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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通想的第一個搞錢的主意，便是蔗糖的加工和提純。
將現有的酸澀蔗糖，變成高甜且美觀的白糖。
當然，肯定不是用黃泥水來做的。
因為後世經過多方位的考證，天工開物的黃泥水淋制脫色，根本行不通，起碼他穿越前是沒有人復原成功過。
肯定是有一些步驟沒寫出來，所以萬通要製作白砂糖，只能依靠後世的化工技術。
用石灰和和碾碎的蔗糖攪拌均勻，沉澱後將含有糖元的水過濾出來，這樣可以去除大部分蔗糖中的雜質，然後再用活性炭攪拌吸附掉剩餘一部分的色素和雜質。
當然，現在活性炭肯定是做不出來，用木炭將就吧，多沉澱幾次便可。
還有可用蛋清凝聚去色，不過這個成本太高就算了。
最後一步也是最難實現的，需要離心機和篩子分離砂糖。
現在可沒有電機，只能人工分離。
但離心機可難不倒萬通，就在千禧年之前，萬通家附近有個缸窯。
年少的萬通經常去缸窯玩泥巴，那裡是燒製陶土水缸、花盆和泡菜罈子的地方。
那裡的人工車床，便是一個石磨盤子一樣的東西，地下連線鋼軸，盤子圈外圍有個淺坑。
做花盆的工人用一根長棍，抵住那個淺坑用力的旋轉磨盤，直至轉速達到能將花盆做出來的速度。
用這種土離心機的辦法，雖然費一些人工，但白糖剛開始本來就不應該便宜。
只有生意做大了，準備出口海外的時候，萬通才考慮使用二氧化硫來漂白，反正給國外人吃，一點心理負擔都不會有。
那一步太遠，先考慮眼下吧。
之所以萬通讓王榮華大量不計手段的收集蔗糖，就是考慮可能手上的錢也不太夠的原因。
那些官僚們和商人們可賊的跟啥一樣，雖然不可能得到自己製糖的方法。
但他們透過觀察和分析，要不了多久便能知道白糖是由蔗糖製作的了。
面對暴利，那些沒底線的人就會不擇手段的來對付萬通。
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絕對沒辦法保住製糖的方法。
好在萬通自己姐姐是大明開國後最受寵的貴妃，穩得一批。他唯一擔心的，便是有人從原材料上卡他脖子。
只要自己將京師目前所有的蔗糖原料收集到自己手中，那提煉出的白糖也夠積累原始資本了。
市面上的蔗糖根據口感，價格普遍在20到30文錢一兩。
只有1萬多兩的預算，顯然很難將目前市面上所有的原材料全部收集齊。
這時候便是王榮華和他27個兄弟出力的時候了。
好說話的便是先欠著麼！
遇到不好說話的商家，搬出萬貴妃弟弟的名頭，賒賬十天半月。
遇到怎麼說都沒用的商家，那對不起了，老子先強行借走，等有錢了再按你家的貨款把錢還回來。
所以這活，面善的人根本幹不了。
剛開始，王榮華手上還有1萬多兩銀子的預算，這是萬通給他的，收購蔗糖還算順利。
一兩銀子平均收購個3斤到4斤不等，一斤是16兩，約等於萬通穿越前的接近600克。
所有銀子花完，只收集了30個大箱子，萬通估計有個20噸的樣子。
剩下市面上的存量，估計起碼還有一半。
“去吧，儘量不要打人，能嚇唬就嚇唬，就說我按照三分息欠他們的貨款！”萬通給王榮華交代道。
“太爺，有些大店，背後也是朝廷的官老爺的。就怕到時候……”王榮華嚥了下口水，有點發怵。
對於那些小販，別說原價借出給利息的錢了，就是明搶一些也無人敢說什麼。
但是對於那些本就有勢力的店鋪，王榮華還沒有擺正好心態……
對於這點，萬通就得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了。“我問你，這大明朝是誰的天下！”
“額……當然是皇上的。”王榮華想說個老朱家，不過話到嘴邊還是選擇了最穩妥的詞。
“那咱們得後臺是誰！”
“……”王榮華心裡一驚，想說咱們是指誰和誰。
“誒，你個蠢材，老子姐姐是萬貴妃！朝中再牛他牛的過我姐嗎？誰敢不把我姐夫放在眼裡！”
王榮華有些傻眼了，心說這就是紈絝麼，今日總算領教到了，不過太爺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啊！
朝廷上下，誰牛的過皇帝的？
太爺的姐夫是皇帝，等於我王榮華的後臺便也是皇帝老兒！
