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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洲走後，楚渺施施然轉身，去找柳知煙。
柳知煙站在橋頭，看著河裡盞盞燈火，不知在想些什麼。
“知煙？”楚渺上前，喚了一聲。
“阿渺，你也來啦！”
她有些驚訝，原以為這集市太過熱鬧，楚渺不愛參與。
看著楚渺帶著帷帽，柳知煙原本想要一起逛逛的念頭打消了，決定去茶樓休息一會兒，反正那人也不一定會來。
“阿渺，我們去茶樓坐會兒。”
幸好來得及時，二樓還有雅間，等小二上好茶點後，就讓丫鬟侍衛們等在門口。
“阿渺，今日看見你還有些奇怪，以為你不愛這熱鬧。”
柳知煙問到，而且身邊只有一個丫鬟跟著。
“確實不愛熱鬧，但許久未曾逛過集市，還是想來看看。”
楚渺低頭笑了笑：“我這身份也有諸多阻礙，出門不便，今日人多，帶著帷帽不容易讓人看出。”
“辛苦了。”
柳知煙明白楚渺的身份，之前只能待在夢輕閣內，現在更是有了寧王那一重關係，出門更是會引起騷亂。
“王爺只派了一個丫鬟陪你出門？”
柳知煙有些不敢相信，楚渺一個弱女子，寧王真能放心她一人出門啊？
這倒是柳知煙誤會了，楚渺還是得替江北洲解釋。
“這倒不是，王爺剛才有急事先走了，是我看見你在不遠處，所以來找你。”
“急事？”
柳知煙沉思，這元宵佳節宮內一般不會有急事，宮宴在午時就開了，為的就是讓百官們晚上陪家人。
剛才她出門的時候父親還在陪母親賞月呢，但又一想，畢竟寧王深得皇帝寵愛，許是皇帝召寧王去宮內吧。
“那看來王爺還挺放心本小姐嘛，知道我會照顧你。”
“是是是，知煙最好了。”
楚渺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應和著柳知煙。
“剛才見你有些無精打采，怎麼了？”
“額……”
柳知煙語塞，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阿渺，若你在期待著一件事，但這件事卻有很大可能不會發生，該怎麼辦？”
柳知煙平日裡是談笑自若的，彷彿沒有任何問題能夠難倒她，可現在卻又一絲迷茫與憂愁，像是失去了方向的飛雁，仍在飛翔卻沒有目的。
“很大的可能不會發生，那也還是有機會的，就看你能不能抓到那一絲機會了。”
“我……能抓住麼？”
柳知煙想起那人的神色，有些不確定。
前幾日，一次宮宴，柳知煙終於找到機會能夠與那人交談，她鼓起勇氣，邀請那人於今日酉時在橋頭會面，可他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會來。
可柳知煙也不勉強，只是告知若能來，就於橋頭赴約，若不能也無妨，自己在戌時就會離開，屆時不必赴約了。
柳知煙將上次的邀請如實告知了楚渺，還有些生氣。
“本小姐遞給他一張涵，那木頭還不知是何意思，非要我給他講清楚讓他今日來赴約，他才明白！”
罵完後又有些失落：“可他也不知到底能不能來。”
楚渺心下感嘆，情為何物，知煙如此驕傲的女子也會為之煩憂。
“知煙可否告知那人是？”
“那木頭就是靜安王世子，江北霄。”
提起這個人，柳知煙雖然有些生氣，但也有些羞澀，這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心上人。
“阿渺，你、你別告訴別人，你是第一個知曉的。”
柳知煙臉頰緋紅，頗有些嬌俏小女兒的味道。
“好，我不會說的。”
楚渺看著柳知煙，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秋日宴那次，靜安王的態度其實證明了一些事，他詢問柳知煙的模樣明明是第一次見，卻肯定知煙是相國府小姐。
這想必是有人告知，最大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心有所屬，作為父親的當然要關心一下，但也有種可能，身為王爺自然是見過各位官家小姐。
但靜安王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派頭，還是第一種可能性大一些，畢竟那日她可看到了靜安王眼裡對柳知煙的欣賞和滿意。
“他應該會來的，畢竟姑娘主動邀請，於情於理都應該來一趟。”
楚渺想了想，乾脆按下心中的肯定，只說了猜測，萬一靜安王世子不來，希望就要變成失望了，還是別提高知煙的期待感更好。
“那、便是極好的了。”
柳知煙只認為楚渺是安慰，畢竟之前幾次的接觸，江北霄就跟個木頭一樣，自己根本試探不出來他心裡是何意，很多時候的試好那人也無動於衷。
幾次下來她也有些難過，畢竟自己也是姑娘，主動幾次還未有結果已經讓她有些膽怯了，如果……
如果這次他真不來，她也只能認了。
“別光說我了，阿渺，你有心上人麼？”柳知煙開始八卦起楚渺，但又想到楚渺如今在寧王府，立馬改口。
“哦，不對，你覺得寧王如何？”
“王爺很好，待我還算不錯。”
楚渺搖了搖頭，淡笑著如實回答。
“你難道不喜歡他麼？”
“知煙，你知曉的，我不敢談喜歡，三年之期，亦或是厭倦放我走，不管如何我與王爺之間本就是場交易，不敢交心，也是對我自己的保護。”
“心有所屬，對現在的楚渺是場奢求。”
楚渺自嘲，按下了自己心內的悸動，這是告訴柳知煙的話，也是告誡自己的話，不要奢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阿渺……”
柳知煙有些心疼，明明楚渺沒有做錯什麼，可偏偏身份就在那裡，或許三年後情況就會好轉，那時應該就能走出困境，找到自己的路吧。
“放心，知煙，我很好。”
楚渺露出一個與平常無二的笑意，安撫柳知煙。
“我陪你等著世子吧，現在已快到酉時了。”
楚渺轉移話題，看著雅間內的刻漏，提醒柳知煙，兩人便瞧著窗外，這位置正好能瞧見，而橋頭也能看見這茶樓。
酉時三刻，橋頭卻還是不見那人的影子，柳知煙肉眼可見的低落。
“也許，他不來了。”
正在神傷之時，楚渺卻笑了。
“知煙，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