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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你給嗎？”
“如今的局勢，還由得我選嗎？”
“我就知道清塵仙君捨不得愛徒，”嶽望塵盯著易冰清，扯動嘴角，昔日臉上的慈祥親民消失無蹤，眸中取而代之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貪婪，“我要你的靈丹。”
確實是要他的命。
易冰清想，卻也不是最壞的結果。
只要不是要夏雲揚的命，對他來說，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以，”易冰清沒有半分猶豫，“但你必須答應，我給了你靈丹之後，仙督包括崇明山，不許再為難夏雲揚，包括他的族人。”
“一命抵一命，放過夏雲揚自然是不必多說，只是此事無關碧靈族其他族人的干係吧？”
“仙督這是不答應了？”
“哪有的事，清塵仙君愛屋及烏，我豈有不應的道理。按你說的便是，”嶽望塵停了停，反問道：“那麼......仙君打算何時跟我回崇明山？還有陸掌門那邊......”
易冰清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著急，但表現得並不是很明顯。
嶽望塵是個剋制能力很強的人。
易冰清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當面與他確認，現在，即刻。
“仙督這麼著急嗎？”
嶽望塵輕輕一笑，“沒有，我也就隨口一問，反正早晚的事，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易冰清也笑著點點頭，“不知仙督要我的靈丹何用？”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嶽望塵倒是沒有想到，他愣了一下，“清塵仙君的靈丹，用處大了，不是嗎？”
“嶽掌門，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話還是明說的好。”
“我女兒沒有修行的靈根，仙君年少修行有成，正好借仙君靈丹一用，沒準能有所突破。”
何止是有所突破，以易冰清如今的修行地位，若是嶽望塵真能成功將他的靈丹移植給嶽靈，嶽靈豈止是能有所突破，直接羽化成仙也不是沒可能。
“我喜歡與坦誠的人打交道。”
“你又怎知我說的不是實話？”
“仙督下了這麼大一盤棋，目標明確，一開始便衝我的靈丹來的，如今告訴我，只是想幫女兒突破修行，”易冰清嗤笑道：“若只是修行，仙督有的是辦法，何必鋌而走險，冒與青雲山反目的風險，來取我的靈丹。”
易冰清繼續道：“何況，只是修行的話，夏雲揚的作用顯然比我更大，嶽掌門便是曾經受碧靈族靈力的滋養，才有今日的成就，不是嗎？”
嶽望塵眸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被狠厲的殺氣替代，“清塵仙君這是說的什麼話，嶽某人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怎麼會。
如不是百年前嶽望塵聯手南宮城，幾乎剿滅碧靈族全族，易冰清也遇不到出山為族人復仇的夏雲揚。
只是夏雲揚剛查出端倪，想借鎖妖塔與隱花島一事將火燒到嶽望塵身上。
但嶽望塵如今的地位非一朝一夕打下來的，鎖妖塔雖事出有異，但常人也不會懷疑到秉正的仙督身上；隱花島妖亂一事雖然能引起薛雁對崇明山的懷疑，薛雁不傻，即便是知道此事是嶽望塵所為，也不會以卵擊石貿然出手，嶽望塵的地位仍是不可撼動的。
還未等夏雲揚再有所行動，嶽望塵便先發制人，精心設局，引得夏雲揚落入圈套。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也沒必要再提了，清海閣上任閣主如何死的，我相信仙督比旁人都清楚，”易冰清冷笑道：“南宮夫人至死都不曾發覺，自己竟成了別人抹殺她丈夫的一顆完美的棋子。”
聽到易冰清提及南宮城，嶽望塵眉頭鄒了一下，手在袖袍下緊攥成拳，心中暗中思付著：“他知道的太多了，不過幸好，將死之人罷了，清楚內幕又如何？”
“是南宮城自己找死。”
嶽望塵也不再繼續隱瞞，坦白道：“如不是他提出崇明山聯姻，妄想讓嶽靈嫁入南宮家，甚至還用當初二人圍剿碧靈族之事暗中威脅，我沒想這麼快就除了他。”
畢竟利益相關、聯絡緊密不到盟友不好找。
“何況我只是將南宮夫人之子的真相告訴她了而已，人確也不是我殺的，為情所困，沒辦法。”
兩人相識數百年，深知對方脾性。嶽望塵更是對南宮城的為人一清二楚，他甚至對方的只明白弱點。
稍微出手，便除去清海閣家主，不費一兵一卒。
易冰清早就懷疑是嶽望塵所為，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如今嶽望塵也算是夠坦誠，無外乎自己是將死之人。
易冰清又回到方才的話題，繼續深究道：“移丹失敗的風險極高，一不小心甚至會傷及受丹者的性命，嶽掌門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利害，為了助其突破修為，竟捨得用愛女的性命一賭？”
易冰清顯然是不信的。
今日若是旁人，敷衍幾句怕是就過了，但嶽望塵面對的可是世人認可的清塵仙君。
易冰清是討厭勾心鬥角，有意隱於青雲山，他是知世故而不世故，不是不懂，不是無所為，而是他不願為。
嶽望塵還在猶豫。
只要是有關於他女兒嶽靈的，他無不小心謹慎，小心再小心。
“臨了了，仙督都不肯讓我死個明白嗎？”
嶽望塵依舊不為所動，易冰清道：“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得不到我的靈丹，若是你不告訴我真相的話。”
“那你的愛徒夏雲揚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易冰清勾唇道：“是嗎？仙督怎知他身在何處，若是他回了水月境與族人團聚，你可有辦法開啟水月境，再次圍剿碧靈族嗎？”
“即使有，以崇明山的實力，拿下碧靈族是志在必得的事，敢問仙督可耗得起？”
嶽望塵耗不起。
他能等，可嶽靈卻等不了了。
猶豫片刻，嶽望塵終於緩緩開口了：“我不僅知道夏雲揚的身份，還知道你的身份。”
易冰清猛然轉頭，盯著嶽望塵的眼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