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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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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季寅禮嘴唇微動,他避開少女的目光,盯著鶴陽寫在紙上密密麻麻的“田野”兩個字,然後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正要講話時,被鶴陽打斷了。

“開玩笑呢,你不要罵我,也不要告訴我媽這件事好嗎?”鶴陽用袖子遮住了寫得密密麻麻的字,仰起臉沖田野笑。

他嘆了一口氣心疼的看著她說:“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

鶴陽收起目光,低下頭,牙齒咬著下唇,沒有回答,就在季寅禮以為她不會再講話時,聽到一聲很小的“嗯,再也不會了!”

原來林靈早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季寅禮,起初他並不信,後來看到大家瘋了似的傳這個訊息,他放下作業跑過來然後對上了眼眶紅腫的姑娘,他生氣為什麼田野要拒絕她,也生氣自己事最後一個才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麼她都不找他商量,他慢慢感覺鶴陽並不會事事都依賴他了,也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高中的生活枯燥且充實,表白這種事迅速在年級之間瘋傳,大家都當作課後談資來討論,自然也沒有逃過老師的耳朵。

這天課後,班主任將鶴陽叫到辦公室,詢問她是否有什麼困難,鶴陽搖搖頭,低著頭並沒有回答。班主任是個年近40的男人,他很和藹的引導鶴陽說出問題。見她不願意講話,於是就說了一句:“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知道有些事情不用我講,你也分得清輕重,如果以後有困難隨時來找我。”

從辦公室出來,鶴陽看到田野從樓梯間上來,抱著一摞書,似乎是來找他們的班主任。

剛剛經歷過這些風波,兩人第一次正面見面十分尷尬,鶴陽一眼就看到了他,慌忙轉過頭,壓抑著想哭的心,她又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哭呢?她只是偶爾被幫助了幾回,就要死纏爛打的不知羞恥的去給他寫信,給他造成了困擾,與他的名聲相比自己壓制不住的愛戀算什麼呢,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呢?

田野看到她的反應,走到辦公室又回過頭看了一眼鶴陽,他想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他並不是生她的氣,而是被不知情的同桌意外拆開了信封,結果就看到了表白,大聲唸了出來。他生氣同桌為什麼這樣做,甚至在班主任來要信的時候他也沒有承認這是告白信,而是說感謝信。但是看到鶴陽已經走了,他也沒有再追上去說了。

就這樣鶴陽的暗戀以寫表白信為高潮,以同學的談資為輔助,最終以她自己未果的喜歡為結局,終止了。可是,喜歡怎麼會終止呢,這份喜歡壓得她很難受,她有時候也討厭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她也說不來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可能初中罰站的那個午後,他走出來得那一瞬間,他就走進了她的心理,然後她就喜歡了,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得喜歡。

那之後,鶴陽依然很喜歡他,吃飯的時候想他,課間操的時候偷偷的望著他,打籃球的時候她就趴在窗臺上偷偷看,有時候她也想自己的父親,越想越難過,總是忍不住的哭起來。

沒有寫信之前她可以明目張膽的看,現在她更加卑微了,像一株含羞草,別人一碰就立刻蜷縮起來,生怕窺探到她的內心。這段時間她的整個世界都是灰白的,只有田野偶爾的路過,整個色調立刻就跟著鮮豔起來。

曲然最近很忙,要準備藝考了,連帶著趙子歡也整天不見影子。冬天到了,視窗那幾棵銀杏樹已經把葉子凋落的乾乾淨淨,地上鋪了一層金黃,偶爾被風裹挾吹起幾片,也迅速掉落在地上,鶴陽看著手裡的名次15名,朝手心哈了口氣,將單子疊的整整齊齊,夾在書裡,轉過頭,盯著佈滿白霧的窗戶,反射出教室裡同學匆忙背書的身影。她抬起手擦了擦霧氣,冰涼的,水珠順著窗沿滑落。從窗外看去,操場上空落落的,一個人都沒有,天空開始落雪,慢慢地越來越大,鶴陽失落的看著雪。突然班主任推門進來,大家的讀書聲漸漸安靜下來。

“這次聯考,大家考得很不錯,今天下雪,為緩解同學們的壓力,校長安排了午間操改為打雪仗。”班主任話音剛落,教室裡面立刻沸騰起來,大家扔下課本,衝出教室,鶴陽笑了笑,繼續趴在桌上,並不想湊熱鬧,班主任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笑著說:“出去放鬆一下吧,這次考得不錯。”

鶴陽靦腆的笑了笑,合上書,聽話的走出教室,路過寅禮的教室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就沒有去打擾。走到樓下,她看著在雪中瘋玩的同學,趙子歡這貨居然把一塊雪球塞到曲然的脖子裡,曲然一腳飛踹過去,兩人迅速在一起嬉鬧起來。鶴陽無奈的笑了,一想到再過幾個月大家就要各奔東西就有些難過。

“啪”的一聲,鶴陽吃痛的轉過頭,不知道是誰把雪球砸在自己後背,風雪很大,有些迷眼睛,再仔細一看。田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吃驚和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脖頸,結巴著說:“對不起,我扔錯人了。你...沒事吧?”

鶴陽愣了一下,然後擠出一個笑容,乾巴巴的說:“沒事沒事,沒關係。”

“我...我有事想跟你說一下,那次我沒有生你的氣。”

鶴陽怔怔地看著他,她呼吸有些緊張,生怕他說出什麼話來,又期待他能說出什麼。

“好好學習,我們都會有一個好的未來。”最後太田野說出這句話,鶴陽一時猜不透是什麼意思,她歪著頭並沒有回答,心裡慢慢地開始酸澀起來。

“呦,嫂子!”田野的朋友從後面走過來,看到鶴陽開始打趣,田野一巴掌就拍到朋友肩上“閉嘴!”

“好嘞,好嘞。”

有次曲然過生日,她邀請了很多朋友,那些朋友大多都認識田野,於是藉著這個機會,鶴陽故意去熟識他們,從他們的嘴裡瞭解他的喜好。所以田野的朋友,鶴陽大多關係都處得不錯。

看著田野和朋友遠去的背影,剛剛被雪球砸到

的位置還在隱隱作痛,她眼睛開始泛紅,想了一下然後眨巴一下眼睛,生生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她寬慰自己:“只要你不恨我就好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也是,我們都要努力的成為更優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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