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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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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家的客房也是李少諷這輩子住過的最好的房間了,這時逍遙怪正在伸展筋骨,顯得特別精神,他在芥子裡練功又有精進,只是最後聽到李少諷差點要拒絕江家留宿,趕忙出聲阻止。

“我給你的絳芝草沒問題,”還沒等問,逍遙怪嘻嘻笑說:“要是有問題,我會不知道?我不過是路過南疆,隨手拔了些要煮粥喝,要是染了冰晶之寒,我會發現不了?依我看,是你的芥子有問題。”

李少諷哭笑不得,說:“那我們留在此處,我還有一個江湖令怎麼辦。”

“那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那個江湖令,是找我的。”逍遙怪慢條斯理回答道。

李少諷當真是要抓狂了,他按下心中翻騰,指著他:“你,你……”說不出話來。

逍遙怪又笑:“省你事了,你怎麼不謝謝我。”

我謝?

謝謝?

謝你媽啊?

李少諷內心一陣狂飆,你怎麼又成了誰?怎麼早不說?怎麼那麼憋得住?

逍遙怪哈哈哈亂笑:“你別激動,我也憋得很難受,哈哈,但是這個確實是找我的,我正是趙必定,你也不用去遙城了,那轉交的信也不用給我了,我在芥子裡看過了。”

沒錯,面前這位正是江湖高手榜榜上有名的——“斬劍狂魔”趙必定,料想他必不喜歡這個外號,所以自己給自己起名逍遙怪,只是他那一把神鬼為之變色的“斬仙劍”,和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性子,讓他在江湖高手榜只能說是前五,卻不知道到底第幾,因為和他交過手的人都沒有活著。

李少諷再次盯著眼前這個中等個子,臉色滑稽的老人,一點都看不出他和“斬劍狂魔”有什麼關係,他哪裡狂了?哪裡魔了?

相反還嬉皮笑臉的在芥子裡竄進竄出,還要李少諷叫自己逍遙怪,李少諷右手一拍,長嘆一口,黯然坐下。

這時,門外一聲清脆的女聲:“少俠,宗主安排給你送來酒菜吃食,可以進來嗎?”

李少諷心念一動,趙必定“嗖——”又進了芥子,這回進來的廚娘打扮的女子,長相平平,聲音卻異常好聽,李少諷方未定神,又呆呆坐著看了廚娘許久,等她擺好飯菜,正待離去時,李少諷忽然道:“慢著!”

那廚娘卻“嘿嘿”一笑,步履加快,像要快速離去,李少諷大步一邁,上前掐住她的手腕,但見她普通面容下,一雙眼睛異常美麗,顧盼生影:“咦,李少俠幾日不見,功夫長進了不少!”

“向南月?”

向南月”咯咯“笑起來,“這麼容易就被你識破了,原來這個易容術也不怎麼樣,下次我易容成一個男的,看看你能不能瞧得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是這個裝扮?”說話間,李少諷把趙必定放出來,“這是逍,逍遙怪,大家不是外人,趙前輩,這是向南月。”

“都說叫我逍遙怪,不要叫前輩。”趙必定嘟囔著說:“嘻嘻,你這小姑娘有意思,你躲在江府,是在等我們家小諷子嗎?”

“哎,你這老不羞的,真是為老不尊,我好好在這裡謀一份差事,怎麼說我等誰,等誰!”向南月也不惱,笑著說。

“只是聽說江家等了十年,終於遇到了有效果的藥,所以特地來看看是哪家的俠客劍士這麼有本事,沒想到竟是老熟人了。”說著,她收起笑,認真看著李少諷說:“李少諷,別來無恙。”

……

“自從那日別後,我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枉死的老和尚所在廟宇,也好將那塊玉佩物歸原主,於是到處尋找,一日借宿一尋常人家,正好就遇到一樁怪事,那家人的隔壁全家——接二連三地,死了。”

趙必定:“怎麼叫接二連三死了?要麼就生病或者中毒一齊死了,要麼就打一場死了,要麼就……”

“你別打岔,讓我說完……這年頭,當世混亂,大家都是朝不保夕的,我尋思若是尋常疫症,那就算了,可是,那個這個月剛死的媳婦,身上冒出一個一個紅色的圓斑,銅錢般大小,中空,發黑。”向南月說著,自己控制不住,牙關相磕,上下顫抖。

李少諷忍不住想扶住她,但見她又恢復自如:“就和我家裡人一樣,這個月這個,下個月,那個,突然死了,無病無痛。”

李少諷想安慰一下她,她笑笑擺擺手,說:“不用,已經過去很久了,很多年了。只是我奇怪,要送為什麼不把我一起送走。留我在這裡,替他們報仇嗎?”她咬牙切齒:“要不是又遇上了,我還真以為以前的事,只是意外呢!”

趙必定:“你可還記得,那身上的紅斑,有幾個?”

“好像,好像有好幾個,我只記得,四肢內側各一,當胸一個,背面一個,臉上沒有。六個吧?”

趙必定搖搖頭:“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傳說中的‘八錢蠱’。”

李少諷、向南月:“八錢蠱?!”

“可是隻有六錢,沒有八錢啊。”

“我聽說有一錢在腦後,頭髮裡,你沒有注意是很正常的,還有一錢,是在下體,尋常人不會去翻,不會看到。這是這麼惡毒的八錢蠱,還有人會用,確實少見。”

“沒錯,正是因為這個,我暗暗跟著那家人,四處打聽,他家是從前兩個月開始死人,有時數日,有時當日死兩個,死到最後的一個媳婦,只剩下一個黃毛小兒。”

趙必定:“那就是了,八錢蠱,八歲以下,八十歲以上,都不會中蠱。”

“不可能!我祖母已過八十,為什麼我祖母也……”向南月說到此處,猶再強撐,也是眼眶紅紅,她自小父母忙於事務,祖母養大,對祖母的感情尤甚,只記得祖母死前喚她一聲聲“七妹,七妹……”她排行第七,前面六個哥哥,當年都是英氣勃發,卻接二連三遭此慘死,無聲無息,無病無痛。

“後來,我打聽到,這家人有一個大伯,在江府當差,是最先去世的,其餘諸人,都是依附大伯,剩下的都是和村裡來往,並無異常,所以順藤摸瓜,我就摸到江府。”忽然,她壓低聲音,眼裡飄過一絲異樣,但是臉上乾巴巴看不出來:“嘿,你們可知這江家大小姐得的是什麼病?”

李少諷剛要張嘴,她立馬又說:“不說了,我走了。”

就算趙必定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少見這樣的,自說自話半天,有故意賣起關子,不肯說下去,只見向南月拾起托盤,將要離去。

趙必定嘴方欲張,李少諷擺手阻止,李少諷和她打過交道,深知向南月這樣的八卦精,就是喜歡在關鍵時刻賣關子,勾起別人的興趣,他偏偏就不問,等著向南月自己按捺不住。

誰知向南月真的收拾起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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