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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你兄弟我啥時候吹過牛！”萬通對張懋的話嗤之以鼻。
但朱見深彷彿被萬通這牛逼給嗆著了一樣 ，連著咳嗽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咳咳，你的兵！朕真是……”朱見深把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才憋著沒有笑出聲來。
大喘了幾下，朱見深想通了，這萬通估計連兵書都沒看過吧，又如何知道怎麼在草原作戰。
大草原上廣袤無垠，四面八方都有可能存在敵人，就算對方敵不過，四面八方又都可以逃離。
所以沒有必勝的把握，輕易不能去招惹這些遊牧民族。
“得了，朕真是不能再指望你，你們繼續練站姿去罷，出兵之事不準再提！丟……丟朕的人！”朱見深擺了下手，心說算了，不跟你個小孩一般見識。
張懋也趕緊攔下要繼續說話的萬通道：“兄弟啊，你以為還是冠軍侯那陣子啊，現在蒙古人都有馬鐙馬鞍，不再是奇襲就能輕而易舉大勝的時代了。”
奇襲不能得勝？萬通怎麼覺得沒張懋說這離譜，十幾年後西廠太監汪直不就橫掃漠北王庭了麼。
“臣覺得未必，若是給瓦剌提供幾千精兵的裝備，然後與我們東西合圍，有何不可！”萬通想要說服兩人。
給裝備！朱見深聽到這話不淡定了！
“好，好！好你個敗家的東西，幾千裝備說給就給？我，我大明家底何時這麼厚了！”朱見深提著藤條就朝著萬通抽過去。
“陛下！聽我說！”萬通急忙閃躲，連臣字都忘記說了。
“哎呀？敢躲！張懋抓住他！”朱見深扶住自己的金翼善冠，指揮張懋抓住萬通。
皇命不可違，張懋小聲道：“兄弟，得罪了！”
說罷將萬通官服拉住。
其實萬通也沒想跑，這跑的出養心殿，還能跑得出皇城麼。
他急忙喊道：“河套！瓦剌！讓瓦剌遷居河套，收入漢族之內世鎮河套！若是不給予他們支援，要不了5年，他們就會被韃靼部趕回亞細亞去了！”
“到了那時候，陛下後悔都來不及，就沒人再幫大明牽制北方部落了！誒呦！”
張懋一臉黑線的罵道：“陛下打到我身上，你叫喚個鬼！”
原來朱見深聽到萬通所說瓦剌要遷徙走，到時候草原再沒有能牽制勃來的勢力，揮出去的藤條一偏，打在了張懋屁股上。
疼的張懋呲牙咧嘴，卻敢怒不敢言。
“你說，瓦剌可能遷徙走？”朱見深不去管張懋，反正一介武將皮糙肉厚的，看著萬通說。
“對，不信陛下問問，原來的瓦剌還在呼倫湖那 片遊牧，現在呢，都被韃靼趕到哪裡去了，陛下以為是他們自願的麼？為何去年沒來朝貢，不就是因為路程遠麼！”
萬通看有戲，急忙解釋起來。
三千多公里的距離，可見瓦剌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遷徙這事，朱見深是知道的，目前瓦剌的窘境，他也清楚。
可此前還跟內閣商議過，內閣認為此時的瓦剌，正因為面對韃靼的威脅，才更加容易親近大明。
若真是萬通說的這樣，再過幾年瓦剌便會因為生存壓力再度西遷。
那真就沒大明朝什麼事情了，而大明失去節制韃靼的最後一道屏障後，即將面臨的困境不用想都明白有多難。
“這……就算你說的對！朕，朕的大明，又怎麼可能既支援兵器，又出兵夾擊？”朱見深表情緩和了下，但感覺面子上有點下不來臺，並沒有將手中藤條放回去。
