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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玄冰刃認主,名喚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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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山近來忙於籌備一月後的四海同盟會,屆時各大門派都會參加。

易冰清的傷已無大礙,陸青山便把帶弟子去劍靈山鑄劍的任務交給了他,輕鬆又可以外出散散心。

按慣例,弟子平日練習是用木劍,待修成金丹之日,可去劍靈山挑選劍石鑄劍。如此佩劍與主人的適配度極高,用起來才得心應手。

陸青雲之女陸瑤得知後,也吵著要去,在她的撒嬌哀求下,陸青雲只得同意並囑託易冰清照顧她。

“仙君,雲揚哥哥……”陸瑤見夏雲揚,滿心歡喜地跑到他身邊,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被夏雲揚側身躲開。

“又不是去玩的,你來幹嘛?”夏雲揚瞥了一眼陸瑤,語氣冷漠。

易冰清傷還沒完全好,夏雲揚本就不滿掌門的安排,堅持要跟隨照顧師尊,看見陸瑤更沒好氣了。

陸瑤身為掌門獨女,自幼嬌生慣養,青雲山眾弟子對她是千依百順。

夏雲揚初上學堂時,並不搭理她,知道她的身份後,依舊如此。陸瑤呼風喚雨慣了,哪受得了這種委屈,明裡暗裡找夏雲揚麻煩。

如今陸瑤已到及笄之年,有了小女兒家的心思,見到夏雲揚仍喜歡纏著他不放。若說她對夏雲揚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喜歡,對易冰清便只有尊敬了。

她自幼覺得這位清塵仙君寡言少語,待人溫柔客氣,卻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獨感,父親對他也是十分尊重,對於這位仙君她一向敬而遠之,不敢造次。

得知夏雲揚亦隨行後,陸瑤更開心了。

一路上,陸瑤拉著夏雲揚的胳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夏雲揚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目光始終停留在易冰清身上,只覺得她聒噪。

夏雲揚原以為劍靈山是石頭遍野、殘劍遍佈的荒山,卻不曾想是一座世外桃源。

青山疊嶂,霧流澗谷,山浮水,水映山,宛若身在畫中。

眾人還沉浸在美景中,一位長著青色翅膀身著青衣的男子朝眾人飛來,落定後淺淺鞠躬,道:“各位仙君好,我是仙侍青羽,山主已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易冰清一行人被帶到山中谷地處,瀑布從山頂跌落深潭,激起層層水花。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立在潭水邊,他便是劍靈山山主:墨冰,已在此守護數百年。

“墨山主別來無恙。”

“原來是清塵仙君,前些日子取走的劍石用起來可還順手?”

劍靈山上的劍石靈氣深厚,取其鑄劍,此劍便有了劍靈。

若自身靈力與劍靈不合,到手的劍不過一把廢鐵,因而需本人親手選石鑄劍。鮮有人去搶奪他人佩劍,哪怕此劍內蘊藏毀天滅地之力。

夏雲揚又驚又喜,原來師尊送他的劍,是親自取石煉的。

靈力越強,所得的劍石也越高階,青棠劍必是最上等的靈器。師尊竟不嫌他資質平庸,把高階靈劍贈給了他。

他既駕馭得了青棠,那他與師尊的靈力契合度豈不是很高?

“甚好,今日帶山中弟子來鑄劍,叨擾山主。”

“你們來,我這便能熱鬧一回,以後要常來才好。”

相互問好寒暄後,眾弟子在山主的指導下開始選劍石。

首先是璇璣的座下弟子沈白,她按山主的指示,把手放在瀑布旁的石頭上,催動金丹將靈力注入石壁。

片刻後,潭水中出現一個小旋渦,旋渦慢慢擴撒變大,三塊光芒各異的石頭順著螺旋形的水流從潭底浮到水面,接著升到空中。

沈白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被陸瑤輕推了一下,方緩過神來。她慌忙從中挑了一塊,未被選中的劍石緩緩下沉,沒入湖底,不見蹤跡。

鵝蛋大小般的石頭在沈白手中,正閃爍著橘紅色光,她不禁讚美道:“好漂亮的石頭!”

