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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吃早餐了?"
"不吃了媽。"季欽邊收拾書包邊喊道。
"拿著吃,不然低血糖犯了。"
"好好好。"季欽拿了一瓶牛奶和一個雞蛋就匆匆忙忙的跑去公交車站了。
在車站等公交的人很多,季欽上了車後就被擠在一個小角落,後面還源源不斷的有人上來。
他已經覺得公交車到達了極限,前後左右擠滿了人,動一下都難,每次高峰期都是這樣。
今天應該起早一點的,不然就不至於趕上人最多的一班車。
最關鍵的是居然在這班車上看見了江青時,他應該是在自己後面一站上的車。
不過季欽雖然和江青時是同學,但是隻是不熟的同學,平時是不會打招呼的那種。
"哈嘍,季欽是你嗎?"江青時一抬頭就看見隔著一個人的季欽,主動打了招呼。
當然這種是例外,就是江青時看見他會打招呼,而他看見江青時不會打招呼。
季欽:"你好。"
"我們是同班同學,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得。"何止記得。
"為什麼你看上去不想和我說話?哪裡讓你不舒服了嗎?"江青時輕聲問,他可從來沒有讓人討厭過,但是季欽給他的感覺就是自己煩到他了。
"沒有。"季欽看著江青時搖搖頭。
"那就好。"江青時笑著說。
"哦,到了,下車吧。"
"嗯。"
他們之間的交流很少,只有偶然在公交車上碰見會說一兩句話,不過大多數都是江青時在說。
季欽揹著書包抬頭看著江青時走在自己前面,幾個朋友碰面,互相勾肩搭背去了教室,耳邊都是他們說說笑笑的聲音,而季欽只是跟在他們身後低著頭靜靜的走著。
有時候他甚至想,如果江青時和自己一樣就好了,但是他又想,那樣江青時會不快樂的,和自己一樣不快樂。
"哎,我剛才看見你和季欽說話,你們什麼時候變成朋友了?"張友順道。
江青時擺擺手,一臉的挫敗:"別說了,什麼朋友?他根本不想搭理我。"
張友順還是不相通道:"我可沒看見季欽和誰說過話,他還對你笑了。"
其他人附和:"對對對。"
江青時實在不敢相信這群人的思維:"你們有毛病吧?觀察我們兩個幹嘛?張友順,你喜歡季欽哦?還看他對我笑。"
張友順挑挑眉道:"哈哈,我覺得季欽對你就是不一樣。"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你們講相聲啊?"江青時不理他們,加快步伐去了教室。
——
季欽在上課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看向江青時的方向。
物理課上江青時睡覺了。
語文課上江青時在和別人傳紙條。
英語課上江青時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他答對了。
數學課上江青時在認真聽講。
體育課上江青時和他的朋友在打籃球。
……
自習課上江青時在認真學習。
每次考完試後,季欽都會關注江青時的成績,有沒有進步,有沒有偏科,有沒有……
好像江青時的一切都與季欽有關。
這次月考過後換座位了,季欽發現自己離江青時好像更近一點了。
2015年10月21日 晴
今天的天氣有些熱,江青時因為沒有穿校服被老師抓住罰站,罰站的時候他還在和別人聊天。
我很羨慕他能有這麼好的心態,像我如果被老師罰站會覺得站在門口很尷尬的。
2015年10月22日 晴
今天要把數學作業交給老師,但是隻有江青時沒有交,我只好讓他交作業。
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有動,於是我在班級等了十幾分鍾才等到他的作業,我們坐了同一班公交車回家。回家的路上他和我說了再見。
……
2016年6月25日 多雲
明天就放暑假了,很久都見不到江青時,好吧,我承認我有些失望,今天沒有和他坐同一班公交車,沒能等到他的再見。
……
高二的文藝匯演上,江青時彈了一首鋼琴曲,他穿著白色襯衫坐在鋼琴前,季欽便移不開眼睛。
後面的女生一直在誇江青時長得好看,季欽也非常認同。
在鋼琴曲結束的時候,季欽看著江青時熱烈的鼓掌,江青時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眼就看見人群中的季欽,隔著舞臺的光對他笑了一下。
"剛才江青時是不是對著這邊笑了?"
"不知道,我沒看見。"
"他就是笑了。"
看完江青時的節目後,季欽就回到班級自習,班裡沒有一個人。
"季欽。"
季欽疑惑的抬頭看見江青時走進來,呆呆的沒有說話。
"好聽嗎?"江青時笑著問。
季欽低頭:"好聽。"
"你也太敷衍了吧?"江青時說完這句兩人就冷場了,季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有話說。
"哎,好吧,我是不是打擾你學習了?"
季欽搖搖頭沒有說話。
江青時:"你為什麼整天看上去都不開心,有什麼心事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告訴我,我嘴很嚴的,不會對別人說。"
季欽抬頭看向對著自己笑的男生,衝動的想把所有都說給他聽。
"可以不在這裡嗎?"季欽放下筆問。
江青時眼睛亮起來,道:"去天台,那裡現在應該沒有人。"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經常去那裡。"
"你有煩惱嗎?"
"誰沒有煩惱啊,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煩惱,我們交換好吧?"
季欽點點頭站起身。
兩個人爬到天台上,感覺這裡的風都變大了,彷彿可以把煩惱都吹走。
季欽迎著風閉上眼睛道:"我討厭這個世界。"
江青時看向季欽。
"江青時,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我的父母在高一暑假的時候就全部去世了,只留下我和妹妹,這件事情只有我的鄰居和老師知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人交流,我平時和父母都沒有話說,也不知道怎麼和朋友聊天,其實我也羨慕你們和朋友說說笑笑的,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青時不敢相信季欽說的是真的,因為他一直以為季欽只是不喜歡說話,所以沒有朋友,時間長了就會有許多煩惱讓他看起來很壓抑。
但是他沒想到季欽的生活是真的壓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季欽擦擦眼淚,問道:"江青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