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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莫慌！”周壽冷哼了一聲，給兄長打了個手勢。
他對於日後不能在做自己愛做的這事，耿耿於懷。
一直想找機會對上萬通。
若非對方是錦衣衛千戶，早會被不知什麼人亂棍打死在街頭。
周壽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只不過現在市面上的地痞，不敢接這樣的活計。
尤其對方是萬通的情況，他開多少錢都沒人幹。
臺上本來想拿這銅鏡做個對比的萬通，聞言後眉頭一皺。
心說自己跟周壽，好像沒有多大的仇不是？
當時自己找他買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出來幹這種事？
張懋卻沒有忍的回懟：“讓你猜價格，你囉囉嗦嗦個什麼，銅鏡誰沒見過？”
“再說了，我們何時說過最後的壓軸寶物，是這面銅鏡的？”
“這是萬通從我張府上借來的，但若是你周壽想要，我三五萬兩賣給你倒也沒什麼不可！”
這……
不是最後的拍賣品？
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確實啊，萬通剛才好像只是讓他們估個價。
並沒有說其他的。
那麼……他們把目光，又看向了周壽。
尋思著後面的話茬，周壽該怎麼接。
周壽的面子上確實也有些掛不住，剛才話好像放的有些早了。
這也是因為周壽今天來，就抱著找事兒的心態。
剛開始的戰甲和火槍，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不只是他，其他官員也都無從插話。
所以一直沒有機會。
而剛才的拍賣會，形式對於大明朝這種封建王朝來說。
形式太過新穎，不由得投入其中，讓周壽被一件件不同尋常的寶物吸去了大半的注意力。
到了最後時刻，這才反應過來。
要是再不找點話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平常萬通又不上朝，想要在朝堂上找他麻煩可不容易。
原本以為那大銅鏡就是最後的拍賣品，雖然周壽家裡沒有這麼大的銅鏡，卻有一面三尺的，倒也能顯擺一下。
可見他以為這銅鏡的稀有程度，比不上剛才的燧發手槍，甚至也比不過之前的幾件不同尋常的拍賣品。
萬萬沒有想到，這萬通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這可讓周壽又是羞愧，又是尷尬，此刻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得了。
“這……都怪萬千戶剛才誤導了我，讓，讓我以為這大銅鏡……”
周壽麵對張懋噴火一般的眼睛，也有些膽怯，他只是想為難萬通，可沒有想這張懋竟然是這銅鏡的主人。
好似剛才也沒說什麼，自己只是想罵萬通沒見過世面，難道張懋會錯自己的意思了？
“好了，周爵爺既然認錯了，給太后一個面子，先不與他計較此事了！”萬通伸手攔了一下張懋說道。
話裡話外，也是對周壽貶低了一句。
沒有周太后，你就是個屁！
“你……”周壽臉上鐵青，心說好你個萬通。
“怎麼！你是鐵了心不想好過了嗎？”張懋看周壽還想說話，立馬怒目圓瞪。
在場眾人被公爵這吃人般的表情一壓，大感不妙，紛紛回頭朝著二樓包廂看去。
雖然剛才因為舉牌的原因，不知道陛下買了哪些寶物。
但中間的包廂，位置最好，肯定是萬通給陛下留的。
現場這一個小插曲，估計陛下也看在眼裡，就是不清楚皇帝現在是什麼心思。
“家弟可能昨夜的酒還沒醒！請諸位見諒，見諒哈哈！”周彧起身作揖，給弟弟打了個圓場。
“哼！好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件拍品了，萬通你繼續吧！”張懋畢竟是半個東道主，現在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時候。
只能將此事記下，後面在找機會尋個理。
包廂內，朱見深輕點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剛才下面差點起衝突，他作為皇帝，理應派太監出聲呵止的。
