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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把聞燼帶回了家。
她沒想到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聞燼，原來已經十一歲了。
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他比同齡人瘦弱很多。
聞燼不愛說話，因為營養不良，他的面板散發著病態的白皙，額前的碎髮遮住半隻眼睛，看起來弱小而又陰鬱。
她伸手想要撥開他的幾乎要蓋住眼睛的頭髮。
男孩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躲開，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睫毛微微顫抖，他垂下去的眼簾掩住了眸中的慌亂無措，像一隻驚慌的小鹿。
“阮音小姐，對……不起。”
“你在怕我嗎？”
女孩的聲音軟糯而又清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
“你看起來很瘦，以後多吃點飯。”
“嗯……”
阮音沒再說什麼，她直接上樓，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後男孩悶聲一句：
“為什麼？”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阮音小姐明明說了把他帶回來做傭人，但卻什麼都不讓他做。
“可能是因為你長的很好看吧。”
樓梯上的女孩微微一笑，那雙清澈的眸中溢位溫暖，像是開玩笑的語氣。
但是，他信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少年的心臟傳來不規則的劇烈跳動，好像有什麼東西瘋狂的衝破阻礙，在他陰暗的世界裡生根發芽。
“明天去把頭髮剪短，把眼睛露出來，你的眼睛很好看。”
“好……”
**
*
是夜，靜謐而又濃稠。
聞燼一個人躺在綿軟的大床上。
自從媽媽去世，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床了。
他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長長的睫毛因為沒有安全感而顫動。
翻來覆去。
依舊睡不著。
聞燼睜開眼睛，漆黑的眸隱匿在黑暗裡，他直直的望天花板。
記憶似夢境般凌亂。
“小瘋子，去死吧！你怎麼不跟你那個當三的媽一起去死！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生下的野種！”
“不是的！我媽媽不是小三！！”
被欺負渾身是傷的小男孩眸中滿是桀驁不馴，像野獸一樣撕咬反抗著。
但他太弱小，只能被打倒在地上。
“野種就是野種，跟狗一樣！想吃是吧，好啊，那就跪下來吃，來地上的的舔乾淨。”
他垂下頭，眼眸黯淡無光，一點一點的吃著被丟在地上的食物。
已經習慣了。
只要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媽媽說，他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生活。
他有乖乖聽媽媽的話。
**
阮音剛起床開啟臥室的門，就看見聞燼乖乖的站在門口。
不知道這小孩在這裡等了多久。
他的身上穿著昨天她拿給他的校服，貴族學院的校服是板正的小西裝樣式，因為是小學部，所以領結是可愛的紅色蝴蝶結。
讓一向高冷陰鬱的小少年身上多了一絲可愛的稚氣。
“你穿這個很可愛呢。”
面對阮音毫不吝嗇的誇獎，他有些羞赧躲閃的低下了頭。
“下樓吃早餐吧。”
“是，阮音小姐。”
阮音看見男孩白淨的面容上眼窩處淡淡有烏青
“晚上沒有睡好嗎？”
“嗯……”
“五年級可以嗎？要是覺得吃力的話就跟姐姐說，可以去四年級的。”
“嗯。”
阮音查過聞燼之後才知道，他一年前就被接聞家了，但是一直都是被放任不管的狀態。
吃不飽穿不暖，更別提上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