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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的角度實在不足以看清這邊,只模糊感覺似乎是一大疊銀票,見他伸手摸了摸,確認一番,又放回原處,遂離開。
之後,季白又跟了他一會,見他只是去吃飯,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到馬車邊等候姜月眠。
沒想到,這一等就到了晚上。怕姜月眠不會武功,在外出事,只得趕緊先回來。
至於姜月眠自己說的自保本事,季白壓根沒放在心上。
聽完,姜月眠眸中閃過冷意,“所以這個散仙人果然是在騙人。”
而且沒想到原來流言的事是這麼來的。
所以是姜老夫人去求散仙人算命,而方氏派人求散仙人說她是災星,為此還給了一大筆銀子?呵。
季白也沒想到自己這趟跟蹤散仙人,居然會聽到這麼多秘密。
“不過,他這騙人的手段並不高明,只是讓徒弟跟蹤的話,會被人知道的吧?”
“這倒也是,或許……他這個徒弟並沒有出現在百姓眼前?”
季白提出一種猜測。
姜月眠也想到這個可能,她叫來海棠和玄夏。
“你們有聽說過散仙人的徒弟嗎?”
“徒弟?”
兩人面面相覷。
“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據百姓們所說,平常見到他時,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應該是沒有的吧?”
海棠不確定地說道。
“奴婢在之前的調查中倒是有看到過他跟一個年輕男子倒是有過接觸。”
玄夏腦海裡回想起自己的調查,斟酌道。
姜月眠和季白對視一眼,那就沒錯了。
散仙人先是派自己的徒弟跟蹤一個人,瞭解這個人的情況,再假裝自己會算命,說出這個人的情況罷了,實則是早已暗中調查清楚。
會是這樣嗎?
姜月眠搖搖頭,當下最重要的是要治好雲夜離的腿,只要她能醫治好,就足以證明許多。
她重新跟季白探討起關於動手術的事。
但沒想到,這個時候宮裡居然有人來傳旨意了。
王府大廳裡。
來傳旨的是一名姓胡的公公,說是皇上口諭,想要見見她,令她即刻入宮。
姜月眠心中暗暗一驚,又有些不解。
她朝身旁的玄夏看了一眼,玄夏示意,上前拿出一錠銀子遞過。
“有勞胡公公辛苦跑這趟,一點小心意,還請公公收下,權當個茶水錢。”
胡公公瞅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從手底下接過,臉上笑開。
“哪裡的話,這都是做奴才的本分。”
姜月眠笑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不知公公可知道皇上召見我,是為何意?”
他四周掃向四周,跨出一小步,小聲地說了一句:“王妃,可想想近日京中發生的事。”
姜月眠一愣,最近的事?
又小聲添了一句:“王妃不必太過擔心。”
說了這句話後,他側過身伸手迎接狀。
“王妃,王府的馬車已經在外頭準備好了,您先請吧。”
姜月眠邁步向外走去,玄夏剛想跟上,卻被攔住。
“玄夏姑娘,皇上的意思是楚王妃一人即可。”
被攔下的玄夏有些不甘,但對上王妃望來的眼神,只得悻悻退下。
姜月眠心裡不可謂不緊張,京城一日內都會發生許多事,但能跟她扯上關係的,無非就是流言的事,能讓皇帝召見她,怕是皇上已經知道了流言的事。
所以是想除去她這個災星嗎?害怕她嫁進楚王府給雲夜離帶來厄運?
姜月眠手指捏緊,神色凝重。
馬車到了宮門口,必須得停下,剩下的路要靠自己走。
胡公公在前頭帶路,姜月眠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在湛藍的天空下,金頂朱門琉璃瓦,顯得格外輝煌。亭臺樓閣、池館水榭,可謂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姜月眠不敢到處張望,只在心裡默默記著自己進來的路線。
直到前方的胡公公停下了腳步。
“王妃,請吧。”
姜月眠抬頭看向眼前的這座宮殿,重簷屋頂,頂端匾額懸著御書房。兩旁的侍衛為她推開大門。
緩緩撥出一口氣,姜月眠邁著沉著的步伐走了進去。
在她進去後,大門隨之關上。
一眼看見的是殿中央內,一名身著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端坐於桌案前。
姜月眠跪下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出聲讓她起身。
“抬頭讓朕看看。”
倒是個長得不錯的,這就是小六娶進府的王妃?
“你可知朕為何召見你?”
“兒媳不知。”
姜月眠垂下眼皮,恭恭敬敬地說道。
“近日京城中可是傳著你是災星的言語,留在楚王府只會給楚王帶來不幸,你說朕是該將你怎麼辦呢?”
皇帝忽地厲聲道。
沒想到,皇帝竟是直接對她說出這件事。
姜月眠垂在身側的手指握緊,喉中乾澀。
她定了定,臉上毫不畏懼的神情,“皇上明察,流言來得蹊蹺,我實屬冤枉。”
皇帝視線停留在她臉上,眸光微動,
倏爾,他竟緩緩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好膽識。”
姜月眠:“……???”
這是什麼意思。
“出來吧。”
皇帝又突然冒出三個字。
姜月眠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左側的屏風處出來一人。
暗炮、面具、輪椅。
正是雲夜離!
赤影推著雲夜離到了中央,停在姜月眠身旁,對她行過一禮後,退至一旁。
姜月眠有些茫然,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小六,你這王妃倒真像你說的那般,膽子倒是挺大,一點都不怕朕。”
皇帝看著雲夜離,手卻是指向了姜月眠。
從進門開始,她表面上一副緊張害怕的模樣,可這眼裡、說話的聲音裡哪有一絲畏懼的樣子。
姜月眠微微低下頭,不語。
“父皇嚴重了。”
雲夜離淡聲道。
“你確定你能治好夜離的腿?”
皇帝站了起來,目光移向姜月眠。
姜月眠心中瞭然。
“兒媳有一定把握。”
“罷了罷了,朕今日也只是想看看你,倒確實是讓朕嚇一跳。”
“你既然會醫術,那便早日治好夜離,賞賜不會少了你的。”
皇帝復又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