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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染玉退出了帳篷，留了他們兩個人在裡面。
曲卿寧將他扶了起來，面對面盤腿坐著。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她不禁一陣恍惚。
他究竟是蕭元摯，還是謝戈？
他對自己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為什麼那麼多人知道真相，可她卻不知道。
“蕭元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我，對不對？”
曲卿寧嘆了口氣，閉上眼將體內的內力流轉至掌心，用同歸決的力量輸進了蕭元摯的體內。
從今往後，她跟他之間兩不相欠。
“喵嗚！”
一隻野貓衝了進來，齜牙咧嘴地對著他們。
蕭元摯的身上有血腥味，它朝著他就撲了過去。
曲卿寧趕忙伸手去擋，猛地內力震動，噴出一口血來，卻不肯鬆手，生生將野貓打了出去。
林碧若在外頭看著野貓跳窗逃走，心裡一陣欣喜，這下必然是穩了。
只要謝戈沒了，蕭少卿定然便沒了對手。
曲卿寧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異常地出來，正好便撞見了她，見了她的表情，便都明白了。
林碧若驚恐道：“卿寧姐姐，我……我只是不想你跟謝戈在一起，是蕭少卿吩咐的，我舅舅在他手上，我……”
曲卿寧不禁笑了起來，原來還有人跟他一樣傻，不知道真相。蕭元摯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我不喜歡他，不用白費功夫了。”
她說完就朝著旁邊的小路走去。
林碧若怔了怔，她說的“他”是哪個他？
曲卿寧走到半路折返過來，無論如何，她得跟溫赤娘說一聲。
然而當她看到溫赤娘正和那位帶著銀面具的長老月光下卿卿我我時，她停下了腳步。
既然謝戈是蕭元摯，那麼這位聖長老就是楊叢了。
“罷了。”
她低聲說了一句，轉身便走。
林碧若騎著馬，又牽著一匹馬跑了過來，“卿寧姐姐，要走的話騎馬呀。你還受著傷呢。”
“好。”
曲卿寧騎上馬，和林碧若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充滿欺騙的地方。
……
謝戈一覺醒來，卻不似預料之中的虛弱，竟是渾身內力充沛。
他猛地坐了起來，出了帳篷，之前秋染玉和楊叢二人面色悵惘地說話。其他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
秋染玉道：“赤娘姐姐找了一早上都沒找到，她不會真的走了吧？”
“誰？”謝戈開口問道。
二人受了驚，支支吾吾不肯說。
溫赤娘騎著馬從小路上過來，“卿寧回來了？我找遍了周圍都沒有看到她和碧若。”
“卿寧走了？”謝戈驚訝道。
楊叢知曉瞞不過，點了頭。
一隻烏鴉從空中盤旋著飛下來，落到了溫赤孃的肩頭。它的腿上綁著一個紙條，寫著：後會無期。
溫赤娘一頭霧水，“她這是怎麼了？昨兒個還好好的。”
秋染玉咬了咬唇，猶豫著將昨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謝戈的雙眸頓時紅了起來，握緊了秋染玉的肩膀怒道：“是誰讓你跟她說這些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她定是誤會了。”
秋染玉的臉疼得皺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她會反應這麼大，昨兒還好好的，她還用同歸訣給你輸內力……”
溫赤娘上前扒拉開謝戈的手，勸道：“我瞭解卿寧，她定是覺得你不信任她。沒事，等她想通就好了。”
謝戈沉默了半天，漸漸平復了心情。
他現在著實沒時間去找卿寧。
“我要回京城去，你們跟著楊長老按計劃行事。”
“那京城的那些探子呢？”溫赤娘急道：“他們還在為宣王辦事。”
“他們一直是為雲間盟辦事。”
謝戈說了一句，便進了帳篷去收拾行李。
溫赤娘搖了搖頭，這真是一隻老狐狸，連這個都被他算計了。怪不得卿寧生氣！
楊吾心騎著馬過來，一頭進了帳篷裡頭。
“盟主，目前武林正義之士都願意加入雲間盟起事，秋水神醫那裡也已經研製出了對抗不死兵的方法。”
“很好。山裡那些救下的人，現在也該發揮作用了。我們多年的籌謀，勝敗在此一舉。”
謝戈的眼神陡然嚴肅起來。
楊吾心眼神微閃，道：“其實，你也不必捨近求遠，去京城找什麼皇子……”
“楊長老！”謝戈打斷他道：“我從未想過這件事，不必再說。”
楊吾心嘆了口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聽說卿寧賭氣走了。”
謝戈的手停頓了一下，“是。”
楊吾心拱手道：“盟主放心去吧，卿寧也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將她找回來。”
“多謝。”
……
三日之後，蕭元摯“灰頭土臉”地出現在了幽後的面前。
“娘娘，秋無用名為幫下官，實際確實想殺了下官。那些江湖人士在下官反抗秋無用之時對下官發動了襲擊，下官丟了兩千不死兵，就連下官的妻子和指揮使都沒能保住……請娘娘責罰！\t”
幽後坐在鳳椅上，一雙手緊握著椅子，握得慘白。
她下意識想站起來質問他，縱然秋無用有心除了他，但也不會在他誅殺那些江湖人士前下手。
但是她還是坐了下來，儘量冷靜。
“無妨。你剛回來，先回去休息再來請安吧。”
“是。”
蕭元摯起身告辭。
走到宮道里，引路的小太監放慢了腳步，緩緩靠近他。
“如今宣王殿下頗得聖心，皇上下旨，讓他協助打理國事。”
“可有透露是否會立他為太子？”
“這道沒有。”
“知道了。”
蕭元摯嘴角微翹，他是不會讓公冶博如願的。
第二天一早，蕭元摯便收拾妥當，按照幽後的要求去請安。
他料定，今日幽後會將不死兵的事交給他來辦。
果然，幽後見他來，第一件事就是交代了他今後的任務。
“秋無用雖然與你向來不合，但他的那些事交給你，本宮也是放心的。今後就要辛苦你了。”
“下官感謝娘娘信任。只是下官剛才失去了臂膀和妻子，下官實在有心無力。”
幽後凝視著他內裡的一身白，眉頭微皺。
這是真的打量她什麼都不知道麼？
“蕭元摯，你不會真的想本宮去查秋無用的下落吧。本宮已不打算追究，你最好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