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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藍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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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一種詭異的深藍色。

如同做夢一般,也有可能是被安排好的。符合日常邏輯的構造中被撕裂出了陌生的缺口,使人們懷疑世界的背後一直運轉著不曾知曉的機制。

——人們開始恐慌於,下次的夢境醒來還在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我們意念的正能量是解鎖所有謎題的關鍵。

空生和槐之暮坐在了一個紅棕色木質沙發上。環顧四周,兩人好似在泡影一般的虛幻之中,有種熟悉感在召喚著。

隨著剛剛的一陣白光,空間再次發生了轉換。

——這裡好熟悉,熟悉到兩人有種莫名的嚮往,嚮往在這短暫的遐想中永存。

窗外閃過了一道刺眼絢麗而又不切實際虛幻的光亮。之後,天空變成了比較自然的淡藍色。

空生和槐之暮離開了沙發,蹲在桌子後看向窗戶外面。

——那陣光亮,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本應空蕩的天空卻成了陸地,外面的景色竟然變成了明清時期的街道。

前門外大街各種店鋪林立,正陽門前棚房櫛比、百貨雲集。

一個清朝官員緩緩走著。他身穿石青直徑沙補服,圖案錦雞。外穿藍寧綢織金蟒袍。頭戴紅頂夏朝冠,頂用鏤花珊瑚,中飾小紅寶石。

二人頓感眼前一片虛幻,頭腦昏昏漲漲地。兩人本以為這是普通的時間錯亂,但是......

——那個清官猛地回過了頭!!他那空洞的雙眼、雪白的尖牙以及如同臉譜般但卻猙獰的臉令人記憶猶新!!!

——它死死地、死死地盯著空生和槐之暮!!

兩人立刻反應過來!撒腿就跑出了門外!

門外。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惡臭的魚腥味;

這裡是六樓,想當然的,六樓的樓梯間也大變了樣:一階一階的樓梯上堆積著無數的巨型鯰魚,整個樓梯間都是濃郁的魚腥味。

空生和槐之暮小心翼翼地抓著樓梯一旁的扶手,踩著鯰魚一步一步地緩慢下行。

那鯰魚的肚子十分粘膩和光滑,給人一種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撞死在牆上的錯覺。

槐之暮走在前面,率先到達了五樓,空生也緊跟其後。

——但到了五樓之後,槐之暮感覺熟悉的老舊樓道的場景陌生虛幻了不少,感覺自己之前並沒有來過這裡。

剛剛她們下來的樓梯口,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堵血紅色的牆壁。

兩人眼前的場景好似是像幻燈片一樣變動,但大致佈局永遠只是五樓的樓梯口。

“幻燈片”漸漸停止,場景定格在了原本的五樓樓梯口。只是,五樓樓梯口在恍惚間出現了一個灰色的人影。

那人影直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槐之暮和空生沒有遲疑,繞過它直接下樓。

通往下面的樓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又是順利的詭異、又好像是什麼莫名的力量或者東西在指引著她們。

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今天寒風和平常的一點也不一樣,是一種讓人無比刺骨、頭皮發麻、鼓起雞皮疙瘩的奇異感覺,彷彿置身於幻境中。

樓房被籠罩在外面的一片漆黑和傾盆大雨下,周圍聽取一片雨聲,其餘無比安靜。

四樓並沒有什麼異常,二人繼續輕聲向下走去。

通往三樓的樓梯上有很多很多且不同季節的鮮花擺放在了每一節樓梯的兩側。

槐之暮蹲了下來,看著那些花,有櫻花、月季、桃花、梅花、紅色的楓葉等一系列不同季節才會盛開的花和出現的植物。

而三樓的地面上覆蓋著一層落葉、苔蘚,還有一些罕見的礫石。這裡有一種不自然的平靜,一種極為強烈的舒適的懷舊感。

三樓,左側的入戶門緊閉著,而右側的大門卻大開著,裡面散發著好似多種花朵混合製成的濃厚芬香,嗆人。

空生和槐之暮站在樓梯口,沒敢輕舉妄動。

這一戶裡面好人有人,裡面有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一個身穿輕墨綠色長裙的女人好似有預感般地從門內走了出來,直衝空生和槐之暮過來。

