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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伍曉生和大媽們聊完回到車上。
楊柳著急地問：“怎麼樣？問出什麼來了？”
伍曉生：“問出來了，這幫大媽跟派出所一樣，什麼都知道。”
高泠：“她們知道那個女的是誰？”
伍曉生：“她們說那個女的是最近半年才剛搬來的，姓張，叫張歡。就她一個人住，平時也不上班，天天在家裡。偶爾有個男人來看她，就是蔡元力，她們一看照片就認出來了。說這個男的之前隔個兩三天就來一次，最近不怎麼來了。偶爾來一次也是大包小包拿不少東西。她們以為男的是香港人，來內地包二奶，最近這女的顯懷了，肚子明顯大起來，大家就更確定這女的是讓人家包養了。還說這小區裡有的是香港澳門那邊的二奶，平時進進出出都花枝招展的，又不用上班，一看就不像正經人，所以她們早就習以為常了。不過這女的倒是不太招搖，挺低調的，就是偶爾出門買個菜什麼的，不像別的女人那麼風塵。”
高泠：“厲害啊，連名字都問出來了！她們怎麼什麼都知道？張歡除了五十萬就沒有別的男人了？”
伍曉生：“沒有，這房子是租的，房東也是本地大媽，所以她們相互都認識，訊息都互通。他們那一戶的房東現在去東南亞旅遊了，過兩天回來，我給大媽們留下了聯絡方式，等房東回來了就聯絡我們。”
高泠：“那有門牌號麼？”
伍曉生：“有，203。”
高泠：“行啊，阿生，看不出來你辦事很靠譜啊！”
楊柳原本默不作聲，一直聽著阿生的陳述，一時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
她狠狠敲了一下車子：“混蛋！那個蔡元力果然不是個好人，咱們差點讓他給騙了。平時在廠裡裝得人五人六的，背地裡和所有男人一樣，都愛搞破鞋。”
伍曉生：“那個，姐，我不是幫男人說話，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搞破鞋。搞破鞋到底什麼意思啊？聽你們說了好幾次了。”
他用無辜的小眼神看向高泠，高泠哭笑不得：“亂搞男女關係！”
伍曉生：“我可從來沒亂搞過男女關係哦，我對天發誓！確實有不少男人管不住自己，但我們要相信絕大多數男人還是好的。比如我，雖然我以前像個小太保似的，但是我已經改過自新了，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楊柳：“天下烏鴉一般黑，都不是什麼好鳥！人家都說了這小區裡都是二奶，你看看周邊那些紅燈區，不都是你們這些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才開起來的麼！蔡元力一定是也騙了藍藍，想包養她，結果兩人鬧掰了，藍藍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她越想越生氣：“不行！我現在就去找他去！”
他們見楊柳這麼衝動，立刻按住她。
高泠：“你可千萬別衝動，咱們已經掌握了最關鍵的線索了，萬一大媽們說錯了呢？萬一他們兩個只是普通的認識關係呢？就算他們有姦情，你現在衝出去，他們完全可以狡辯！如果蔡元力說自己只是來看個朋友呢？咱們手裡除了照片以外沒有別的證據，他大可以反咬一口，說你血口噴人，到時候你怎麼辦？”
楊柳不相信，她大喊道：“都這樣兒了怎麼可能是普通關係？連人家外人都看出來他包二奶，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你再晚幾個月孩子都生出來了！到時候你來個滴血認親才相信他們是肉體關係？！”
眼見對方情緒有點失控，伍曉生也趕快安撫說：“那個，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泠姐說的也對。即便是那些大媽說的，也只是她們的猜測，並不一定是事實。其實咱們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啊。你想想你們熬了多少天才找到這裡？不到關鍵時刻可千萬別亂了陣腳啊！”
楊柳被這麼一說，哇一下地哭了出來：“我本來以為我忍得住，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蔡元力這個王八蛋！他住著大房子，左手抱著老婆，右手抱著小三兒，現在還有孩子了。他一個月幾萬的工資，一年賺幾十萬，以後還能升職加薪。可藍藍呢？藍藍已經死了！她再也住不上大房子，再也不能結婚生孩子，上不了學，賺不了錢，只能在地下吃黃紙元寶！太不公平！這世界太他媽的不公平了！咱們拼死拼活一個月就賺那麼幾百塊錢，憑什麼這些爛人能活得這麼瀟灑滋潤？憑什麼好人連一條活路都沒有！憑什麼？”
說完便躺在椅座上嚎啕大哭！
另外兩人見狀只能默不作聲，任她發洩，只有哭出來才不會太憋屈。
高泠拍著她的背，讓她自己哭一會兒，伍曉生識相地下車抽菸。
等她抽泣地差不多了，高泠輕聲說道：“其實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在努力拼搏奮鬥，沒有放棄自己，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命運。藍藍就是這樣的人，我想藍藍從老家出來打工也是希望自己有個更美好的未來。我還記得你說她是個特別努力上進的姑娘，即便平時咱們廠裡工作那麼忙，她還在利用空閒時間用功讀書，希望以後能考上大學。如果她還在的話，一定會和咱們一起學習考試，以她的聰明才智說不定不僅能考上本科，還能考上研究生，甚至博士呢。”
楊柳起身咧著大嘴哭著說：“姐，你這是在安慰人麼？我怎麼越聽越難過呢？”
高泠一下被她大哭的樣子逗笑了，立刻用相機拍下了這個畫面。
她再次安慰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藍藍的事情確實很可惜，可咱們現在只能接受她已經去世的現實，有些事情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但你為藍藍這麼奔波，她地下有知一定會欣慰的。你一直以來都在誇別人，卻忘了自己的閃光點，你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了，咱們也很努力了，所以你也是個努力拼搏、從不輕言放棄的人。如果在最關鍵的時刻前功盡棄不是太可惜了麼？”
楊柳一下子抱住高泠，越哭越傷心，想把心裡的委屈不安全都哭出來。
高泠抱著她，輕輕拍著她：“好孩子，再忍一忍，很快事情就會水落石出的。藍藍一定會幫助我們，讓我們查到真相，一切都會好的。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咱們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完成藍藍的心願，也完成自己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