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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歙州逢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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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塵土飛揚,一旁的阿瑤一臉嫌棄連連揮手。

“確實如此,那是當年司馬伯伯與我爹的一句戲言,被傳出了江湖,雖然並無紙面婚書……”

“雖說並無紙面婚書,但是兩家長輩都已經認同此事。”杜汐兒介面道。

獨孤景點點頭,不再說話。

“所以阿瑤前輩這類玩笑話以後切莫再提。”杜汐兒來到阿瑤身邊。

“原來如此,是我亂點鴛鴦譜,你不要生氣。”阿瑤笑著拉過杜汐兒的手,然後問獨孤景道:“不知獨孤公子是與哪家姑娘?”

獨孤景揉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訕笑:“杭州司馬家的小姐,單名一個寵字。”

阿瑤又隨意閒聊了幾句,便讓獨孤景回房休息,獨孤景點頭答應後便回了房。阿瑤則拉著杜汐兒坐在屋外有意無意的問著絕回谷的情況,準確來說,是問問琴歸羽這三年來的情況。不過得到的答案並沒什麼特殊之處,琴歸羽十幾年如一日,生活毫無變化。

這一日到的驛站,一直到第二日,驛站中都一切太平,並無任何變化,本來這日就該出發,但是劉老六與車伕這兩個認路的人身體似乎吃不消,苦苦哀求想遲一日再走。

遲則生變,三人哪能答應,直接將兩人揪上了馬車。

鬼門十三子似乎真的完全放棄,連續數日也不見追來。

又是五天之後,歙州在望。

劉老六與車伕興奮地衝了過去,終於要拜託苗疆女人的毒手了,不過沒走幾步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呆呆地站立不動。

“我們現在恐怕還不能進去。”阿瑤道。

獨孤景也突然想明白了:“沒錯,這兒幾日太過順利,鬼門十三子如果被嚇走了還好,若是沒有……那必定會在歙州附近埋伏。”

“那我們怎麼辦?”劉老六要哭了。車伕也哀求道:“求求這位爺,兩位姑奶奶,能不能放了小的,那夥人不人鬼不鬼的找的又不是我們,求求幾位放了小的吧!”劉老六爺連連附和。

獨孤景皺著眉道:“放了你們也行,不過當初你們助我等逃跑,他們如果抓到了你們兩人,你們可想過下場時什麼?”

兩然當下啞口無言,仔細想來跟在三人身邊竟然是最安全的保命方法,於是就閉上了嘴巴不再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獨孤景詢問阿瑤。

阿瑤嘆了口氣,自己是三人中最年長的,但是自己大多數時候都待在昆明,當年跟著琴歸羽,他隱居後自己在昆明也相當於隱居,很久沒有離開過,這個時候獨孤景問該怎麼辦,自己也不知道。

“這歙州是必經之路,我們還是必須要走這一趟,不過他們忌憚蠱師鼎,一時也不敢真的動手,我們小心一些吧。”考慮片刻阿瑤只能這樣說道。

從山頂下來,劉老六似乎已經認命了,開始給幾人介紹起了歙州:“其實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歙州地界了,山上看起來不遠,走起來也的確不遠,過了這座山頭便到。此處風土與那邊不同,幾位也莫要奇怪……”

“你放心,我們在這歙州不會停留太久,等到了城中就會放你們離去。不過你們離開後一定要小心,不要再被那夥人抓了,最好就不要再回城下關了。”獨孤景知道他想的什麼,於是安慰道。

聽得獨孤景說還要等進城,心下雖然忐忑,但是兩人還是連聲道謝。

等到了城外已經又是一兩個時辰後了,一路走來獨孤景發現此處並非劉老六說的那般生疏,四下百姓也就口音不同讓人有離家之感。

過了一條河,再走上幾步便到了城門外,按照劉老六的指路幾人走的並非是西側仁和樓而是西南門,城門外獨孤景聽見劉老六口中小聲介紹:“進了城門左手邊便是府衙……”心中覺得好笑,但是卻不敢放鬆警惕。

除了幾人之外,還有數人也準備進城,幾人小心謹慎地打量了一下隊伍緩緩跟在了後方。

“公子請留步!”杜汐兒卻突然向著隊伍前面一人衝了過去。

“小心……”獨孤景與阿瑤壓低聲音唸了一句,也不知杜汐兒聽沒聽到依舊往前跑去,兩人立馬跟了上去,身後劉老六與車伕也慌忙追了上去一步不敢落。

只見前方一個身著華服之人正要進城,聽了聲音回頭看來,只是一個五官端正手持摺扇的少年,年齡與獨孤景相仿。

“公子。”杜汐兒來到他身前停下聲音急切,“公子可還記得我?”

