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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巧娘 第十九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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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見此情形,便假意哄著他說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有何難處說與我聽,總好過你一人將事兒擔著,到時我也能替你出出主意,解解煩悶不是?”

張吉福見她如此誠懇,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明白。

媒婆聽罷,瞬間耷拉下臉兒來,沒好氣兒的說道:“如此說來,你女兒既不能嫁給李家,也不能嫁進喬府?”

張吉福辯道:“理兒是這麼個理兒,現下不還有這鳳凰簪子麼,這可是喬府的傳家之寶,少說也得值個幾百兩銀子,雖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足夠咱倆下半輩子享樂的了。我必定真心待你,一尋來好的物件兒,定朝你手裡遞,決不私藏。”

媒婆將簪子摔在張吉福身上,冷笑道:“哼,當我是那未出閣的小姑娘呢?拿著個破簪子再說些個好聽的就能將我打發了?我孫桂蘭專門兒給有錢人家說媒,什麼好東西沒瞧見過?區區一個破簪子能跟那富麗堂皇的府邸比麼,能與那潑天的富貴比麼,能與那權勢比麼?當真是笑話,你趕緊拿上你的臭東西走人,一會兒惹惱了我,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會兒的媒婆早已沒了剛才嬌柔討好的樣子,這翻臉比翻書還快,將張吉福嚇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媒婆見他待在那兒不動彈,厲聲呵斥道:“是腿瘸了還是胳膊折了?別以為你賴在這我就會心軟,趕緊拿上你的東西給我滾出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吉福眼裡擎著淚說道:“桂......桂蘭,你當真不念往日的情分了麼?我.....我定會真心待你好的。”

媒婆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他說道:“真心?真心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銀錢兒用?要我說真心連個屁都趕不上,這放了屁還能聞見個味兒呢,真心這麼虛晃的東西來去無蹤的,誰知道有沒有呢?”

張吉福聽罷,氣的嘴角抽搐著說道:“你......你當真是個沒良心的婆娘。”

媒婆一聽這話兒,撒潑兒似的嚷道:“我沒良心?我沒良心就應該把你這金簪子騙來,再一腳把你蹬了,不知好歹的老東西。”

接著,媒婆伸手朝身前解著釦子說道:“你再不走我就到衙門裡告你姦汙良家婦女,到時你有嘴難辯, 有理也說不清,你就等著受重刑吧。”

張吉福‘噌’的一下站起來,連忙擺手說道:“別別別,我走還不成麼,如此你我的緣分算是斷了,斷了啊。”

張吉福轉身欲要往門外走去,媒婆急忙拾起身前的金簪子順勢包了起來,罵道:“站住,帶上你的破東西再走,省的汙了我這塊兒地方。”說罷,張吉福轉身而來,媒婆沒好氣兒的朝他身前一扔,他接著簪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出了門兒,張吉福將金簪揣在懷裡,垂頭喪氣的往前走著,他走到一個衚衕口便停住了腳步,倚在牆角兒喃喃自語道:“如今我跟那媒婆徹底斷了關係,若是再回家與那臭婆娘過日子我心有不甘,不如......我再去找一個女人來,她孫桂蘭心氣兒高看不上我這金簪,說不定別的女人見了這金簪便死心塌地跟了我呢?”

這麼一想,張吉福心裡好受許多,他只是疑慮著去哪找個身段兒樣貌都姣好的女人呢?他慢慢起身,一面走著一面想著,忽的撞上一人,將那人挽著的菜籃子打翻在地。

張吉福見狀忙蹲在地上拾菜,嘴裡一個勁兒的說著道歉的話。忽的聽見一陣嬌滴滴的聲音傳入耳中:“不打緊,誰都有不走心的時候兒, 拾起來便是。”

張吉福聽了趕忙抬頭望去,只見一細眉杏眼的娘子,合著那張櫻桃小口兒嬌怯怯的站在張吉福身旁。

張吉福兩眼放光的瞅了好半天,不覺喜笑顏開,早已沒了剛才那副喪氣樣兒。

張吉福回了回神兒,見菜籃子中有些菜葉兒已被踩壞,他不禁眼神兒一瞥,夾雜著私心問道:“這位姑娘不知家住何處,改日我定登門道歉。”

那娘子聽了捂嘴一笑,說道:“奴家已為人妻多年,哪還擔得起你一聲‘姑娘’呢?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您不必親自到我家一趟了。”

張吉福不停的眨著眼睛,他心中原本泛起一絲漣漪,可聽見身前這位娘子已嫁做人婦,不免失落,嘴角耷拉下來。

那娘子微微湊近一瞧,驚奇道:“咦?你可是街上吉福包子鋪的張老闆?”

張吉福將身子往後一仰,瞪著渾圓的眼睛問道:“你怎麼認得我?”

那娘子說道:“張老闆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曾幾次到你店中買過包子,自然曉得了。”

張吉福又問:“妹子可是住在近處?為何我先前從未見過你?”

那娘子又道:“嗐,您成日裡忙前忙後的,怎會注意到我。再說這幾年接連不順,丈夫幾年前去世,近些年公婆也接連離逝,我這肚子也不爭氣,沒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只孤身一人飄零在世,故此內心苦悶,甚少出門。

張吉福聽了眼神又亮了起來,殷切的說道:“見妹子這般出挑,不成想竟遭遇了這等禍事,可憐可嘆吶。”

那娘子聽了張吉福的話,不免傷感,扯著袖子悄悄抹起眼淚。

此時,張吉福的心中十分著急,他既想知道身前這位娘子家住何方,但又不想過於唐突令她警覺。

他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一招妙計,張吉福突然捂著肚子,嘴裡‘哎呦哎呦’的直喊疼,那娘子見狀趕緊抹乾眼淚,湊身上前扶著他問道:“張老闆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是哪裡不舒服麼?”

張吉福微微抬頭, 斜眼瞥了瞥說道:“許是剛剛說話說久了,肚兒裡灌了些風,現下疼的厲害。”

那娘子一面扶著他一面焦急的問道:“這......這可如何是好?此地離醫館還要走上半個時辰,可你這身子如何走的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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