報案的！
門衛：這裡是市公安局，報案你們去派出所吧。
吳思思：我們是來找秦磊警官的，我們是老朋友，找他有點事兒。
門衛給裡面打了電話，然後說：登記一下姓名、電話、身份證，寫一下訪問目的，然後上二樓刑偵支隊。
她們到了二樓在一個房間裡等了一會兒，秦磊從外面開門進來。
秦磊：你好，你們幾位找我有什麼事？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等了半天三個女人沒說話，尤其兩個年紀大的一直盯著他看，反倒是那個年輕女生先說話。
玲玲：20年前你在廣州當片警？當時我姐在廠裡跳樓自殺就是你辦的，但現在我懷疑我姐不是跳樓，她的死因有可疑。
秦磊看著女人的雙眼開始瞳孔放大，這回輪到他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