“還走不走呀?”身後傳來抱怨得聲音。

少年連忙賠罪:“走走,不好意思,見諒。”說罷沒有理會杜汐兒直接進了城去。

“誒……”杜汐兒想去追卻被阿瑤拉住,阿瑤責備道:“你太沖動了。”

“可是……可是他是小秋!”杜汐兒一把扯回手再次追了過去。

阿瑤一愣,也不知道杜汐兒說的是誰,獨孤景更不知道,只能跟著進入城中,惹的後面幾個百姓連聲指責,獨孤景一邊追一邊回頭道歉。劉老六與車伕也想跟著過去,卻被一把扯住,廢了半天勁才進來,差點跟丟。

“公子請留步!”杜汐兒終於追上了少年眼神中滿是期待,“公子可還記得我?”

原來杜汐兒在城外見到他時邊一眼認出,這個少年與當年林中給自己指路的少年一模一樣,只是心中卻有些不敢確認,因為這個少年三年來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年齡沒有長就連衣著都是當年那件。

少年一手持扇,緩緩敲了敲另一隻手,打量了一下杜汐兒才慢悠悠說道:“我應該認得姑娘嗎?”

“這……不知公子可還記得三年前,同平鎮外樹林中求救的父女二人?”杜汐兒眼眶微紅,哀求地看著他。

獨孤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神態,略帶些怒意地看向那少年。

少年見她如此神態,於心不忍,這才嘆了口氣道:“記得。”原來他真的是當年那個少年。

杜汐

兒聽道這一聲“記得”後淚如雨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多謝公子當年救命之恩。”

“誒!這可使不得,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小秋手忙腳亂,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求救似的看向阿瑤。

阿瑤將杜汐兒扶起,小秋這才恢復之前那般從容地模樣,輕聲道:“當年之事姑娘不要再提,當年我並沒有救你,這才害得你……令尊出了意外,姑娘這般大禮在下可受不起。”

“多虧得公子當年指路,才遇到師父將我救下,公子之恩我會銘記於心。”杜汐兒道。

“這個……我沒有就你父親,你不怪我?”小秋奇道,好像對方應該怪他才對。

“不瞞公子,三年前也曾在心中責怪過。”杜汐兒低著頭緩緩說道,小秋點點頭露出“這才對”的表情,卻聽杜汐兒繼續說道:“但是師父跟我說,惡人行的惡事,為何要責怪一個明哲保身之人?後來我便明白,公子對我之恩是指路之恩,公子對我卻並無任何之惡,我對公子的責怪沒有任何道理。”

“琴谷主啊,是個好師父,也收了個好徒弟啊。”小秋老氣橫秋地說道,“走吧,要不要一塊吃飯,我剛從黃山下來,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小秋也不理阿瑤與獨孤景 ,當先往前走去。阿瑤與獨孤景一臉警惕之色,這黃山距離此處少說也有數十里之遙,四周多山馬匹不好走,花上一日時間都不見得能到,看他一副悠閒模樣怎麼可能剛從黃山過來?

不過杜汐兒並不在意,直接跟在了小秋身後。

路過一家藥鋪,阿瑤進去了片刻,出來後扔給劉老六與車伕一人一個黑乎乎地丸子:“這就是解毒的丹藥,記住要在過幾日十五月圓之夜用井水服下才有效果,記住了就趕緊滾吧。”

劉老六與車伕兩人千恩萬謝,就差跪下磕頭了,然後才離去。

“阿瑤前輩,這個丹藥……”獨孤景不由的好奇她給的解毒丹藥到底是什麼。

“鍋底灰。”阿瑤幸災樂禍的看著屁顛屁顛跑掉的兩人身影,笑出了聲。

進了酒樓,小秋掏出二兩銀子扔了過去:“安排一個安靜的位子,上一桌上等酒席,不要酒。”

小兒結接過一看連忙好生招待著,不敢怠慢。

小兒帶著四人在二樓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幾位客官稍等片刻,馬上就來。”小秋點頭揮揮手讓他趕緊走,小兒不敢多打擾,給幾人倒了茶水便立馬離去。

幾人一時都沒有開口,阿瑤當先開口說話:“這位公子的名號耳生的很,不知道師承何處?”這個問題不僅獨孤景想知道,杜汐兒也想知道。

小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被燙著了舌頭,又趕緊放下,一時臉臊的有些紅:“我師……家師不讓說。”

“原來如此,想必是世外高人,不入武林?”