“看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到我了,到我了!”江秋嶼是南風仙君座下弟子,性子跟他師尊一般無二,他興奮地往前一步,迫不及待伸出手。

眾弟子拿到屬於自己的劍石後,被青羽帶到煉劍窟完成鑄劍。當然,除了陸瑤和夏雲揚二人。

陸瑤本就是來玩的,她不熱衷於修行,只圖好玩學些淺顯的法術,對此並不在意。

夏雲揚兩眼放光,又是羨慕又是失落。

他沒有金丹,便沒資格選劍石,難免有些悶悶不樂。青棠劍毋庸置疑是最好的,讓他耿耿於懷的是金丹,是選石資格。

“鑄劍還需些時辰,諸位可有興趣隨我去藏兵窟一觀?”墨冰山主熱衷於收集神兵利器,傳聞他的兵器庫有各種法寶。

“榮幸至極。”易冰清隨山主走在前方,夏雲揚和陸瑤緊隨其後。

藏兵窟是位於山中極隱蔽的一處山洞,外設大門和結界。洞內石壁上鑿有上百個小窟,放置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刀、劍、矛、扇……件件都非凡品,一時間讓人眼花繚亂。

“哇,這把傘好漂亮!”陸瑤站在一面開啟的傘前,讚不絕口。

眾人循聲看去,一把雲水碧色的油紙傘懸在空中,傘面上的梨花栩栩如生。

“它叫梨落,是一件防禦系法寶,能擋下絕大數武器的攻擊,奇就奇在此傘遇雨時,傘下有花瓣墜落。”

山主話音剛落,抬手施法降水於梨落的上方。水滴打在傘面上,伴著一陣“滴滴答答”之聲,傘下生出瓣瓣雪白的花瓣,緩緩飄落,甚至能聞到陣陣梨花香。

“好美啊……”陸瑤看得出了神。

“果真風雅別緻。”

夏雲揚對此並不感興趣,他盯著一把琴看了許久,想起師尊的豎琴琳琅,腦海中浮現琳琅的琴音和師尊撥絃時好看的側臉。

“年輕人好眼光,那把琴名為長相思,是療愈靈器,琴音有舒緩鎮痛,加速傷口癒合之效。”

“長相思……”夏雲揚低聲喃喃道。

墨山主耐心解釋道:“傳聞這把琴是半緣仙師贈與夫人之物,愛妻意外亡故後,這位仙師悲痛萬分,看破紅塵入了仙門,此琴流落於世。大抵是怕睹物思人,一直未來尋,亦可能只是謠傳而已。”

聽完長相思的典故,易冰清回過頭,看了一眼長相思,眸中微不可查的波動轉瞬即逝。

“這位半緣仙師是何人?我未聽說過此人,師尊可知曉?”夏雲揚見易冰清神色有異,詢問道。

聽到夏雲揚喚他,易冰清緩過神來,遲遲未作答,只輕輕搖了搖頭。

山主捋了捋鬍鬚,道:“據說這位仙師不隸屬任何門派,亦正亦邪,隱居於深山,我活這麼大年紀,也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世人尊稱他為半緣散仙。”

陸瑤不以為然道:“整的還挺神秘,沒準是故弄玄虛呢。”

夏雲揚始終留意著易冰清,未見其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隨山主繼續往前。

山主隨手拿起一把摺扇,向三人展示道:“此扇是幻影扇,可隨主人心意變幻成任何形態的武器。”說罷,山主手中的摺扇變成一柄利劍。

眾人邊走邊看邊聽山主講解每種寶物的用途,一路上大開眼界,天下奇兵盡在此窟。

石窟已到盡頭,此處有座石臺,臺子的上方懸浮著一物。此物狀如一輪新月,通體呈冰藍色,似一把彎刀卻沒有刀柄,內外兩側皆是鋒利的刃。

“這是什麼武器?倒是特別。”

山主面露難色,道:“此物是用萬年玄冰和補天石的碎屑所鑄,奇的是煉製時常人的靈力無法融入,它在劍爐中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吸收此山靈氣所成。因材質與煉製方式非比尋常,至今無人能駕馭,也……沒有名字,只暫喚它玄冰刃。”

夏雲揚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雲揚,回來,不得亂碰!”易冰清忙制止他,夏雲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離玄冰刃只有一指的距離。

驀地,冰刃亮起幽藍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石壁。此時,夏雲揚所施的障眼法瞬間失效,他那隻藍瞳發出的幽光和玄冰刃如出一轍。

玄冰刃繞著夏雲揚飛了幾圈,似乎在上下打量他,最終停在他的左肩處。夏雲揚伸出手,冰刃便乖巧地懸在他手心上方。

幾人被眼前的一幕徵住了,相顧無言。易冰清打破了沉默,道:“小徒膽大妄為,還請墨山主海涵。”

墨山主盯著夏雲揚那隻藍瞳看了許久,突然恍然大悟,道:“玄冰刃這是認你為主,聽你驅策。”

玄冰刃雖蘊涵著強大的靈力,但能釋放幾成是由主人的強弱決定的。如此高階靈器竟選了一位天資不高、靈力低微的後生為主,這是墨冰沒想到的。

這冰刃似能聽懂幾人的對話,圍著幾人上下打量一番,接著悠悠地飄到易冰清面前,蹭了蹭他袖口的衣襬,不像武器,更似靈寵。

夏雲揚試著發出指令,他驚奇地發現,自己與這冰刃間像有著某種羈絆,他的招式還在腦中,它便即刻執行,這是心靈感應嗎?

