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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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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中午簡單吃了點菜,作為純正的北方人,南方的米飯實在讓她覺得難以下嚥。

中午時間倉促,剛好被迫減肥了,她總是這樣勸慰自己。

實驗室的同事都住在宿舍,中午都回自己的床位午休,只有她在外租了公寓,所以中午就湊合在實驗室裡午休。

整理好摺疊床,她鎖好門,躺下休息,心裡盤算著晚上的飯局,今天是她25歲生日,她不想自己一個人過,所有約大家一起吃飯。

今天清早,他就發來資訊祝自己生日快樂,直到中午她才禮貌性的回覆了一句謝謝。

上午接到電話通知她親自取樓下的快遞,也果斷的讓退回去了,她知道是他送的花或者是其它的禮物。

分手已經兩個多月了,她不想再有任何瓜葛,更不想給對方絲毫念想,不論他如何挽留哀求,她只想儘快結束這段感情。

他一直對她很好,這一點她自己也無法否認,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對她幾乎百依百順,言聽計從,聽話得像是媽媽的乖寶寶。

她的要求他都無條件順從,只要在他能力範圍。

他的收入全部打到她的卡里,自己只留三五百零花錢,而且從來不管她如何用度,就像本來就是她的一樣。

他瘦高挺拔,相貌英俊,舉手投足中透露著青春活力,而且自信爽朗,正直可靠。

她也一度嘗試和他一起生活,想過以後和他組成家庭,結婚生子。

所以在他無數次的懇求後,她才同意合租,條件是絕對不可以有非分之想。

也正因為半年的合租經歷,消磨了她對他所有的好感。

即使滿身汗味,他也可以先睡一覺,等第二天起床再洗漱;

他晚上從不刷牙,襪子塞進球鞋第二天繼續穿;

他上廁所不揭坐墊,尿尿經常滴在周圍;

他毛巾用到黑也不洗不換;

他從內到外的衣物全部一起扔進洗衣機,包括累積了幾天的臭襪子.....

這些可能是大多數男生都有的通病,但是麗麗實在無法忍受。

她有著輕微的潔癖,雖然有各自的房間,他也一直剋制得很好,沒有過分的舉動,如果以後要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她實在不敢想像。

也正因為他的這些習慣,她對他沒有任何男女情慾,完全不想親近。

而他年輕力壯,心愛的女人整天共處一室,體力旺盛的荷爾蒙幾乎要衝破他的軀殼。

他不止一次嘗試著和她親近,她允許像朋友一樣牽手搭肩,也會在開心裡挽著他的胳膊,可以挨著身子碰頭照像,偶爾也會跳上他的後背讓他揹著前行。

甚至可以半邊身體依偎在他的懷裡,和他一起看電視。

但也就僅此而已,她從沒有進過他的房間,更別說讓他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們最親近的一次,還是那次週末,兩人喝了一瓶紅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湊過去親吻了她,當時她沒有拒絕,四片嘴唇相交後停頓了片刻,當他剛想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她就一把推開了。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跟他一起喝酒,不管他如何建議勸說。

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是戀人的關係,也知道兩人住在一起,周圍的人們除了羨慕,就是嫉妒他們的幸福,這對小青年確實登對,男的高瘦筆挺,英俊瀟灑;女的身材高挑,光彩照人,各自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然而沒有人知道,這看似完美結合的背後,也存在著這諸多的問題。

每當他和兄弟們聚餐,不勝酒力之時,總有兄弟調侃他,“ 你小子是回家還有功課要交吧,哈哈哈! ” 所有人鬨堂大笑,羨慕著他的豔福不淺。

只有他自己覺得苦澀,內心不是滋味。

兄弟察覺看到他的表情不對,繼續調侃,“ 什麼情況?你不會不行吧?” 大家繼續鬨堂大笑,都是關係很鐵的朋友,這樣的玩笑並不算過分。

“ 你們不會住在一起這麼久,還沒睡過吧?”

“ 我艹,可別到時候移情別戀,你養這麼久別人老婆,錢花了,什麼也沒撈著,血虧哦。”

兄弟之間善意的玩笑,刺痛了他的內心深處,回家後藉著酒勁,向她大聲抱怨,流著眼淚控訴她根本不愛自己。

“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可這麼久,你都不讓我碰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 為什麼別的情侶同居都可以做的事情,我們就不可以?”

“ 你是不是在等別的人出現,然後甩了我,讓我成為一個笑話?”

“ 我什麼都聽你的,賺的錢都給你,結果碰都不讓我碰,兄弟們都說我虧死了你知道嗎?”

......

