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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走了……”
我顫抖的，把信給白靈看。
陳少華也沒說什麼，聲沙道:“老大，我們回家!”
他瘦弱的身軀，揹著我很吃力。
加上他的腿不太方便。
可是他，依舊很頑強，一步一步往前走。
“原來，老大不好當!”
“下輩子，我們還要當兄弟，老大讓我來當!”
走了一會，陳少華突然往前一倒，我和他同時摔在了地上。
白靈剛想去扶，被陳少華喝住:“別扶，我今天說了，要當老大。就算揹著老大爬，也要爬回去!”
我哽咽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任由陳少華折騰。
“哪有世間靜好?只不過是老大在為我們遮風擋雨而已!”
陳少華說著，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
再次把我背起，一步一步的，極其艱難!
“阿七，給我媽打電話，讓她派人，給我挖地三尺，都要找到陳雪兒!”
白靈正想說什麼。
我又說道:“不必了。我就是個廢物，什麼都靠我媽!”
我說著，跳下地。
像失心瘋一般，對著一旁的路燈死踢。
當路燈是葉理堂一樣。
三五下，把路燈踢歪。
腳也腫了。
白靈摟著我哭道:“你不要這樣子了，好不好？”
我到底怎麼了，我也不知道。
只是恨透了老天爺。
好好的陳雪兒，為什麼會患上這種絕症?
“老五還沒死呢！昨晚葉理堂去找了你媽，說要帶老五去外國治療!”
我聞言，擦淚問:“你說真的?”
白靈點頭。
“可是老五已經走了!快去找老五……”
“不用了!老五今天在蘇荷酒吧那邊燒香給院長，就被葉理堂帶走了!”
“阿七，你是不是在騙我開心?”
“我幹嘛要騙你？昨晚葉理堂在你家裡和你媽聊了一晚上。他說你，是他見過最重情重義的人。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可以不顧尊嚴，在醫院像狗一樣下跪求他。他說老五是自己女兒，沒理由不管!”
我聞言又泣淚哭了起來。
只不過，這次是開心而哭。
原來老天，還有一點良心!
“回家好麼？”
白靈扶著我，往車上走。
我點了點頭。
回到家裡，見我髒兮兮的，她便幫我放水在浴缸裡洗澡。
我還沒脫衣服，就幫我解衣服了釦子。
我抓著她的手，苦苦說道:“小七，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昨晚……”
“你不必說了!我不想聽!”
她大概也清楚我的意思。
臉色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是她卻沒有半點責怪我的意思。
可我卻沒臉面對她。
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我不是人，睡了自己兩個一起長大的妹妹。
可能我連禽獸都不如!
“老大，我幫你搓背!”
白靈說著，就幫我揉著後背。
洗完澡，我走到二樓大廳裡。
大廳裡坐著很多人。
老三、楊傑、張小喬、梁九妹、小蘭、小慧……
他們看了一眼我，也沒多說什麼。
我清楚，他們過來，是想安慰一下我。
我也沒說話，若無其事的，對著陳雪兒的拖鞋發呆。
家裡少了她，感覺淒涼了不少。
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度過這個難關。
白血病，就算換骨髓，也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良久，楊傑發話:“林總，公司的事，讓我們處理，你明天去旅遊一下散散心吧！”
我點了點頭。
我也沒想過要去哪裡旅遊，只是想明天去石覺寺為陳雪兒誠心祈禱一回。
楊傑話完，就想告辭。
我叫住他:“楊經理，留下坐一會，咱們喝一點!”
他點了點頭。
我開了家裡一瓶六斤裝的威士忌，就開始與楊傑對飲。
就我們兩個喝，其他人都在一旁看著我們喝。
喝了一會，我就發話問道:“楊經理，你覺得如果不是我媽有錢，你認為我是個廢物麼？”
楊傑微微笑了笑，說道:“未必!”
他的話，很中肯。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不過，他很快又補充道:“成功，不是透過能賺多少錢來證明的。看你怎麼定義了!”
他的話對極了!
我緩緩問:“你心中認為成功是怎樣的?”
“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也算成功吧!”
我點了點頭。
一口酒悶下肚子。
想起陳雪兒，眼淚還是不爭氣掉了下來。
“哥，你別難過了!少喝點!”
一向刁蠻任性的小慧，今天也會試圖來安慰我。
我認為自己失敗極了，要自己妹妹安慰!
我換話題道:“小慧，你讀書成績好不好?”
“一般般吧!”
“能不能考個第一，讓哥開心一下?以前，我和雪兒姐姐想讀書，都沒機會!”
小慧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我們幾兄妹，以前連雞蛋都吃不起，你別仗著媽有錢，大手大腳花錢!”
小慧點頭。
“學校有窮人家孩子，沒飯吃，你要適當幫一下人家!”
“是!”
我還想說什麼，餘光看到白靈和陳少華一直在擦淚。
六斤酒，不一會就去了一大半。
大部分，都喝進了自己肚子。
楊傑沒怎麼喝。
看著我沒停下的意思。
白靈忍不住，也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下去。
喝完沒差點吐了出來，一直在乾咳。
“酒，這麼難喝，真不懂……”
白靈不解看著我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人會喜歡喝酒。
我只知道，有時候，半醉半醒什麼都不管的感覺挺好。
不一會，我便腸胃翻湧。
忍不住，跑去衛生間吐了起來。
吐完，也沒和大家說話，直接上四樓，進了陳雪兒的房間。
她房間收拾得很整齊。
裡面有很多書。
她或許知道自己沒什麼文化，每天晚上都在看書增加自己知識。
桌子上，還有一個陳舊的筆記本。
我翻開一看，筆記本里面都是她心情語錄。
我看了一下，眼淚掉了下來。
就知道，她是一個不開心的人。
筆記本記載滿滿的是她不開心的遭遇。
其中有一句話，讓我難過得要命。
“人死了，會變得開心麼？”
這時，白靈走了進來，低聲問道:“老大，老五不會有事的，外國醫生很厲害的!以前我養父有個朋友，患了這種病，都治好了!”
白靈肯定是在說謊，為了騙我開心。
她不會說謊，我一看就能看穿。
不過，我也沒當面拆穿她。
因為我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早點睡!”
我說著，就摟著陳雪兒床上的叮噹貓睡在她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