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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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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小灰雲與其他仙友的彩雲比起來,長得其貌不揚,但是實用度卻是槓槓滴,至少之前三千年從來沒出現過自動散架的情況。

袖色下墜的剎那,念動仙法想把如同扯散的棉花般小灰雲重新凝聚起來,卻發現周身的仙法居然無法使用。

這是袖色的腦門冒出了一滴冷汗,從這萬丈高的尺度摔下去,就算她有仙骨支撐,恐怕也要吃不少苦頭。

望著身旁無窮無盡的飛逝倒退的雲朵,袖色嚥了一口唾液,閉上眼睛等待痛感席捲全身。

後背實打實地碰上地面時,袖色反而不那麼害怕。她被衝擊力撞得反彈了,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圓弧,然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止住。

真痛!

袖色倒吸了幾口冷氣,臉朝下地在地方趴了好一會,手腳才恢復知覺,當她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時,才發現灰灰被她壓在胸口下方,變成了一隻扁喜鵲。

噗嗤。

毫不客氣地笑出聲,袖色倒是不擔心灰灰被她得體重砸壞,好歹它也是一隻來自九重天的仙鳥,想掛掉還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見袖色總算不壓著它,灰灰齜牙咧嘴地蹦起來,在原地跳了幾下,身體恢復了圓滾的模樣,惹得袖色又是一陣輕笑。

“還好你沒把自個兒摔壞,要不然你估計要做九重天第一隻從天上摔在地上,摔死了的鳥。”。

還不是你!

灰灰瞪著袖色,一雙翅膀向內一彎,雙翅叉在分不清哪裡是腰線的後背上,用眼神釋放著它的不滿。

它在九重天呆了那麼久,還沒聽過哪個神仙的雲朵會合不攏!袖色大人,你的修為究竟是糟糕到了怎麼一個地步呀!

看懂了灰灰的眼神質疑,袖色癟癟嘴為她自己辯解道:

“這可不關我事,我飛到這兒的上空時,小灰雲就不停我使喚了。”。

每位九重天的仙人都會有一朵屬於他自己的專屬雲朵,普遍來說,修為越高的仙人云彩的顏色越接近透明,甚至還可以隨意改造雲朵的顏色和形狀。

袖色的小灰雲一拿出手,就從裡到外地暴露了她那半吊子的修為。

只是袖色沒在意過,依然很熱愛她的小灰雲,走哪兒都用它代步,小灰雲與她亦是心靈相通。

像小灰雲不聽使喚的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生。

袖色當時只覺得她和小灰雲間無形的聯絡,彷彿被一種力量給遮蔽了,她感受不到小灰雲的狀態,小灰雲失去她仙力的支撐自然變得支離破碎。

灰灰也發現了此地的異常,因為它身體內的仙力好像受了壓制,連平時十分之一的修為都發揮不出來。

一仙一鳥相視了片刻,袖色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裙上的黃土灰,下了一個決心——走路。

做仙子做久了,兩條腿的功能都快被遺忘了,平日裡招招手就能駕著小灰雲到處跑。這次袖色決定返璞歸真一把,靠兩條腿走出這個怪異的地方。

當然,肚子餓是沒有力氣走路的。

袖色望了望寸草不生的黃泥土地,後悔不曾帶些乾糧再上路。

相比起袖色為飢餓感而感到苦惱的袖色,灰灰的擔憂正經得比較多。

從落到地上的那一刻起,灰灰總覺得有道凌厲的視線一路跟著袖色和它,但東張西望了好幾回卻沒有發現端倪。

這兒不但會壓制體內的修為,而且萬物皆不得長,處處透露出古怪的意味。灰灰不想袖色過於擔心這些問題,佯裝生氣的模樣與她鬧開了,可是心裡的壓力卻添了一層。

恐怕袖色是無意中闖進了一個不知名的禁地。

六界大大小小的禁地無數,修為稍好的,比如它,可以視中小型禁地於無物,自在地進進出出。雖然禁地多設有令修為壓減的術法,但遇上強手形同擺設。

只是腳下的這片土地並不簡單。

體內基本上抽調不出一絲的仙力,灰灰苦笑連連。要是袖色大人在這裡有個三長兩短,霽沐大人定會把它給宰了!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最好不要驚動被束縛在這的東西。

灰灰圓圓的眼睛又掃視了周圍一圈,始終沒發現那道視線來自哪裡,只好強忍著被監視的感覺,老實地蹲在袖色肩上分析情況。

袖色現在與比人界的凡人無異,體內的仙力不但被壓制得死死地,甚至還有倒退的勢頭。

本來修為就不高,還倒退,那她豈不是要被打回原形,做一團沒有知覺的紅線?

