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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王瀟看著陳曦跑遠的背影發出一聲疑問。
又扭頭問程亦：“他剛剛是不是說一會兒見？”
“好像是吧”，程亦聳聳肩，恍惚間好像覺得這句話她曾經聽過。
懶得細想，程亦又複核了一遍剛才登記的比賽成績，確定沒問題後，彎腰把地上的箱子抱起來，扭頭對王瀟說，“咱把這放到體育老師辦公室吧？反正接力賽也結束了。”
“行啊，體育老師辦公室在哪兒來著？”
“好像是在……”程亦話還沒說完，只覺得手裡一輕。
陳曦痞痞的聲音隨之出現在頭頂，“要上哪兒去啊？”。
程亦扭頭，再抬頭，對上陳曦痞痞的笑容。
他把箱子抱在懷裡，身上還穿了個和程亦王瀟一樣的紅色馬甲。
這……他也成“志願者”了？
“你怎麼也穿著這個？”王瀟停下腳步，指著他的衣服，吃驚的問。
“老師剛才說人手不夠，喊我來幫忙。”陳曦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屁哦，剛看你和老師在那裡說了半天，是你自己申請的吧？”王瀟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嘿嘿，都一樣，都一樣，反正是幫忙。”陳曦扯著嘴角，掩飾著被戳穿後的尷尬。
見程亦不說話，陳曦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換了種口氣柔聲的問：“要上哪兒去啊？”
程亦白了他一眼，向右後方後退一步，繞到王瀟的另一側，和他拉開距離後，才終於開了口：“體育老師辦公室。”
“體育老師辦公室……好像是在教務樓一樓吧？”他邊裝做思考的樣子，邊學著程亦的樣子，向右後方退了一步，邁著小碎步，再次繞到程亦身邊。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王瀟看了看陳曦，又看了看程亦，嘆了口氣：“得，我在這兒怎麼站都顯得有點兒多餘了，那我去趟洗手間吧？”
她剛想溜，身後卻響起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陳曦。”
三個人一起回頭，只見李墨竹手裡拿著兩瓶水，小跑著過來。
你別說，舞蹈生不光跳舞的時候身姿輕盈，就連跑起步來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柔美感。
“喝口水吧？”李墨竹跑到陳曦身邊站定，伸出手遞了一瓶水給他。
但陳曦並沒接，反而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立馬扭頭看向程亦，嘴唇動了動，好像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一聲都沒發出來。
程亦剛好也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又馬上把眼皮放下，從他懷裡一把把箱子拽過來，扭頭對著王瀟說：“去洗手間嗎？我和你一起。”
此刻四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到極致。
操場上的吵鬧和四人周圍的安靜格格不入，卻又實實在在的共處同一空間。
李墨竹拿著水的手還停在半空，嘴角上的笑容也一直僵著不肯收回。
陳曦的眼神始終落在程亦身上，不肯離開半分。
程亦扭頭盯著王瀟，等著王瀟開口。
王瀟的眼神一直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游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半晌，程亦抱著紙箱的手有些酸了，直接抬腿走了。
王瀟的聲音跟在後面：“亦寶，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與此同時，李墨竹的聲音也飄入程亦的耳朵：“先喝點水吧，剛跑完步累了吧？”
她的聲音軟糯卻不黏膩，清透又幹淨。
這嗓音，別說男生了，就是女生聽了都很難拒絕從她嘴裡提出的要求。
“你等等我呀，亦寶”，程亦越走越快，王瀟小跑了很久才追上去，“你怎麼了？生氣了嗎？”
“沒有，只是想去洗手間。”
程亦抱著箱子，快速走到教務樓一樓的體育老師辦公室，‘Duang’的一聲把箱子從半空砸在地上。
王瀟跟在後面，大氣都不敢出。
‘真是瘋了，真的是瘋了！怎麼又被別人牽著自己的情緒走？’
程亦在心裡罵自己，又氣陳曦非得死皮賴臉跟上來，還帶著那個李墨竹一起。
程亦除了體育老師的辦公室，平復了下情緒，對王瀟說：“我困了，回教室眯一會兒。”
“我陪你一起吧？我剛好也困了。”王瀟不等程亦開口拒絕，就上前一步挽著程亦的胳膊，一起往教務樓外面走。
程亦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不要被別人帶著自己的情緒走，誰都不行！
可誰知她和王瀟剛走出教務樓，就看見李墨竹婷婷嫋嫋的站在那。
手裡依舊拿著兩瓶水。
見到王瀟出來，李墨竹立馬上前跟王瀟打招呼：“王瀟，不好意思，剛才忘了和你打招呼。”
王瀟停下腳步，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尷尬的呵呵笑。
她的手臂依舊緊緊地挽著程亦的手臂，為此，程亦也被迫跟著停下腳步聽她們寒暄。
“怎麼沒見陳曦，他人呢？”半晌，王瀟沒頭沒腦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好像李墨竹身邊就必須得有陳曦在似的。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王瀟剛說完就後悔的看向程亦。
程亦先是翻了個不太明顯的白眼，隨後扯著嘴角擠出一個微笑，四處環顧了一圈，順著王瀟的話茬，“是啊，陳曦呢？怎麼沒見他人？剛才不是還在嗎？”
自己剛做過的決定，不能一分鐘不到就推翻，否則就不是正常人了！
而且，自己貌似是在生悶氣，人家李墨竹什麼都沒做，就連刻薄的話都沒說過，莫名其妙的給人家甩臉子看實在是沒道理。
“他去買水了，讓我在這裡等你們一下。”李墨竹倒是很客氣的回應著。
說話中間，陳曦還真的就拿著兩瓶水，小跑著朝程亦和王瀟的方向過來。
一直到程亦身邊才站定。
伸出手遞了一瓶水給程亦，小心翼翼的問：“喝點水吧？”
程亦擠出一個笑，接過水，道了一聲謝後又調侃他：“就買了兩瓶嗎？我們家王瀟寶貝還渴著呢。”
她邊說邊擰開瓶蓋笑眯眯的喝了一口，扭頭看向臉上還堆著假笑的王瀟。
陳曦完全沒想到程亦此刻的態度會和剛才天差地別，一時竟然卡了殼，只能求助似的看了眼王瀟。
“你喝這個吧，王瀟，這個也是未開封的。”李墨竹見狀，立馬把剛才遞給陳曦的那瓶水重新遞給王瀟。
看樣子，剛才陳曦是沒接？
這麼一想，程亦心裡竟然有一種特別爽的感覺。
“謝謝，謝謝。”王瀟鬆開挽著程亦的手臂，接過李墨竹的水，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等到王瀟喝水的聲音消失，四人再次陷入一種尷尬又詭異的氛圍中。
沒人說話，沒人移動，也沒人打算說話。
就這樣子差不多站了一分鐘，程亦還是憋不住了，扭頭，用撒嬌的口氣對王瀟說：“我好睏，想回教室眯一會兒。”
“走吧，走吧，剛就說要回去眯會兒的。”王瀟邊說邊重新挽起程亦的胳膊，又對著分立兩側的陳曦和李墨竹擺擺手：“我倆先走了，回見吧咱，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