她臉上的粉很厚重,畫著不自然的濃妝,眼睛細長,身上散發著嗆人的、讓人有些許厭惡的香氣。

“小妹妹你們好啊,我叫樹薛。”她的笑容很奇怪,空生和槐之暮後退幾步跟她拉開了距離。

“這個世界啊......已經不是原先的世界了,發生的變換我想你們也已經看到了,對此大家都很無能為力。”

“為了方便你們理解,我就這麼說,我來自另外一個‘空間’的高維生命,來幫助你們地球人度過難關的。”

“哎......謝謝?然後呢?”

“我這裡是大家臨時的避難所,裡面還有其他人,我希望我可以保護你們,進去躲躲吧!”她詭異的笑容一直僵在臉上。

空生和槐之暮知道它不對勁,但她們可不會錯過發現線索和解決問題的關鍵。

進屋之後,裡面的燈光昏黃,兩人發現這個客廳大的異常空曠,好像說句話就會有迴音一樣,但這棟樓的屋子從外面看沒有這麼大。這裡顯然又發生了空間扭曲。

這裡大概有三十多個人在這個空曠客廳中圍繞牆邊一圈的小沙發上坐著,並不顯得擁擠,反倒奇異地更加寬敞。

空生和槐之暮安安靜靜地找了個靠近大門的地方坐下。

槐之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空生儘量多憋氣,空生也立馬心領神會。

周圍的三十多個人並沒有什麼異常,有的在小聲聊天,有的在睡覺。但在樹薛進來之後,他們臉上都帶有一絲恐懼的神色,小聲聊天的也不說話了。

“大家這麼快就安靜下來了,真好。”

“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世界現在的狀況,現在的解決方案只有一個,只有我才能幫你們。”

“我們只能尋找一個新的平行時空,和之前的世界一樣卻又不存在人類的平行時空,大家可以擺脫噩夢在那裡開啟新的生活!我可以把你們送到新的平行時空!”它的表情依然奇怪,說話時臉上依然僵著笑容,但嘴卻像張不開一樣。

槐之暮看了半天,發現了一絲端倪。

——它好像是故意不想張開嘴的,它好像沒有牙齒和舌頭,嘴裡一片漆黑。準確來說,就好像口腔粘膜是漆黑的,就好像......

——蛇。

“......”

“我知道你們可能會懷疑我......但是,上次被我送走的那一批人,他們一定很感謝我吧......”它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

“你們現在,就跟我進那邊的房間吧......我把你們送走。”她微笑的弧度開始改變,渾身開始發抖,瘋狂地顛笑著,它臉上的粉都被抖掉了不少。

槐之暮眯了眯眼,看著它,好像發現了什麼線索。

——它為什麼要畫那麼弄的妝?為什麼說話故意不想張開嘴?為什麼嘴裡一片漆黑呢?

槐之暮數過了,除了她和空生之外,其他三十七個人,他們都詭異的垂著頭,排成一排,彷彿無意識一般跟在樹薛的後面。

——在昏黃的燈光下,清晰的看到,他們都沒有了影子。

——又被槐之暮猜對了,這迷香有問題,幸好兩人在進門沒多久就沒呼吸幾口。

槐之暮和空生也裝作無意識的狀態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在他們都進屋子,樹薛過來關門的時候,空生和槐之暮迅速閃出了隊伍,貼在了房門拐角後的牆邊。

這間屋子的門是很破舊的木門,下面的縫隙很大,可以投過門縫看見裡面。

空生和槐之暮輕聲靠近木門,趴在了地上往裡看。

——那女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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