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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證據嗎？沒了就散了吧，都挺忙的，騰不出時間來。”陸越辭放下茶碗淡聲道。
陸越辭絕對沒有擺譜的意思，他確實有很多工作要做，能來是為了給自己淺放個假。
但這個假的長度超出他的預期，他有點接受不能。
最後拉拉扯扯，竟還要搜那孩子的魂，言論可以欺騙，留在腦海中的記憶總不能騙人。
陸越辭眸光閃動，不著痕跡看了眼還站在那的少年人，神色自若。
“若是沒搜出來，霞闕門門主要賠付他一千萬靈石怎麼樣？”
陸越辭向霞闕門門主投去一個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和善微笑。
霞闕門門主半眯起眼睛，窄小的眼睛裡劃過一絲得意，思量片刻，同意了陸越辭的提議。
在他看來，陸越辭已是窮途末路了，現在不過是在硬撐罷了。
“公平起見，由梵海門門主來搜魂，免得某些人一個不小心坑害了我宗弟子的性命。”
誰不知搜魂出了一點差錯都會給神魂帶來不可逆的傷害，稍有不慎都會變成白痴傻子。
陸越辭的意有所指不要太明顯，就差沒指著霞闕門門主的鼻子罵了。
霞闕門門主心中怒意翻滾，目眥欲裂，說又說不過，大會明令禁止不許打架，不然讓他打也打不贏。
梵海門門主來到少年面前，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孩子，疑惑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敬佩。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中央的一老一少身上。
短暫的時間被拉長，氣氛漸漸緊張起來。
梵海門門主收回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鬍，“確實不曾有見到赤翎的記憶，反而……”
“這不可能！”霞闕門門主渾身寫著震驚與憤怒二字，方才的志得意滿蕩然無存。
他說話說一半，之後看向了情緒已然有些失控的霞闕門門主，“看到了霞闕門要挾這孩子的畫面。”
全場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霞闕門門主的臉色更難看了，有種平白被扣黑鍋的震驚，接著像是醒悟過來似的，猙獰著面目，兩隻眼睛冒火，死死盯著另一邊的陸越辭。
陸越辭算計他，他中計了。
“門主，一千萬要怎麼支付呢？偌大的宗門不會還要打欠條吧？”陸越辭頓了頓，又道，“總不會當著大家的面毀約吧？”
那弟子確實是霞闕門安插在青雲的細作，不過沒有用親人要挾一說罷了，至於梵海門門主看到的是蕭羽翎想要他看到的。
到踏雪峰尋人被瞧見了瞳色，他當時不知烏瞳化了，那個弟子一臉震驚之色，雙腿打顫，忙不迭逃跑，還跌了一跤，嘴裡含混不清的唸叨著什麼。
忙著尋人的蕭羽翎只聽清一個詞，赤翎魔族。
腦中只有一個尋人的念頭，根本沒去細想暴露的後果，將玉凜帶回魔域安置妥當後才突然想起來。
想到自己會拖累青雲宗，會拖累玉凜在意的人他就坐不住了，立刻趕回青雲，聯絡上宗主。
他都做好動手的準備了，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很難不讓人厭惡。
黑燈瞎火，他如鬼魅一般潛進璇璣殿，看到宗主在書案前忙活，陸越辭修為不比他，自然覺察不到他。
蕭羽翎從黑暗中走出來，紅衣如血，墨髮傾瀉，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瓷白的臉上，更添幾分生氣，一雙赤瞳幽幽亮著血光。
“你是？”陸越辭並未起身，抬頭望望這張透著莫名熟悉的臉。
“玉凜的徒弟，蕭羽翎。”他微微欠身作揖。
玉凜敬重陸越辭，所以蕭羽翎也尊敬他。
“哦？”陸越辭臉上掠過一絲興味，放下手裡的卷軸，起身繞過書案，圍著蕭羽翎走一圈，邊走邊打量著他，時不時輕聲感嘆一下。
蕭羽翎抿著唇，一臉肅穆，雖然不知陸越辭在看什麼，但沒有惡意。
“聽說你把你師父劫走了？他是做了什麼惹到你了？”
陸越辭揹著一隻手臂，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玉凜寵你跟什麼似的，什麼都願意順著你，怎麼會惹你不高興？”
陸越辭執著於理由，沒注意到蕭羽翎赤紅的眼裡一閃而逝的苦澀和暗暗捏緊的拳頭。
那幾年玉凜不懈餘力的待他好，半點委屈都捨不得他受，把僅有的那點愛全部傾注在他身上，驅散了他心上長久以來的陰霾。
讓他相信，玉凜最在乎的人是他。
玉凜想的很簡單，讓蕭羽翎最快覺察出眼前一模一樣的人已經不是那個視他如珍寶的師父了，所以就不用因為一個陌生人對他不好而傷心難過了。
雖然還是會疼，但這種疼是致命的，所以便是有盡頭的。
至於以後，按照赤翎族的習俗，會尋個風水寶地自盡，然後和他的身體葬在一處。
這是玉凜之前做的一個假想。
另一個則是任由蕭羽翎的懷疑肆意蔓延，不作任何修剪，奪舍之人接管了他的身體蕭羽翎也不會發現，日復一日的被傷害。
鑽心的疼，不致命，沒有盡頭。
兩相對比，還是前者更好一些。
至少玉凜是這樣認為的。
在人間服刑一般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來的輕鬆。
無情道的他也只能想到這麼多了。
“路上我只碰見一個人，他看見我的瞳色了，本應該抹掉他的記憶，但……”
後面的話蕭羽翎沒說陸越辭也知道是什麼。
著急見他師父，陸越辭十分理解。
“我在那人身上放了一絲靈力，能很快找到他，而且我在外面聽到一些風聲，那人應該是個叛徒。”
“也許明天就會有人來找青雲的麻煩了。”
於是兩人稍作商量，蕭羽翎悄無聲息摸進細作的臥房，抹掉一部分記憶，又按照陸越辭的交代植入一段記憶，同時又用赤瞳的能力控制裡他。
這樣一來，哪怕是搜魂也搜不出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