面對他的控訴,麗麗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增進了對他的厭惡。

“ 你說完了嗎?我明天要上班,現在要休息了,你的不滿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第二天,麗麗留給他一張銀行卡和手寫的紙條。

“ 你說的一切我都聽清楚了,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我覺得我沒有辦法滿足你的期望,

你那麼看重兩人的肌膚相親,

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對,

但是我很失望,

可能是我異於常人吧,

卡里是你打給我所有的錢,

我沒有動過,

都還給你,

這段時間謝謝你,

我們分手吧。”

第二天下班後,麗麗回到合租的公寓,發現他已經收拾東西搬走了,不管是賭氣,還是心灰意冷,至少他拿走了卡和紙條,兩人算是互不相欠了。

這麼久的相處,對麗麗來說,確實留下很多回憶,但是自己總是無法對他產生那種情感,她確信自己並不愛他,以後也不可能會愛他。

所以對於分手,她非常平靜,內心可以說是毫無波瀾,反而覺得是種解脫。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約束自己到極致,她把自己封閉起來,除了他,沒有任何其它的異性朋友。

以她的顏值和身材,公司不乏向她示好的異性同事,各種殷勤和手段層出不窮,對此她都能完美避開,置身事外,始終把自己關在無形的籠中。

這是她對他的忠誠,儘管對方從未向她要求做到這些。

所以她並不覺得虧欠。

今天的飯局,一是慶祝自己的生日,再者,也是慶祝自己恢復單身。

她總共邀約了不到十個人,其中真正算是她朋友的也就三五個,擔心陳總介意只有他自己一個男生,她特意叫上了沈靜小兩口,還有最近一直接送她往返第三方實驗室的司機金源。

這樣一共有三個男生,總不至於覺得尷尬了。

最近這一個多月,她因為新產品的事情,需要每天借用第三方實驗室的裝置,公司安排金源早晚接送,機緣巧合之下,他們這樣相識,否則這兩人八杆子也打不著。

金源倒是特別殷勤,畢竟這是與美女接近難得的機會,別看他胖墩墩的一副憨厚模樣,可是一點都不簡單,不大的眼睛總是機警的四處留意著,出了名的嘴緊心機重。

因為最近安排的這個美差,平時跟他一夥兒的那群男生,沒有不羨慕的,他也明顯看得出來非常享受這個差事。

他總是會提前啟動車子,開啟空調換氣,把車停在側門,麗麗會從那裡出來,這樣她一出門就能立馬上車,畢竟沒有女生願意頂著太陽到處找車子。

幾乎每次接送麗麗,他都會準備飲料或者點心,甚是體貼。

但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設,他的配合態度一直是最為被人詬病的,出車遲到是常態,駕駛車輛也比較粗暴,根本不顧及乘客的感受。

坐他的車子,不能高聲說話,不能吃東西,不能開窗,不能放外音......

只在公司高管搭乘時,才會有所收斂,他最會看人下菜碟。

之所以他長期這樣還能沒事兒,一是因為他沒有得罪惹不起的人,比如在接送那些級別高的領導時,他態度就明顯會好很多。

再者,他是張總的同鄉,可以說是發小,有著不錯的私人交情。

只限於自己能力有限,除了開車,沒有其它的才能,否則也不至於有這層關係,卻一直沒有得到提拔的機會。

這一點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也算是安於現狀,事業上沒有太大的野心。

現在的野心在麗麗身上,儘管在外表上落差明顯,讓他有些自慚形穢,但這種事情很難說的,他馬上就三十歲了,是該有個老婆了。

所以他拿出了所有的誠意和心思,希望能感動她,成就一樁不可能的姻緣。

不管其它人相不相信,他自己確信不疑,哪怕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笑話了,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也有,說他痴心妄想的更多。

更惡毒的則直接開罵,“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個叼樣,還想泡廠花,艹。” 甚至有意放大音量,他才不怕聽到的人多呢。

沒錯,黃老怪可是不留情面的,話說這要叫金源得手了,那不得讓他恨得咬碎鋼牙往肚裡吞,這絕對不行!

黃老怪一直打著麗麗的主意,“ 海皇瘋 ” 身後有大舅哥盯著,多少有些顧及,他黃老怪不怕,老婆在老家帶孩子,山高皇帝遠的,還不任由他發揮。

麗麗既像是一坐冰山,又像是一塊海棉,對於各種男人的示好,取捨總是非常得宜,送來的水果和零食,總是和同事一同分享。

但凡覺得稍顯貴重的禮物,快遞的則原路退回,送來的則婉言拒絕,理由總是合情合理又不失禮貌,給人留足臺階下。

面對周圍男人的輪番示好,麗麗十分淡定,也是司空見慣,從記事起,她就是親友嘴裡的小仙女,天生麗質,打小就是美人胚子,長大後,身邊從不缺乏仰慕者。

從村花,校花到廠花,她習慣了周圍對她外表的恭維,也厭倦了貪圖她美色的那些膚淺男人。

她始終覺得最神聖的是愛情,可以無視外表,無視財富,無視其它任何事物。

只需要一剎那的觸動,想要那一次真正心動的感覺。

她回想起團建那天的事故,至今心有餘悸,要不是陳總恰巧就在旁邊,她肯定要帶著沈靜衝進河裡,雖不至於危及生命,但當眾出糗是避免不了了,那麼多人眼睜睜看著這兩人表演什麼叫落湯雞,還不笑疼肚子哦。

話說人真有可以有那麼大的力氣嗎?一把提起兩個成年女人,再加一個電動車,少說也有三百斤以上的重量,委實讓她感覺震驚。

她連方向盤都把不住。

但當時陳總好像大氣都沒有出,很輕鬆的樣子,雖然他體型健碩,肌肉線條明顯,大家都說他肯定是有健身的習慣,但這種力量輸出,還是超出了她的認知。

自那以後,這個場景總是會浮現在她的腦海,每次都讓她感覺有些躁動,她不明白這是因為後怕,還是其它的什麼原因。

他應該會參加吧——麗麗帶著這個疑問,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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