可當懷恩請示要不要阻止這場鬧劇的時候，他卻擺手一副看戲的表情。
大概心裡也是想給萬貞兒一個交代吧。
只是萬貴妃此刻假裝有些瞌睡，表示對這個結果她也不滿意。
朱見深只能尬笑了一下，看樣子後面朝堂上還有的處理的。
……
“咳咳，好，我們繼續！”萬通笑著搖搖頭，將自己的狀態調整了一下。
然後比劃了個手勢，讓人將剛才抬上來的盒子開啟道：
“讓大家猜一下這個銅鏡的價格，主要是做一個對比。”
“相比於厚重和不太清楚的銅鏡來說，我們公司榮譽出品的這款琉璃鏡。”
“不論是重量、裝飾，還是清晰程度，價效比都要遠高於銅鏡的，而且世上目前僅有這一塊！”
眾人聽著萬通說的詞句，不免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
不明白什麼叫做公司，什麼叫做榮譽出品。
還有什麼價效比之類的，壓根就不理解。
但他們聽懂了最後一句話，世上僅有這一塊……
……
樓上包廂內，朱見深聞言皺起了眉頭道：“這是不是他說的，什麼硝酸銀弄出來的鏡子，比你宮中的那一塊還要亮堂清楚些的？”
“這萬通呀，果然將好東西留在了拍賣會上，若是朕內帑有錢，定將這鏡子給愛妃買回來……”
噗嗤，萬貞兒捂嘴一笑，然後說道：“瞧你這窮酸勁，我弟弟的好東西，還用得著你買嗎？”
“他說是世上僅此一塊，可昨日就派人將新的鏡子送到了宮裡，我覺著這種小事，沒必要給你說罷了。”
“畢竟之前的鏡子，是用水銀做的，不通風的話還是有些小危險，換了新的，老的那面我就派人給太后送去了。”
朱見深感到無語：“……”
合著有小危險，就給朕老孃送去了？
不過送了就送了吧，他雖然是周太后生的，可跟自己老孃關係也就是那樣。
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從小也不是被周太后養大的。
而是叔叔景泰皇帝的一個妃子養育了他不小的時間，朱見深也不是無情的人，景泰其他妃子都殉葬了，只有養他的那個姑姑被留了下來。
何況自己老爹的英年早逝，還跟老孃有脫不開的關係。
而周圍幾個千戶所請來的婢女，只覺得自己頭上冷汗直冒。
恨不得沒有生頭上這這對耳朵，今天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夠她們掉腦袋的了。
萬通將兩面鏡子一同展示在眾人面前，瞬間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說實話，那面大銅鏡，做工其實已經是當世頂級。
打磨的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清晰程度也非常完美。
可跟硝酸銀做出來的玻璃鏡子一對比，就立刻被打壓了下去。
世人哪曾見過這麼清晰的倒影。
頓時被驚的合不攏嘴巴。
銅鏡無論打磨到多光滑的程度，都還是有些泛黃，臉上的細節看的不是特別清楚。
可這玻璃鏡就不同了。
在兩個家丁抬著玻璃鏡下臺做展示的時候。
那些勳貴官員們，見你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壽甚至能看清楚鼻孔里長出來的鼻毛。
他們何曾見過自己原本的模樣，不由的驚歎於這鏡子無愧於壓軸至寶。
而且看起來同樣的一人高。
那面銅鏡就需要兩三個強壯的家丁才能抬起來展示。
而這一面鏡子，雖然周圍用名貴的木材做了邊框花紋。
確可以被一個家丁輕易的拿起，也沒有費力的感覺。
“萬千戶，這鏡子，作價幾何？”
任誰看見這樣的寶物，都不免心生貪婪，想要據為己有。
萬通微微一笑，回了一句：“諸位，這就是我剛才詢問這面銅鏡作價幾何的原因。”
一個文質彬彬的官員回答道：“這樣大小的銅鏡，需要人工打磨數年之久。”
“用工和技藝都應該是我大明朝內首屈一指的存在，加上這麼大一塊整銅。少說也有大幾千兩把。”
旁邊不遠處一個武將笑了，說道：“哼，大幾千？我給你一萬兩千兩，你能買來這個鏡子，多了算你賺的！”
剛才那個官員臉色一紅，搖搖頭不再說話。
萬通笑著說道：“是了，這銅鏡就價值不菲，那就按王將軍所言，這面琉璃鏡的起價，就從一萬二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