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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桌子上放著的奧賽提見底了，只剩下最後兩面。
此時的肖易已經完全進入一種天人合一的神奇狀態，雖然眼中有些血絲，按著書的左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但做題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肖易對自己的疲憊沒有感覺，但他覺得自己快要要撐不住了。
他的腦子已經運轉到極致，沒有開發過的腦區似乎都煥發出洶湧的活性，一時間，肖易幾乎覺得自己的腦利用率可以達到前無古人，毫無來者的百分之八十。
“好痛…”
儘管對自己的四肢都沒有知覺，但意識是以大腦的神經為基礎，神經超過負載，大腦的疼痛自然會傳達到知覺層面。
肖易忍住昏過去的衝動，睜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桌面上的奧賽題，直到整本書都被刷完的最後一刻。
“哐當”
在練習題被刷完那一瞬間，肖易的雙眼直接不由自主的閉合，腦袋與桌面零距離親密接觸，瞬間獲得嬰兒般的睡眠。
肖易倒下了，卻沒有人扶。
究竟是道德的扭曲，還是人性的淪喪？都不是，而是他們的腦子此時也有點轉不過來。
將近半分鐘的沉默之後，楊小笑第一個叫出聲來。
“肖易！沒事吧？”
平時他大大咧咧，很不著調，但肖易的狀態明顯看起來很不對勁。
“肖易！肖易！”
孫勇和同學們隨後反應過來，開始晃動肖易的身體，不斷呼喊肖易的名字，嘗試讓他醒過來。
肖易沒有反應，趴在微微有些發熱的練習冊上，手中墨水耗盡的碳素筆不知滾落到什麼地方了。
“老班！快！打120！”
同學中的某個人迅速恢復了冷靜，對孫勇喊道。
兩位班長去學校醫務室帶來了簡易的擔架，把肖易抬到了學校大門口，隨後迅速送上了緊急趕來的救護車。
門口的老趙盯盯的看著這一幕，卻幫不上什麼忙。
“這是發生什麼…嘶…”
老趙看著目送救護車遠去的人群和校門口維持現場穩定的警察，突然感覺腦袋隱隱作痛。
“不會那麼巧吧？救護車才走，又要回來接我這個老頭子？”
老趙的頭暈乎乎，但也遠還沒到忍不住昏厥的狀況。
似乎是腦子裡有一段記憶是曾經難以忘懷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消失在了腦海之中，此刻又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湧進老趙的頭腦。
“這一幕怎麼感覺…會這麼熟悉？”
人群漸漸散去，老趙頭痛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嗨，之前也有學生上著課中暑了或者摔倒了被救護車救走，也許是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太過緊張的場面了。”
老趙搖搖頭嘆口氣，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保安亭中。
…
肖易的身體的確是暈過去了。
此時肖易的意識再一次來到了白色的世界之中，在身體失去控制，意識漸漸脫離，倒在桌子上的瞬間，肖易就進來了。
還是一樣的迷霧，一樣的純潔無瑕，一樣的荒無人煙。
但這一次的光臨，終究是有些不同。
肖易眼前漂浮著一個淡藍色的發光體，似乎有實體，但卻完全無法觸控。它懸浮在白色霧氣之中，淡藍色的光芒似乎給白色的世界帶來了一絲生機。
肖易不禁把手放在了淡藍色發光體上。
“好奇妙的感覺！”
肖易的手與藍色光芒接觸的瞬間，先前大腦超負荷運轉造成的疲憊與疼痛瞬間緩解了很多，幾秒過後，先前的負狀態完全消失。
肖易不禁有些喜悅，雖說做個題把自己做暈了說出去好像會貽笑大方，但這片完全陌生的空間出現了一點改變，還是對自己有利的改變，這是很大的收穫。
就在這時，白霧中一隻高高懸掛的金色太陽忽然開始有節奏的閃爍，似乎是在提醒肖易去向上次見到的那座宏偉的宮殿。
“上次急著趕我走，這次又喊我過去？”
肖易微微皺眉。
不說徹底通曉這片世界中的規則吧，只能說肖易對這裡基本一無所知，這麼突然都要召喚自己，難道又是要從宮殿旁把自己趕出去？
“上次我揹著陽光走，陽光卻直接挪移到了我的面前。”
肖易開始默默的思考。
“那麼這次…”
肖易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隨後原地轉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度的圈，隨機選了一個方向堅定的邁出了步子。
…
白色浮空島的宮殿中，一男一女兩個金色身影坐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裡，注視著一片虛空，虛空中對映出肖易此刻閉眼而行，完全不擇方向的景象。
“這…”
金色男子有點無語。
“這麼玩過分了。”
金色女子也嘆息。
“哐當~”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蓬勃活力的小一號小金人推開了房門。
“這一屆的新人有點不好帶呢。”
小金人的聲音甜甜的，帶著一種幼稚與純真，一時間竟分不出是男是女。