“算是吧。”小秋似乎並不想提自己的事,隨意的回答道,雙目卻看向樓外街道,似乎對市井極為感興趣。

“公子對市井生活似乎很感興趣?”阿瑤不依不饒。

“有點好奇罷了,畢竟各地生活不盡相同,路過了便看看。”

“不知公子生活之處與此地有何不同之處?”

阿瑤這話問的極為露骨,果然小秋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她:“苗疆阿瑤,你姓‘勞得’,用中原的官話說就是竹子,所以你漢姓就用的竹姓,你叫竹瑤,我說的可對?”

阿瑤幾乎是跳起身來,一隻手直接摸向了蠱師鼎,這個舉動已經從側面證明了,對方所說的是真的。獨孤景一愣,下意識的也摸向懷中的玄武雙匕。

“阿瑤前輩,不要,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還請不要動手傷了和氣。”杜汐兒連忙攔住阿瑤,不讓她將蠱師鼎掏出來。

“公子最好解釋解釋。”阿瑤面色不善道。

“我遊走世間各處,也去過苗族聚集之地,這兩年你的名字在苗疆客傳遍了,想知道並不難。”小秋神色平靜,“你這蠱毒會誤傷百姓的,趕緊坐下吧。”

“那公子又如何知道那人便是我?”

“鬼門十三子說的啊。”阿瑤沒有坐下,但是小秋好像根本不在意,轉頭重新看向了窗外。

這一次,即使是杜汐兒也開始動搖了,她咬了咬柔軟的雙唇,輕聲道:“公子跟鬼門十三子莫非還有些關係……”

“有,不過是有仇,三年前在樹林中我失手殺了他們一個人。”小秋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極為頭疼,“說好不參與江湖之事的,真的麻煩。你們坐下吧,我將事情說清楚你們便明白了。”

獨孤景看向阿瑤,阿瑤看向杜汐兒,杜汐兒有看了看小秋,小秋趕緊揮手:“坐下坐下,慢慢說。”阿瑤這才重新落座。

“從何說起呢……三年前在樹林中我本意是不管江湖之事的,但是有個傢伙,瘦瘦高高的,說話聲音特別的尖銳刺耳,兩隻手也特別的長,大概這麼長。”小秋舉起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比劃著。

當年之事杜汐兒記得極為清楚,早些時候都會被噩夢驚醒,後來這些恐懼全部變為了仇恨,他不在害怕之後,甚至會重新回憶那天所遇到之事,一遍一遍,一絲一毫都不敢忘。

……“老婆孩子都可以一塊照顧,杜仲年的老婆閨女都細皮嫩肉的,記得留下來讓你爺爺我好好照顧照顧。”……

杜汐兒記得,那人說話的聲音尖銳,直刺腦門。

小秋繼續說道:“那個傢伙是個瘦死鬼,但是膽子還挺大。我跟他們說等一等,只要多等片刻我就放他們過去了嘛!結果那人偏不聽,直接過來跟我動起了手,甚至還將我鞋子弄髒了。我氣不過,就一腳給踢飛了,沒想到他呢麼不禁踢,後來就死了,我就趕緊跑了。”

一腳就死了?獨孤景和阿瑤都是一臉震驚,之前遇到鬼門十三子四個人,三人都不敢動手,這個少年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腳踢死了?

“之後便沒什麼了,鬼門十三子是

不敢光明正大的在江湖走動的,我也不必擔心。我就繼續遊山玩水,在黃山上游玩一圈,因為肚子餓了就過來吃些東西。進城之前我想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於是就在城外閒逛,沒想到又遇到了他們,一共有七個人,真的好醜,跟鬼一樣。”

小秋滿臉嫌棄。

“他們看到我就想把我殺了,給他們那個兄弟報仇,我也好奇他們為什麼會在此處,就將他們領頭的那個書生抓住問了一下情況,這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竟然能在進城的時候碰到你們,本來我是不願意承認的,結果你這個小姑娘緊追不捨。”

小秋說的極為簡單,但是三人都明白其中透露出的這個少年的武功高超程度,不禁心下有些歎服,也有些不信。

“公子可有殺了那些人?”杜汐兒問道。

“沒有,我不參與江湖之事,一切順其自然,所謂道法自然嘛……三年前那是個意外,我跟他們解釋,他們卻不聽,我也沒有辦法。”小秋委屈道。

阿瑤想起他說自己在黃山遊玩,於是便問道:“公子不是在黃山遊玩,不知道從黃山道此處,公子花了多少時間?”

小秋算了算道:“大概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阿瑤看向杜汐兒問道,“不知按照琴谷主現在的身手,一個時辰能不能到?”