思及此種可能,袖色心慌意亂,再加上那有意無意鎖定在她身上的目光,袖色直嘆她自己的壞運氣。

“灰灰,有東西在偷窺我。”。

袖色停下腳步,側頭與蹲在肩上的喜鵲道。灰灰心中一凜,終於知道癥結和怪異出在哪裡了。

六界中的每個禁地都是為了束縛或者守護些重要的、秘密的東西。

有些運氣好的,可以獲得不出世的功法和珍寶;有些運氣不好的,把命搭上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死的。前者的機率少之又少,萬年裡不過出現了兩三例,倒不是因為六界中福澤深厚的眾生太少,而是因為禁地十有八九是用來束縛的。

若說灰灰起初還抱著僥倖的心理,想不驚動此處的東西出去,那麼聽見袖色的話後它深知已不可能了。

袖色已經被束縛在此地的東西盯上了!

袖色說完話後,頓了頓腳步想看看是何種東西藏在暗處緊盯著她,她發現距離她和灰灰百丈遠的地方有個破落的小茅草屋。

寸草不生的地方居然有個茅草屋?

袖色知道不對勁,但還是朝茅草屋走去。因為這個茅草屋是她在這塊土地繞了十幾二十圈後唯一瞧見的,除她和灰灰外的第三樣東西。

灰灰疑惑地瞅著袖色,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四處亂走的她,忽然間朝著一個方向筆直前進,似乎有了引路的目標般。

袖色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只感覺腳底熱辣辣地發痛,嗓子快要冒煙了。所以當她看見那個連門都沒有的茅草屋裡,有一壺擱在陳舊木桌上的茶水,和一把瘸了腿的壞椅子時,她眼前一亮,毫無顧慮地踏了進去。

在她看來,處境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既然如此,何必顧慮太多?

“咚”一聲。

灰灰從袖色的肩上掉了下來,腦袋被磕出了一個又大又紅的包。望著倏然間消失的袖色,灰灰顧不得腦袋上的包,朝前飛撲了過去。

前面似乎有一睹看不見的牆,堵住了灰灰的去路。

糟糕了!

灰灰為它的大意自責不已。袖色一向沒有方向感,突然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那她必定是看見了它看不見的東西。再一想,袖色曾說她有種被偷窺的感覺。

沒料錯的話,袖色是得了被束縛在此處東西的允許進去了真正的禁地裡,而它被踢出了門外。

正當灰灰急的不可開交時,袖色已經“咕嚕咕嚕”地連灌了五杯水下肚。

清甜的水滋潤了袖色乾渴的嗓子眼,沁涼的感覺油然而生,袖色滿足地坐在椅子裡嘆了一口氣,邊抬眼打量著這間破草屋。

遠看就能看出它破,近看更是覺得這間屋子寒酸。

四四方方的格局,沒有門。一桌、一椅、一茶壺、一杯子就是全部的傢什,且不算它們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殘缺。

袖色總覺得這破舊的小屋子暗藏玄機,但這簡單到只消一眼就看完的佈置讓她摸不著門路。無奈下,袖色把視線落到了桌上的茶壺和杯子上。

盯著這四樣東西呆坐了一會,袖色猛然從椅子中跳了起來,一臉驚悚的模樣。

因為她發現,這張桌子的正中央居然雕刻了一張巴掌大小的臉。

袖色剛進來時,茶壺是擱桌子中間位置,遂她不曾察覺。當她拿茶壺倒完水後,只是隨手把它放回桌子上。茶壺擺放的位置比原先的偏移了五寸,這才讓她發現了那張藏在茶壺底下的臉。

臉的五官模糊不清,但袖色看了一會,覺得心中無端升起一股虐氣。她急忙把目光移開,躊躇了一會,把桌上的茶壺和杯子依次拿了起來。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袖色做好了再看到古怪東西的心理準備,但這次的發現不恐怖卻愈發奇異。

缺嘴的茶壺,磕了邊緣的杯子。

前者像一張血盆的豬嘴巴,後者像一顆鋒利的豬牙齒。

壺為口,杯為牙。

袖色腦子裡閃過一絲靈光,卻她來不及抓住時已經很快地消失。她覺得心裡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就差一樣可以把全部串聯起來的線索了。

眼神遊移之際,掃過瘸了腿的椅子,袖色望著另外三條以虎為狀的椅子腿,眼睛睜得大大的。

人面,虎足,豬口牙。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生物出現在腦海中。

西方荒中,有獸焉,其狀如虎而犬毛,長二尺,尾長一丈八尺,攪亂荒中,名為......

“檮杌。”。

袖色神智有些迷茫地輕喃出這個名字。

頓時,腳下地動山搖,破爛的茅草屋化為草屑,紛飛於空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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