“誰說不是呢？靠自己的主觀意識改變了無界領域的方向，就算我們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沒有成為那種人，也無法對他進行干預啊…”
金色男子的面龐上雖然沒有顯示出五官，但伴隨著他的語氣似乎能在他那模糊的臉上看出一種極度苦逼的神色。
“既然這樣，那我去把他帶回來吧。”
小金人還不等其他兩位說什麼，又拉開門，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不用想，就是衝著肖易去了。
“這傢伙…”
兩個金色身影呆呆的看著遠去的小金人，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大姐頭，之前你好像也是被這小傢伙這麼拐進來的吧？”
“別叫我大姐頭！而且，人家小寶很可愛的，怎麼能叫拐呢？”
金色男子的後腦又捱了一巴掌。
…
肖易正閉著眼睛，漫無目的的在白色霧氣中行走。
“嗒…嗒…”
這是腳步落在這片世界的地面上的特殊聲響。
肖易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隨後，這片空間中的太陽很自覺的轉向了正對著肖易的方向。
腳步聲戛然而止。
“靠！玩我是吧？”
肖易情不自禁。
好不容易閉著眼睛走了那麼久，雖然不知道成果如何，但好歹這一次沒有出現那一座廣闊恢宏的宮殿。
閉著眼睛的時候自然不知道光源的方向，但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先生您能不能不要轉的那麼明顯？
肖易有點洩氣，這明顯就是在搞自己。不出意外的話，剛剛那腳步聲估計就是那個金色身影的傑作。
他正準備席地擺爛，轉過頭去，突然發現了那淡藍色的發光體。
肖易瞳孔驟縮。
雖然走的方向很盲目，但這麼長的時間，肖易肯定自己不會傻到走的繞回原地，就算是沒有走出去多遠，也不可能淡離藍色發光體的距離不遠不近，和出發前一模一樣。
“是這個新出現的東西在跟著我走，還是我腳下的地面在相對我運動？”
肖易正準備在腦海中進行各種假設，身前的迷霧中忽然有淡淡的金色光芒透過霧靄而來，相比於那太陽的耀眼，這一小片光芒就如同床頭的檯燈一樣溫和。
白色霧氣中有聲音傳來。
“自然是它在隨著你走，不過這一片空間無窮無盡，可以裝下世間萬物，你也可以理解為就在原地沒有動嘍。”
聲線甜甜糯糯，語氣中散發著濃濃的天真，像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
肖易朝著那片光芒走去，隨後就看見了只有他胸口高的小金人。
“你沒有住在那座宮殿之中？”
雖然看不清具體的面容，但小金人可愛的聲音和萌萌的體型，以及相對而言很友好的態度，肖易不禁對小金人很有好感，不像某人，甚至稱自己為“螻蟻”。
“我自然是從那片宮殿之中而來。兩位哥哥姐姐一直在等你過去，誰知道你直接閉上眼睛，開始瞎走了。”
肖易頓時有點尷尬。
搞了半天，原來還真是在原地踏步啊。
“你那兩位哥哥姐姐要喊我過去幹什麼？”
肖易俯下身問道。
“自然是叫你過去告訴你這片世界到底是什麼。它憑空出現在你的身體裡，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我當然好奇了！我比誰都好奇好吧？
上一次進來才看到那浮空的宮殿和島嶼，然後就被趕出去了。
當然，肖易也忘不了隔離宮殿的那一片深深的峽谷。
“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家門口那一片峽谷下面有些什麼？”
肖易好不容易在這片世界中遇到一個願意和自己說話的，逮住就不放了。
“峽谷？”
小金人模糊的面龐上似乎浮現出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宮殿門前…不應該有峽谷啊？況且在無界空間之內，所有事物都被光芒照耀，地面更是平坦無比，沒有其他的特殊地形，怎麼可能會有峽谷？”
小金人下意識地說出了一些“專有名詞”，都被肖易牢牢的記下了。
這片空間名叫無界空間，而且自己，並不是這片空間中的唯一住戶…不對，肖易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住戶。
“難道你看見了峽谷？”
小金人不自覺的抬起了頭，看向同樣有些疑惑的肖易。
肖易確實是看見了，但就眼前這位小朋友所說的情況來看，這片空間中似乎並不該有那樣的東西存在。
“也許是我眼花了吧。”
肖易笑笑，遮掩了過去。
“嗨，我就說，論無界空間，我可算是很懂行的了。”
小金人驕傲的昂了昂腦袋，小孩子的脾性配上“老子天下第一”的豪言壯語，肖易不禁掛上了一抹微笑。
“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啊？”
肖易再次問道。
“我來…哦！差點忘了！10086號，我宣佈，你現在得跟我走！”
1…10086？有沒有搞錯？
看著小金人滿是認真，肖易一時間竟不知道眼前這位小朋友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怎麼會是10086呢，你搞錯了…唉？！”
肖易還沒說完，小金人直接拉起肖易的手，飛上了天空。
“10086，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