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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水,風高雲輕。
月光照著大地,如同覆了一層白紗,所有的景緻都變得虛幻起來,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多了幾分朦朧的美。
葉家院子裡的絲瓜比之前長大不少,直直掛在廚房外牆上,翠綠欲滴,映照著幽幽月光。
葉希檸坐在竹椅上,滿臉淚痕,染了水汽的睫毛顫動著,愈發楚楚可憐。
“葉建國,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我真懷疑我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麼總是對外人好,而對你的親生女兒這麼差?”
“你話裡話外都向著那個惡婆娘,處處替她說話,她那麼好,你讓她給你做女兒啊!”
她藉著去醫院探望香香的名義去看袁聿哲。
結果……
腳後跟磨破了好大一塊,血肉都露了出來,傷口流血,把襪子都染浸紅了。
原本,袁聿哲準備騎腳踏車送她回來的。
她當時很得意,那顆懷春的少女心也變得躁動不安起來,甚至想好了發回家的路上要怎麼勾引袁聿哲。
先摟住他的腰,用她柔軟的身子蹭他,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就直接把他撲倒。
反正到處都是莊稼地,莊稼長的那麼高,外面的人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等她和哲哥生米煮成了熟飯,她就向父親坦白。
哲哥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到時候他一定會娶自己的!
可是,她精心算好的計劃,全被那個該死的惡婆娘破壞了!
不僅沒有撲倒袁聿哲,甚至連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袁聿哲找到了小崔,讓小崔送她回家的。
她的腳好疼,心更疼。
饒是這樣,回到家之後,葉建國還是把她臭罵了一頓。
面對這樣強勢的父親,她只恨自己是他的女兒。
天氣炎熱,葉建國沒穿軍裝,穿的是工字背心,軍綠色平角短褲,腳上是一雙千層底的布鞋,軟底黑麵兒,是他母親給他做的。
老太太七十多歲了,在鄉下務農,耳不聾,眼不花,精神好的很,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給兒子納鞋底,做幾雙布鞋寄過來。
葉建國今天剛去郵局取了包裹,母親給他寄過來的布鞋。
本來,心情很好。
回到家,一看女兒不在家,還坐著別的男同志的腳踏車回來,頓時就怒了。
也不管葉希檸是不是腳疼,粗魯的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拖回家裡,好一通批評。
這會兒,聽葉希檸懷疑她和自己的關係,冷哼一聲:“行啊!你不願意當我女兒就滾回去!”
“我這就給你媽打電話,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她,問問她:怎麼把你教成這樣!”
“你明知道小袁有家庭,你還死氣掰咧的往人家身上貼,你的羞恥心呢?你不知道破壞別人家庭可恥啊?”
“想我葉建國,這輩子都在保家衛國,國家不讓我做的事,我想都不想,怎麼到了你這裡,就長歪了呢?”
“我不管你怎麼哭,總之這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媽!”
劉標兒子的滿月酒上,葉希檸那樣的表現,全村人都看到了。
一個黃花大閨女,上趕著追男人,關鍵人家男方還有家庭孩子,她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葉希檸抽抽搭搭又哭了一陣子,見眼淚也不能打動疼愛自己的父親,氣得不跟他說話,扭頭就鑽進了自己屋子。
重重把門關上。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窗戶都顫了顫,在夜色裡傳的幽遠。
葉建國看著女兒窗子裡亮著的燈光,連連嘆息。
自責不已。
如果早知道女兒是這樣,他根本不會讓她過來!
不行!
明天必須把這件事跟她媽說,讓她來把葉希檸接走!
――――
月正中空。
因為娛樂活動少,一到晚上九點鐘,家家戶戶就熄燈睡覺。
鎮醫院也是如此。
到了晚上,許多不必要的燈就熄了,住院部的入口處還拉起了鐵門,沒有特殊情況,誰也不允許進出。
林嬌嬌哄好香香之後,就在考慮一個問題:等會怎麼睡?
住院的人不多,這間病房有三張病床,香香睡其中一張床,另外兩張都空著。
按理說,夠睡了。
但是……
林嬌嬌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睡,不習慣跟別人睡一個房間。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努力適應現狀,也只是適應了香香。
不過,她和香香也不睡一個房間,通常都是她睡外間,香香睡裡間。
每天晚上聽到動靜,她會起來到香香房間裡。
眼下,突然一下子和老男人、青山睡同一個房間,她心裡彆扭極了。
這男人雖然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可在她心裡,這人就是一個陌生人。
跟陌生人同睡一個房間?
怎麼想都覺得不得勁兒。
渾身難受。
偏生的,這個時候,袁聿哲那張比鋼鐵還硬的嘴說了一句:你不要多想,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香香!
林嬌嬌聽完男人的話,心中那一點點好感頓時被敗得光光。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抬起,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放心,我沒有多想,我只是在想:咱們不熟,睡在一個房間裡,實在不合適。”
“離婚報告都打了,孤男寡女在同一個房間裡,我名聲多吃虧呀!”
“袁排長作為一名合格的軍人,應該要保護人民群眾,對吧?”
男人飽蘸寒霜的瑞鳳眼緊緊盯著女人黑圓的臉龐,眉心緊緊擰著。
聽著從她嘴裡出來的話,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附和著點了點頭。
林嬌嬌看他點頭,又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子:“像袁同志這樣為民著想的軍人,是妥妥的好軍人!”
“那麼請問袁同志:我是不是也算人民群眾?”
老男人墨黑的眼珠定定望著她,再一次點頭。
林嬌嬌臉上的笑容漸漸綻放:“為了保護我,也為了我的名聲著想,要麼…袁同志你去睡走廊?”
“這樣的話,就是在保護人民群眾!”
說話間,抱過一床被子,往袁聿哲懷裡塞,指了指病房門外的長椅。
“袁排長是軍人,克服這點小困難對你來說,應該易如反掌吧?”
特喵的!
她收回剛才在心底說的話!
老男人就是個渾球,虧她還覺得他按摩手法不錯!
這人根本就是個精緻的唯利是圖者!
男人看著強行被塞到自己懷裡的被子,眉心擰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