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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翎今天晚上要幹件大事。
因為見不得光，而且在夜裡做總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天黑了，師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靠在床頭看書，他裝作和金毛團子玩鬧聊天，用手撥弄金毛肉球。
大金睡得沉，怎麼扒拉也不醒，小金不想被作踐，一個大鵬展翅，飛到蕭羽翎頭頂。
師父怎麼還不走？
他又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月色如緞，星光點點，垂下眼睫，抿了下唇，抑制住習慣窺玉凜的衝動。
吃一線長一智，他不會被表象所迷惑，玉凜再認真投入，都不能信。
看玉凜一眼，絕對能被抓個現行。
眉眼耷拉下來，面露憂愁之色。
“怎麼？有煩心事？”
玉凜取出一片紅楓葉，放到他看的那頁，合上書，收入戒指裡，看向窗邊戳鳥的蕭羽翎。
蕭羽翎趴在窗欞上，腳下一滑，交疊的手臂一鬆，差點沒禿嚕下去，冥想的小金運氣不錯，從蕭羽翎頭頂滾下去，直接精準摔倒昏睡的大金身上。
“呦，反應這麼大，跟為師有關？”
一句話的功夫，玉凜就來到蕭羽翎身後，雙手放在蕭羽翎腋下，提著他。
丟臉，太丟臉了，好像臉都丟到玉凜面前了。
“不想說可以不說的。”
有秘密了，也算長大的一個標誌。
“師父，怎麼，怎麼不回自己的，住處？”蕭羽翎猶豫著話就出口了。
“哦，原來羽翎遲遲不肯睡，竟是為師礙事了，果然得到就不珍惜了嗎？夜夜相伴難道不是羽翎要求的嗎？”
蕭羽翎一臉不可置信。
玉凜口無遮攔慣了，而他卻仍不能習慣。
“忘了？”玉凜不老實的手摸到蕭羽翎白淨的小臉上，嬉皮笑臉，“那為師提示羽翎幾個關鍵詞，溫泉，旅店，夜晚……”
見蕭羽翎恍然，玉凜笑了下，望著缺月，修長的手又搭在蕭羽的肩膀上，“還是說，羽翎要辦點為師見不得的事？”
輕易嚇死一隻蕭羽翎。
“晚上不睡覺，也會長不高的，要早些睡。”
玉凜對不能知曉的秘密沒有興趣，叮囑完就離開了。
可能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都與玉凜在一起，掩蓋了不安，可看著他背影，心裡的不安又如海嘯般上來，拍得他眼前一花，等他再清醒，就已經死死摟住玉凜。
玉凜咬著後槽牙，五指抽搐，本來蕭羽翎力氣就不小，現在有修為傍身，這一摟，疼的他淚花直飆。
推不動，根本推不動。
這混小子，要弒師嗎！
就單純拼力氣，他拼不過蕭羽翎。
又不想動用修為，怕傷到他，想著忍忍就過去了。
蕭羽翎回神卸力，迷茫的眼睛裡掛著晶瑩的淚，眼神像只被遺棄的狗崽，無辜可憐得很。
玉凜疼得臉都白了，卻還能笑出來，在心裡唸叨，你還委屈上了，疼的是我，我都沒委屈，不許哭，憋回去。
抬手拭去狗崽臉上要掉不掉的淚，眉眼柔和，“後悔了？”
玉凜又樂了，“變來變去的，羽翎很有渣男潛質，這麼小的羽翎就已經是渣男了嗎？”
又嘆口氣，似乎很遺憾的樣子，“為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學壞太正常了。”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可為師從未玩弄他人感情，是人渣但不是渣男。”
也不知道有什麼可自豪驕傲的。
雖然蕭羽翎沒聽過這個詞，但也能大致推斷出含義。
“我不是！我沒有！”
玉凜輕飄飄道，“急了~”
沒等他出言反駁，立馬將人抱起來，並親了他一口。
玉凜敢打包票，蕭羽翎現在必然無暇顧及渣不渣男的問題了。
小金有幸目睹全過程，對話也是一個字不落的聽見了，毛茸茸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這可不行，要化被動為主動，在心裡瘋狂吶喊，小紅上啊！這是他自找的！親回去！親懵他！但憑它對小紅的瞭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蕭羽翎自然聽不見小金的殷切期望，聽見了也會當沒聽見。
要等蕭羽翎支稜起來，遙遙無期。
山海看了眼窗外忘乎所以的蕭羽翎，知道今天的大事泡湯了，雖然它也不知道蕭羽翎口中的大事是什麼。
碎雪掃了玉凜一眼，那眼神不屑至極。
為老不尊，為老不尊。
至於大金，還在睡，沒醒過。
玉凜摟著又羞又驚的蕭羽翎，在蕭羽翎的床榻上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玉凜揚著嘴角，笑得無比惡劣，那是幹壞事得逞的笑。
小人得志。
蕭羽翎現在大腦裡一片空白，將與山海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問他姓甚名誰都不曉得。
看來，戀愛會讓人變傻是真的。
那股渾然天成的傻氣附加興奮效果，一直持續到天矇矇亮，才勉強睡著。
蕭羽翎睡醒，玉凜已經不在身側了，星星點點的睡意霎時間散的一乾二淨，猛的掀開帷幔，熟悉的眉目入眼，驚慌的心立刻平靜下來。
玉凜靠在椅背上看書，聽見聲響，抬眸，和披頭散髮的蕭羽翎對視，笑了下，將書扣在桌子上，朝著呆愣愣的蕭羽翎走來。
傾身擁住蕭羽翎，輕撫脊背，用春風化雨的溫柔低聲道，“羽翎，別怕，為師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玉凜知道說這些話半分用處都沒有，但他還是想讓蕭羽翎知道。
第一次，玉凜沒把蕭羽翎的不安當回事，只當是缺乏安全感，經昨夜一事，玉凜直覺不簡單。
修士的直覺準得可怕，修為越高越甚。
照蕭羽翎的描述來看，他未來會另收一個徒弟，偏心小的，冷落他，甚至會不要他。
玉凜尋思一晚上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原因。
怎麼想怎麼不可能。
月黑風高的深夜，一條禁術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不可能拋棄蕭羽翎，那就是有東西頂著他的身份做了這件事。
奪舍。
“只有你踹為師的份，為師絕對不會踹你的。”
下意識就要爭論辯解，可話到嘴邊，他想起玉凜說過的話，口頭承諾一文不值，就像師父給他承諾，他也會再問一句真的嗎。
蕭羽翎回抱住玉凜，再一次堅定長大，上進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