“怕是有些勉強。”杜汐兒道。

“嘿嘿,我別的不會,就是這個輕功比較厲害。”小秋開心道。

三年前一腳踢死一個鬼門十三子中人,三年後在七個人的圍攻下還能生擒一人逼問情報,這還叫不會?獨孤景在腹中嘀咕著。

小兒終於開始上菜,四人一時不再討論此事,小秋拿起筷子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不清道:“你們也吃,不要客氣。嗯?這怎麼還有酒?小兒,小兒你別走,我不喝酒,這酒我可不付錢啊!”

“呦,客官,不好意思,這就給您撤下。”

“唔唔,趕緊的……”

在三人懂筷子之後,小秋卻突然不再那般狼吞虎嚥,而是開始細嚼慢嚥,舉手投足下也是彬彬有禮。三人這才明白,剛剛他的樣子看似粗魯,實則將所有的菜都嚐了一口,暗中自證了清白。

菜上齊,飯過三巡。

杜汐兒似乎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公子的輕功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獨孤景想起自己學的輕功也沒有名字,“咫尺天涯”這個名字是琴谷主後來給安上的。

“那不知公子與天涯二客什麼關係?”

提到天涯二客,阿瑤也明白了杜汐兒的意思,不由的盯著小秋看。卻見小秋目光躲躲閃閃,最後躲不過才說道:“沒……沒什麼關係,不熟。”

“原來沒有關係,既然公子不願意說自己的師承,我們還是不要再追問了吧。”阿瑤已經得到了答案,於是就假意道,杜汐兒自然明白,點點頭不再問。

“嗝——”飯後小秋很沒有素質的打了個飽嗝,然後又把自己臊紅了臉。

三人都覺著這個小秋甚是有趣。

酒樓外小秋拱手道:“三位,我是個閒人,一天到晚也沒個正事,這就別過,後會有期吧。”

“公子!”杜汐兒上前一步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小秋攔住:“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有些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說不能管江湖事,就不能管。當年相遇便是緣分,江湖雖大,但是你我必定還有再見之時。”

杜汐兒點點頭,不再多作詢問。小秋看向阿瑤與獨孤景,目光再獨孤景身上停留了片刻,獨孤景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那目光根本不像是個同齡人,讓他都不敢對視。

“獨孤公子,我遊歷江湖這麼久,瞭解到了一些事,雖然不能直說,但是可以給你一個提醒。”

獨孤景抱拳道:“公子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日後你有一場大劫,劫在你自己,解劫的人也是你自己。”

“在下不懂。”

“再說就洩露了,你只要記住……”小秋看向阿瑤,但是目光沒有停留,又看向杜汐兒,目光這才停下,“共患難才能見真情。”

“在下謹記,只是這是公子算出來的麼?”

“啊?我像算命先生嘛?這是我從江湖瞭解到的一些情報,與你有關,所以這才提醒你……哎呀呀,不能說了不能說了,告辭告辭!”小秋施展輕功,轉瞬間就已經遠去,那身形真的與“咫尺天涯”一模一樣。

“還不承認……”阿瑤也認出了他的輕功,喃喃道。

獨孤景依舊在思索小秋說的話,共患難才能見真情,這是說的琴姑娘麼?這不一定,既然與我有關,也可能是關於爺爺的事,或許他想提醒我不要忘記與阿瑤前輩和琴姑娘之間患難與共的感情。

既然已經到了歙州,那麼後面路途就方便多了,只要沿著管道就可直接到達杭州。只是再往前不遠,就是吳越國境內,不知道這南唐與吳越關係如何,能否安穩過境。不過三人從離州城進入南唐時並無任何阻礙,如此想來,應該不會有問題。

時間還早,三人決定不在歙州多耽擱,準備快馬加鞭往杭州而去,這樣入夜時分還能找到落腳之處。

再一次找來三匹快馬,帶上乾糧與清水,三人便離城而去。一路上馬不停蹄,直到日落時分。

山中的日落似乎總是早一些,看著遠處山頭明明還又黃昏的明黃色,但是山坳處卻已近發黑。

三人更加不敢久留,終於又前行將近十里遠,繞過了一座山頭後,看到了村莊的昏暗燈光。為了不勞煩村民三人只吃了些自帶的乾糧,於村中借宿一夜後,次日一早謝過村民便再次趕路。

數日後,三人發現越往前走,溪水似乎更多,甚至走不過數里便是一條河流,路面也逐漸平坦,不再有那麼多的山頭。

三人知道,距離杭州已經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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