他的問題很簡單，只是幾千人的裝備大明朝勒一下褲腰帶，到能擠出來。
但擠得出來，和真的能給到瓦剌，又是兩個概念。
首先文官們必然不會同意支援裝備這麼一說，自秦皇漢以來少量支援倒是有，但超過4千便成軍隊的數量了，給一軍以上的裝備絕對過不了內閣的手。
退一步說，他不顧文官們阻攔就是要給，但最後也要工部和兵部共同協調。
能不能足量給到瓦剌，或者說給到的是什麼樣的垃圾，又不受皇帝控制了。
罵名背了，最後目的達不到，朱見深已經將後果想的七七八八。
聽完皇帝的顧慮，萬通搖頭說道：“陛下倒不必擔心這些事情，所有事情都比較簡單，我們也不需要提供太多，只是些鋼製的前胸甲，以及馬刀就成！”
“有了這些，足夠讓瓦剌有一戰之力。到時候我們出兵合圍，只需要將勃來的勢力趕出河套便是！”
“還有陛下覺得文官們不會同意，可如今不需要透過內閣，讓張家作坊出資打造，過上個把月直接讓那個誰，他們帶著離開！”
萬通都想明白的，這提供給瓦剌的與其說是戰甲，不如說是每人幾個鋼片和一些頭盔罷了。
然後配上一把鋼製彎刀，這對瓦剌的戰鬥力絕對是一大步的提升。
由張家作坊打造，完全不需要透過內閣，也不用工部兵部協調。讓阿失帖木兒帶上東西直接走人，還不用擔心下面人狸貓換太子。
這麼一舉多得的事情，皇帝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哼！幾千人的裝……裝，裝備，你張家工坊短短時間就能造出？”
朱見深想的是你真能這麼快解決，倒好了呢！
“你說！”萬通捅了下張懋。
“陛下，若是有足夠的鐵原料，時間上面……倒真的不是問題！”
看著面露驚訝的朱見深，張懋繼續解釋道：“前幾日弄出來的水力鍛錘，原本3個鐵匠七八日才能幹完的活，只需要1人1日便能完成了！”
“水……鍛錘？”朱見深聽到又是一個自己沒聽過的事物，就知道又是萬通弄出來提高生產力的東西吧。
這樣一來，還真有可能一兩個月內，湊出萬通說的東西來。
只不過……
朱見深此刻卻猶豫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內閣，能夠繞過內閣或者說繞過文官，做到這一步，朱見深做夢都能笑醒。
如果此時做到這一點的，換成另外其他的勳貴外戚，只要人心向著皇權倒也罷了。
可萬通這敗家子，次次乾的事情都有點超脫，就拿今天來說連自己這個皇帝都差點琢磨不透。
萬一以後因為他這敗家的性格，惹出大禍來可如何是好。
見皇上沉默了，張懋猶豫了下問到：“陛下是不是擔心鐵礦石的問題，確實啊，沒有鐵想鍛造這麼多鋼材可不容易。”
現在大明的鐵器數量也一般，主要是國內缺乏鐵礦原產地，但供應張家的工坊綽綽有餘。
“這倒沒事，先向工部拆借些，多給些錢就行！”萬通嘆了口氣，心說要是海運發達了，去把澳洲拿下來就不再缺鐵了。
至於現在，倒是可以依靠與呂宋的海貿多多進口鐵礦。
倭國自古就貧鐵，多金銀，這方面指望不上。
就在萬通心裡想著日後發展的時候，朱見深也想通了，萬貴妃的弟弟如果自己都不信任，那眼下的大明還有誰值得信任呢。
“可！屆時就讓工部安排！然不夠的部分……”
“陛下放心，臣絕對捨得花錢！”萬通心情大好的說。
“等等！”朱見深反應過來，心說朕差點被你們這兩個演雙簧的矇混過去啊！
重點是這個麼？
重點是剛才說的我大明出兵的問題！
“朕問你，兵從何來，可，可不要再說靠你千戶所的區區一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