“有靈識的武器,少見少見,拖少俠的福,老朽今日有幸一見。”山主捋捋鬍鬚,接著道:“它與你有緣,從此就是你的武器了。”

夏雲揚偷瞄了一眼易冰清,雙手抱拳,朝墨冰鞠了一躬,道:“晚輩冒昧,還望山主見諒。”

墨冰並未生氣,反而一臉慈祥,笑眯眯道:“冰刃既選了你,我強留下它也只能放在此處吃灰,遠不如在你手中用處大。”

“多謝山主。”

陸瑤察覺此刻的氣氛有些微妙,藉口離開,道:“不知江師兄他們的劍完成了沒有,雲揚哥哥,咱們去看看吧。”

“去吧。”夏雲揚不想理她,奈何易冰清開口了,只得跟陸瑤去鑄劍窟,而那把冰刃這悠悠地跟在他身側。他走,它亦走;他停,它亦隨。

夏雲揚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忍不住感嘆:“這小東西還蠻有趣的,但青棠劍才是我的最愛。”

突然,他耳邊“嗖”的一聲,身旁的冰刃飛出去,不見了蹤影。

二人走後,易冰清滿臉歉意道:“這冰刃是山主之物,小徒實在冒昧……”

“無妨,它在我這裡不過是一件擺設,既與愛徒有緣便隨它去吧,倒也不辜負此等靈器。”

鑄劍任務完成,一行人道別墨山主,踏上返途。

回去的路上,眾弟子都在為新得的寶劍激動不已,七嘴八舌地討論誰的劍更好看、靈力更高……一路的討論一路的爭議……

夏雲揚知師尊不喜張揚,叮囑陸瑤不要向人提起此事。何況冰刃早已不見蹤跡,也許只是看他面善,未嘗是認他為主。

易冰清沉默不語,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當晚,夏雲揚輾轉難眠。

從劍靈山回來,他察覺到易冰清心緒不寧,夏雲揚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師尊在擔心什麼?莫非是跟玄冰刃有關?夏雲揚心中一團亂麻,於是到園中散步靜心。

夜色微涼,月光如水,翠竹海棠的暗影在石階上縱橫交錯。

夏雲揚踩著影子漫無目的地閒逛,忽而聽到一陣婉轉的琴音,是師尊。

易冰清喜靜,愛聽雨賞花煎茶,擅豎琴。

他有一豎琴名琳琅,通體墨綠,紋飾寡淡,琴身呈弧狀且光滑圓潤,一改尋常豎琴的笨重。琴絃由罕見的鳳羽所制,更是名貴異常。傳聞琳琅絃動,崑山玉碎,芙蓉泣露。

夏雲揚循聲而往,遠遠望見青棠樹下那個孤獨的身影,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去。

“師尊,心情不好?”

在易冰清身邊數年,夏雲揚知道他有個習慣:每每煩悶失眠時,會來樹下撫琴,似一種安靜的發洩。

這個人,雖然表面溫柔強大讓人安心,夏雲揚能感覺到,他心中藏著很多事,師尊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心事也從不讓別人知曉。

夏雲揚莫名有心疼,想抱抱他,甚至告訴他:師尊,讓我與你一同承擔。

易冰清沒料到有人來,撥絃的手驀地一滯,又瞬間恢復,“沒有,只是睡不著,出來散散心。”

“雲揚,你來青雲山多久了?”

“八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八年了……”易冰清接著道:“拜師時我答應過你,若是你學成後想離開青雲山,便放你走,如今你……”

話還未說完,被夏雲揚打斷:“師尊是要……始亂終棄嗎?”

琴音乍停,易冰清被他氣笑了:“始亂終棄能這麼用嗎?卿書仙君知道了要罰你抄書的。”

“可我……沒用錯啊……”夏雲揚囁嚅道。

“什麼?”

“徒兒說,要一直陪著師尊……永遠。”夏雲揚輕咬下唇,用盡了力氣,最後兩個字還是沒有說出聲。

易冰清離開後,白天發生的一切在夏雲揚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感到匪夷所思,迫切想證明是不是真實的,自言自語道:“哎,那什麼冰刃來著,你還在嗎?”

話音剛落,夏雲揚感到一股涼風襲來,藉著月光,見一個月牙狀的修長黑影停在他左肩處。伸手撫了撫冰刃,“你真能聽懂人話啊,還挺聰明。”

他試探著問道:“我以後喚你‘不辭’可好?” 冰刃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心以表回應。

後來,夏雲揚在青棠樹上坐了一夜。想起那個繾綣荒誕的夜晚,他失神低聲喃喃道:“師尊,我真的沒用錯啊……”

當晚,玄冰刃有了名字: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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