經過萬通的洗腦，和王榮華自我打氣。
立馬氣勢就不一樣了。
京城上下立刻被攪動了起來！
二十七個凶神惡煞的腳伕地痞，外加一個頭頭王榮華，湊齊了二十八星宿。
好話只說三句，還不給賒賬，那就先搶回去再說。
第二天，一家老字號的酒樓內一陣喧鬧過後，王榮華帶著小弟抱出來二十多斤蔗糖。
那掌櫃的捂著臉追出來道：“我家老爺的哥哥乃是刑部侍郎李大人！你們不能這樣！”
看熱鬧的人一聽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侍郎啊，正三品的高官。
這群人怕是惹上大麻煩了，侍郎家的店鋪都敢明搶，活膩了啊！
“哼！李大人怎麼了？我家太爺可是萬貴妃的弟弟，皇長子的舅舅！”
王榮華將其推倒在地，罵道：“老子借據都打了，太爺也簽字畫押了，你不給借就是故意挑撥萬貴妃和李侍郎的關係，你居心何在？”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家李大人一向敬重貴妃娘娘……”那掌櫃氣的差點吐血。
“……”
周圍人都好無語，見過明搶的，沒見過這麼借東西的。
不給借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掌櫃瞬間萎靡下去不敢再多言，只能回去稟報老爺了。
……
這樣的事情，一天都得發生四五起。
絕大多數人被欺負了，都是敢怒不敢言。
多說一句就是一頂挑撥關係的大帽子扣下來。
畢竟萬通親筆的借據都有，三分利息也不低，你為何不借？
但凡事都有例外，王榮華也有踢到鐵板上的時候。
……
紫禁城
永壽宮
“姐姐啊，你不知道弟弟在外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慶雲伯周壽跑到周太后宮裡哭訴著。
但是對於這個弟弟，周太后並沒有好臉，他知道這個弟弟有多能折騰。
“怎麼？又是你想侵佔哪家的土地，沒有得手？”周太后不以為然的問道。
“額……看姐姐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這次真是人在家中坐，別人把尿盆子扣過來啊！”周壽連忙說道。
“怎麼回事，說說看！”周太后微微皺眉，心說現在的京城，還有人敢欺負我弟弟？
“就是萬貴妃的弟弟萬通，那小子縱容家僕，強行搶了我家店鋪裡的蔗糖，就給扔了個白條，才區區三分息。姐姐你不知道啊，我周家放債哪有低過6分的！”
“我家掌櫃不服，與萬家的僕人理論，被萬通那狗東西的僕人打爛了屁股。”
“這哪是打我周家人的屁股啊，這明明是打姐姐你這太后的臉啊！”
嗯？
“放肆！什麼屁股什麼臉的！”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真……真的！”周壽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敢抬頭直視姐姐的眼睛。
其實這事他添油加醋形容了一番，萬通手下的確實來協商溝通欠款買蔗糖的事情，而自己手下的掌櫃想要仗勢欺人提高利息，言語上先侮辱了萬通，萬家僕人氣不過兩邊打了起來。自家人打輸了而已。
不過周太后已經怒了，明著是呵斥弟弟，其實心裡已然向著萬貞兒去了。
朱見深是她的兒子，被跟自己一樣年紀的女人長時間霸佔著就算了。
那個女人家的弟弟，竟然欺負哀家弟弟的頭上了！
這筆賬必須要算！
皇帝想偏袒也不行，不能讓兒子和稀泥，必須給個交代才行！
“不過這萬貞兒的弟弟，搶我周家的蔗糖做什麼！”周太后有些不解。
見過搶皇位的，聽過搶土地的，還是頭一遭知道蔗糖這難吃的東西，也需要去搶？
值得麼？
“這……聽說他大量收集京師的蔗糖，大抵是要拿去做生意吧。外面傳言他被敲悶棍壞了腦子，病好之後反而比之前更敗家了！”周壽說道。
外面人只當萬通腦子不好使，生意哪裡能是這麼好做的？
要是做生意都能賺到錢，哪裡還會有土地兼併啊，勳貴們也不可能拼命想從老百姓手裡搶土地了。
“蔗糖生意？哈哈哈。”周太后聽到笑出了聲。
“萬貞兒啊萬貞兒，你瞧瞧你弟乾的好生意，就你萬家這樣的種，你怎麼好意思想當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