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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雨多,楚渺也不愛走動,就待在涼亭裡撫琴。
細雨霏霏,琴聲嫋嫋。
雨漸歇,琴音也漸弱,楚渺看著湖面的波瀾,陷入沉思中。
從善堂回來後幾天,江北洲一直沒有訊息傳來,她也不急,如果江北洲查探訊息都需要一段時間,想必背後之人一定很隱蔽吧。
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只能讓春草去打探一下訊息,看看外面是否還有善堂的流言。
根據春草打探到的訊息,現在都城幾乎沒有善堂的壞訊息,偶爾提到幾句,也是替善堂打抱不平。
而關於連蘭更是沒有,若有人提到,則會被人痛罵沒有同情心。
雖然如此,楚渺還是有些不放心,又過了幾天,讓春草再去打探,都城興起的傳聞又變了,已經無人談及善堂毒酒。
楚渺這才真正有些開心,這樣蘭姐也不用困在房裡,可以自由出入了。
十天後,江北洲帶來幕後黑手的訊息,這是善堂毒酒事發後,江北洲第一次踏進楚院子。
楚渺閒來無事,自己在照顧花圃裡的牡丹花,不讓玲瓏和春草插手,她倆還不樂意,非要和她爭。
本以為還要爭論一番,可江北洲一來,這兩丫頭倒是有那個眼力見兒,一溜煙跑了。
楚渺看自己鞋底沾滿泥土,裙邊也不能倖免,臉頰一熱,輕咬下唇,這副模樣,倒是有些失禮了。
“王爺先去前廳坐著,我去換身衣服。”
等楚渺換好衣服,坐在桌旁,江北洲沉吟片刻說到:“楚楚,毒酒之事我已經查清。”
“是何人?”
楚渺在換衣服時就猜測,江北洲前來應該是告知自己訊息,此時得到肯定,心跳得有些快。
“大皇子。”
大皇子?!
誣陷善堂的背後之人竟然真是皇家人,還是大皇子!
楚渺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江北洲,雙眼裡皆是茫然與不解,為什麼會是大皇子呢,明明自己和他沒有任何交集啊?
“因為本王。”
楚渺過於震驚,將心裡話說了出來,而江北洲也給瞭解釋。
“因為王爺?”
她重複問了一遍,江北洲點點頭,向楚渺解釋。
“因為陛下是我的大伯,在十年前一場宮變中,我父王母妃為了保護他而死,陛下一直很愧疚,甚至當著朝臣的面想要我做太子,但我拒絕,想來就是那個時候,大皇子恨上了我。”
“所以,與我有關的事,大皇子總是很樂於摻和,並且致力於讓我吃虧。”
楚渺有些瞭然,畢竟如果沒有江北洲,大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之人,可皇上中意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而是侄子,自然會讓大皇子不滿,心生怨懟。
“王爺……”
楚渺目光流露出心疼,雖然只有一句話,雖然現在江北洲很淡然,但也不能改變他從小失去父母的事實,還極有可能是親眼目睹事情發生。
“楚楚,這件事皆因本王而起,是本王連累了你,連累了善堂。”
“王爺,這件事不能怪你,是大皇子的錯,但你已經做到最好了,善堂也洗清嫌疑,日後多加防範,就是……”
楚渺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口。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大皇子是否還會對善堂下手,我還好,待在府裡容易躲過算計,善堂卻暴露在外,蘭姐他們……”
她眉心緊蹙,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不自覺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北洲。
“楚楚放心,這一次不成,大皇子不會再利用善堂了,況且本王已經派人暗中守衛善堂,不用擔心有人再對善堂不利。”
江北洲攬過楚渺的肩,將人擁入懷中。
他的下巴輕靠在楚渺的頭頂,雙手看似放鬆地圈著楚渺,卻沒有任何逃脫的空間。
“楚楚,現在的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言語間的鄭重讓楚渺安心,她閉上眼,手撫上自己胸膛,可能有些事情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楚渺沒有看見的是,江北洲說出那句話時,眼裡閃過的一絲痛苦與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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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煙跟著玲瓏來到楚渺院子裡,就看到她在涼亭裡愣神。
她揮退丫鬟,自己上前。
“阿渺?”
她揮了揮手,將楚渺從沉思中喚醒。
楚渺看著亭外站著的柳知煙,有些驚喜,連忙笑著迎上去。
“知煙,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她帶著柳知煙坐下,遞上一杯茶,看了看天色,還飄著細雨呢。
“過幾日我奶奶生辰,陛下特別命令我爹要辦大,所以就得宴請好多賓客,今日請柬是送到寧王府上,我知曉了就跟著來見見你。”
柳知煙從懷中掏出一份請柬,遞給楚渺。
“這,給王府的請柬交給管家吧,給我不太適合。”
楚渺搖了搖手,正要把面前的請柬推回去,卻聽見柳知煙哼道:“我自然知道送給王府的請柬要給管家,況且也不是我來送,”
“這請柬就是給你的,你開啟看看。”
楚渺聞言有些愕然:“給我?”
她伸手開啟請柬,上面果然寫著自己的名字。
“可這……”
“我知道王爺拿到請柬必然會帶你去,但是我也得給你下一封,萬一王爺不帶你呢,是吧。”
柳知煙挑眉,瞭然道。
“可我終究是琴姬,而且還是王爺的情人,要是相爺知曉,亦或是老太君知曉,會不會給你帶去麻煩呢?”
楚渺有些顧慮,知煙的好意自己能領會,但……
沒等楚渺思索多久,柳知煙率先出手,打斷了她的惆悵。
柳知煙伸手捏了楚渺一把。
“這請柬就是奶奶和父親要我給你的,笨!”
“啊?”
楚渺臉上難得出現空白。
“之前發生的事我都告訴我爹和我奶奶了,他倆對你可感興趣了,明白我這個朋友交的好,所以特地囑咐我一定要把請柬交給你,讓你參加。”
“而且你的身份他們根本不在乎,他們只在乎你的人。”
“嗯……好吧”
楚渺沒有想到,傳聞中公正嚴明的相國居然這麼通情達理,畢竟……
能養出知煙這般好的姑娘,相國府也不會差到哪去。
“那我就收下了,那日我一定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