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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倫,咱家祖墳冒青煙了!”
“羅倫,咱家祖墳著了!”
“羅倫,咱家祖墳炸了!”
“啊?”
突如其來的冷顫,讓羅倫從夢中驚醒。
原來是做夢!
相熟的差役過來提醒:“羅舉人,已經有人陸續離場了,您看要不要交卷了!”
說是三場九天,可第三的策問比較簡單,所以第八日便可以陸續離場了。
“啊,我昨日便做完捲了!現在就交!”羅倫擦了下口水,心說昨天做完卷子後便喝了些米酒,一覺睡到現在。
他左右和對面號舍的考生,都已經交卷走人了。
在差役將他的卷子收走後,環顧四周覺得沒有問題後,羅倫先去上了個大的,才從貢院出來。
而給他準備的轎子,一早就來此等候了。
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一些,但羅倫知道各地能前來京師趕考的舉人,從來都沒有湊數的,都是有了信心才會千里迢迢前來。
比如羅倫自己,考上舉人後還是潛心苦讀了10年,才有上京的底氣。
“你們回吧,我要去日忠坊千戶所,給萬千戶打雜去。”羅倫將籃子交給書童後,下令讓他們不用等自己。
之前是要準備會試,但現在已經考完了,能不能考上不知道,先多少幫恩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看著羅倫極其灑脫的背影,一干等著他的國公府僕從,此刻都有點不知所措。
他們感覺不論是誰,好像跟萬通沾點關係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
……
會試考生交完卷,在閱卷工作開始前還有一系列繁瑣的操作。
收卷官會根據考生所治經書分類的不同,送到彌封官處封訂,大致跟後世差不多,將考生姓名籍貫全部封起來。
然後送往眷錄官處進行眷錄,由專人使用紅筆一字不差的抄寫試卷,考官們只看抄寫的卷子,原卷是封存看不到的。
這是為了防止主考官辨認字跡,杜絕場外串通。
而閱卷工作其實從試卷眷錄便開始了,眷錄書吏會檢視試卷中,有沒有歷代皇帝的避諱,透露姓名籍貫或者自述門第辛苦之類的隱晦暗示,還有卷面是否工整。
一旦有違規那便對不起,下次請趕早。
其實第一場考完,閱卷工作便開始了,初九日開始考試,二十五號就得完成閱卷。
然後兩位主考和十八位同考官,便要商量出第一名會元,和五經的經魁。
還要根據南北中,三個地區考生的情況,儘量選出平均數量的貢生出來。
……
日忠坊的千戶所,此時已經初具規模,雖然還不能搬進去,不過有些書吏已經在門口支起攤子辦公了。
見到羅倫前來,紛紛打招呼問候著,“考的怎麼樣?”
而羅倫卻只能頻繁回答著感覺還行,不過具體得看放榜。
“羅舉人,不知您這是跟我們謙虛呢,還是真的有把握?”一些書吏看羅倫過來,都將手裡的活放下了。
“嗯?”羅倫被問的微微皺眉,心說這是何故?哪有人追著問前部謙虛的。
不知道回答要中庸麼,若說考的不錯,最後落榜自己面子往哪放。
要說考得不行,萬一中了豈不是被人罵太裝麼。
見羅倫面露不悅,那個書吏小聲的解釋道:“這不,聽聞千戶大人拉著公爺在賭坊下了重注,賭舉人能夠高中,所以我等也有些手癢……”
擦!
萬千戶他竟然……如此看好我羅倫?
“這這這,讓我如何說好?不過我的賠率是多少?”羅倫想要勸一下,但一想萬一中了咋辦,有些好奇的打聽下自己的賠率。
他是沒想過,京師還有這種玩法,壓會試的賠率。
“本來羅舉人的賠率是1比40的,但千戶和瑛國公下完注後,便只有1比25了。若是下注的人多,還會降低一些。”那書吏小聲解釋道。
“那我這賠率,算高還是算低?”羅倫不賭不嫖,不知道賠率高低。
“額……這個嘛,若不是萬千戶和瑛國公下注,羅舉人的賠率,算是最低那一檔的……”書吏不忍心打擊羅倫,但又不好意思哄騙他。
說是最低一檔,其實1比40這麼低的賠率,也就寥寥數人而已。
羅倫一聽,便無語了,心說這些人還真是不看好自己啊。
“若是你們想玩,可以適當下注,輸了也莫要怪罪於我。”羅倫搖搖頭不再言語。
“是了是了,我等也是湊錢下注,從來沒這麼賭過感覺新奇,跟著千戶隨便玩玩,輸了就一人少喝幾杯酒罷了。等下午休時便去下注。”那書吏笑著說。
誒,隨你們吧,羅倫癟嘴想了下,便開始進入工作。
他也不顧自己舉人的身份,和這些萬通請來沒有官身的書吏一般,給日忠坊原來的軍戶們重新登記造冊。
已經有一部分房屋建設完畢,水泥完全晾乾之後,便可以先安排一部分人搬進來居住。
這其中的工作量不小,需要仔細甄別每戶的情況,按需分配房屋。
處理不當,會被軍戶們抱怨不公平,積累民怨,導致好事做成了壞事。
十天後,閱卷工作進入尾聲,所有主考同考匯聚一堂。
禮部尚書陳文作為本次的主考官之一,此時已經聽的有些頭大了。
這些同考官,為了經魁能從自己一房中出來,辯的不可開交。
被取中的舉人會和同考官有師生之誼,這對其在官場的人脈經營起到關鍵作用,只不過貢生的名額不多。
所以這些同考官員,都希望自己選出的這些試卷,能讓兩位主考官也看上。
整整辯論了一天之後,除了會元和五位經魁確定下來,其他進入甲榜的人也大體塵埃落定。
報給內閣後,便可以開啟原卷填榜了。
同考官員在下面的文案填榜,陳文則是揹著手,來回看一下這些貢生的名單。
直到一個人名的出現,讓他立到那裡不動了。
“這次參加會試的人中,有幾個名叫羅倫的?”陳文有些不淡定的問。
這個問題有些難回答,一名同考官命書吏仔細檢查了一遍參加考試人的名單後,才悠悠的回答:
“陳大人,只有一人名叫羅倫,來自江西永豐。”
嘶……陳文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說這不對吧!怎麼可能真就讓他考上了?
“開啟他的試卷,我再看一眼!”
不信邪的陳文,命人將羅倫的試卷和抄寫的那份一起拿出來。
文章肯定沒有問題的,開始填榜的時候再去找試卷文章中的漏洞,會得罪很多人。
陳文讓把文章找出來,只是要看一下會不會被人調換試卷了。
“這沒有活切頭和採蜜的痕跡,是原卷無疑……”
陳文有些氣餒,這特麼的投靠萬通的舉人,都能中貢生?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