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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煜的胸口酸澀悶脹，他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會在這裡工作，但他知道她不想讓熟人看到她這副樣子。
他開啟微信，找到衛楠的頭像。
他想她的舍友應該知道些什麼，而衛楠是女生中看起來最文靜不會多嘴的人，他問她的話不會引起什麼是非。
【昱：清婉最近很忙嗎？】
剛和張楚楚結束鬧劇的衛楠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手機彈出的資訊，她一怔，上次兩人加完好友，除了最開始互相發過表情包作問候，至今一直沒聊過。
這條資訊提到清婉……是意識到了什麼……還是……發現了什麼？
沒等她思考出來，她手上已經打了一串字：
【南木可依：她最近空閒時間都在做兼職。】
她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問題，點選傳送。
季修煜看到這串資訊，眉頭皺起，心中微微一疼，她最近很缺錢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上次聚會宋清婉說的那句“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時候他就聽出她語氣裡有著罕見的自嘲和低迷，果然是出了什麼事才會那樣說。
沒等多久，聊天框又出現一個新訊息：
【南木可依：她之前跟我們說過，她弟弟生了病。】
衛楠想了想還是把這句話發給了季修煜。
如果他是真心喜歡清婉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幫她，如果不是真心喜歡，趁早掐滅這朵爛桃花也沒什麼壞處。
季修煜看到這句話若有所思，他不知道宋清婉有弟弟，他從來沒見過她的親人來過學校，是沒時間還是......不在意？
弟弟……她很疼愛這個弟弟嗎？不然以她清冷孤僻的性子，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
季修煜腦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對衛楠表示感謝後結束了聊天。
他站在門口角落靜靜看著宋清婉整理貨件。
快遞貨件太多，她腳下堆得到處都是，臉頰兩側的碎髮已經緊緊貼在發汗的臉頰，她特意穿得耐髒的黑色上衣，白色灰塵蹭在上面格外明顯。
“吶，你的。”白相尋從裡面出來，把季修煜的快遞扔給他。
“謝了。”季修煜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白相尋看了看轉身毫不猶豫的季修煜，又回頭看了看店裡正在忙活的宋清婉，聳了聳肩，跟了上去。
晚上十點半，宋清婉離開驛站，準備去不遠的麵包店買明天的早餐，不斷有汽車從她身邊刷過，捲起一地塵埃，在深黑的夜色下，看不見分毫。
麵包店外有一大片空地，直通S大經管學院的校區，無關車輛不會經過，因此一到夜晚這裡就會擺上夜市，五彩的小燈，興致高昂的人群，兜兜轉轉，流連忘返。
不管宋清婉在哪裡看到夜市，她總感到親切和熟悉。
在她的記憶中，許多年前的S市就是這個風貌，一到夜晚就擁擠吵鬧：不停叫響的單車，不耐叫罵的行人，狹窄的路道邊總是堆滿各種攤位，遊戲攤、衣服攤、飾品攤、小吃攤……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不像現在這般整齊乾淨，夜晚也只有小吃攤出沒，還要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在模糊閃亮的五彩燈中，宋清婉彷彿又看到爸爸抱著她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大手抓著她的小手，晃晃悠悠。
母親在一旁溫柔地看著父女倆鬧騰，忍俊不禁地讓他們小心點，歡聲笑語，幸福甜蜜……
那是她對童年最初的記憶。
宋清婉回過頭，看到對面的紅燈轉綠，跨步越過斑馬線。
那樣的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她也不會做個只會停留在記憶中的人。
微涼的路燈下，照著她的影子又細又長。
*
男生節這天，宋清婉班級的女生在給男生送蛋糕，她們申請了個教室搞活動，女多男少的專業，做的活動自然沒有男多女少的專業熱鬧有趣。
無非是要邀請同班同學前來一起吃個蛋糕，送個禮物最後再拍個合照就結束。
宋清婉匆匆趕來，看到班級活動才剛開始，她在門口舒了口氣，待稍稍平復氣息後才走進教室。
考慮到大家之後都有各自的部門活動社團活動，她們班級的慶祝活動舉辦的很早，定的是六點半。
剛好咖啡店碰到急事店長交待她處理，以檢測她的應急能力，她處理完才得以趕來。
“清婉，你可算來了，剛剛班長還問我你去哪了。”
張楚楚見到她及時趕到也放下了心，不然她們那嚴肅又喋喋不休的班長非得把她腦瓜子念破，她一臉慶幸。
宋清婉笑了下走上前，跟大家圍在一起，桌面放著一個天藍色海洋主題的蛋糕。
班長正插著蠟燭，一共三根，因為她們班只有三個男生。
嗯，非常珍貴且稀缺的資源。
“把燈關一下！”班長插完蠟燭喊道。
立刻有人關了蠟燭燈，三個男生有些拘謹的吹滅蠟燭。
雖然已經同窗三年，但大家是陌生中帶著熟悉，熟悉中帶著陌生的同學關係。
畢竟是女生居多的專業，他們三個大男生格格不入很正常。
就是每次到這種節日活動要全班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會感到尷尬。
三個男生分著蛋糕，班長幫著擺盤，宋清婉和舍友們一起等待分發到自己手上的蛋糕。
“清婉，等下你把這個分給他們。”副班長姚熙突然走過來對宋清婉說。
宋清婉面露疑惑地看著她手上的小禮品，怎麼突然讓她去啊。
姚熙無奈笑道，“班長安排的，誰讓你是我們班公認的大美女呢，說這樣男生們會更開心。”
宋清婉哭笑不得，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好。”
她接過姚熙手裡的動物鑰匙扣，走到三個男生面前，正要直接給他們。
“等等——清婉，哪有你這麼給的。我們要有儀式感，你等會啊。”班長說著讓大家看向講臺，把三個男生和宋清婉推上講臺，再讓宋清婉開始行動。
這下弄得連宋清婉都不好意思起來，頂著眾人目光灼灼的視線，她硬著頭皮像是頒發獎狀似的將鑰匙扣發給男生，走到最後一個男生，男生手裡接過禮品，輕聲說了聲“謝謝”。
宋清婉微微抬眼，這個男生叫鐘鳴，是大二轉專業過來的，聽說還是從地理專業轉過來的。
她對他淺笑了下。
班長給三人照了張集體照，又給班集體來了張，這才放眾人離去。
鐘鳴握著手上憨態可掬狸貓形態的鑰匙扣，隨眾人一齊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