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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凱再次聽到了周圍同學說話的聲音。
“食堂的拉麵師傅是不是換了，味道比以前好吃了！”
“文凱，你怎麼了，臉這麼嚇人，不舒服嗎？”有梁文凱相熟的男同學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文凱被拍的整個人哆嗦一下，臉更白了。
他艱難吞嚥一口唾沫，神遊一般道：“我，我確實是不舒服，找老師請個假，我得回家！”
同學被他嚇了一跳，“那你快去吧！”
梁文凱卻是愣了兩秒，隨即大吼一聲，“億安哥，你別走啊，等我請假一起回家，我害怕！”
正準備離開去找姜小年的姜億安不情不願的停下，“快點兒，別磨嘰！”
梁文凱的同學懵逼的四下看看，臥槽，梁文凱剛剛在跟誰說話，哪有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梁文凱身邊比其他地方要冷，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渾身汗毛倒立，連忙回了教室。
看著驚慌離開的男同學，姜億安無語的提醒道：“別人在的時候，別跟我說話！”
梁文凱忙不迭點頭。
與此同時，姜小年和司九已經進了工地附近的下水道。
而陸巖和另一個研究局的工作人員已經在下水道口拉上了警戒線。
下水道里臭的嚇人，口罩也隔絕不了那種噁心的味道。
姜小年幾次想吐，但是忍住了。
這裡面不見陽光，陰氣本就比其他地方重，現在卻更重了，但也沒到嚇人的地步。
“沒有什麼怨氣，看來，只是一隻普通的沒去投胎的鬼！”司九道。
姜小年很贊同男人的話。
手電筒的光不是很亮，但足以照亮下水道里狹小的空間了。
沒多久，兩人便聽到了細碎的嗚咽聲。
緊接著，都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不多時，一個枯瘦的身影便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對方穿著破爛的衣服，頭髮是枯黃毛躁的，裡面還摻雜著樹枝樹葉，跟流浪漢一樣的造型。
只不過聽聲音，對方是個女的。
見有人來了，這位流浪女抬起臉。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姜小年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流浪女臉上都是土，看不清原本的五官，她的一隻眼睛上插著一根彎曲的鋼筋，細碎的肉和血糊了滿臉。
這鋼筋明顯是導致她死亡的罪魁禍首。
“我好痛，好痛，快救我，送我去醫院，嗚嗚嗚……”
流浪女的聲音很沙啞，她像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說起來，姜小年兩人下來的時候，也沒看到流浪女的屍體，梁建國摔下來的時候，也沒看到。
姜小年耐心極好的道：“我們會送你去醫院的，你記不記得，自己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她指了指流浪女的眼睛。
流浪女抬起手，想碰碰自己的的臉卻又不敢碰，她痛的尖叫。
“啊，救救我，救救我，我不小心掉下了下水道，下水道里有一根鋼筋，扎到了我，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
姜小年嘆一口氣，“你再感受一下，不痛的，一點兒都不痛，你好好想想，自己從哪裡摔下來的，我們從那裡帶你出去。”
聽到出去這兩個字，流浪女明顯是冷靜下來。
司九注視著正在跟流浪女溝通的姜小年，全程都沒有說話。
他在觀察，觀察姜小年的言行舉止，觀察姜小年的一切，這個女孩，真的跟他接觸的其他所有人都不太一樣。
他觀察過司家的所有人，觀察過靈異研究局的人，觀察過陌生的路人。
但沒有一個像姜小年這樣，看似無情卻知感恩，看似善良卻有底線，姜小年年紀不大，但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
她永遠分的很清楚，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好人與壞人，都在她心裡有一個明顯的界限。
這個小姑娘，像是自成一個世界，她斟酌著每一個可以踏進她世界的人。
原本世界裡只有姜億安和姜善，現在梁建國和張秋玲踏進去了半隻腳，而其他人，包括他在內，都沒有進入那個世界的資格。
司九很久很久，都沒有遇到過讓他感興趣的人了。
隨著姜小年的引導，流浪女終於是漸漸意識到，她確實是感覺不到痛苦了。
可她的腦袋都被鋼筋洞穿了，怎麼會不疼呢，奇怪！
姜小年依舊是在循循善誘，“仔細想想，你是從前面過來的嗎？”
她指了指來的方向。
流浪女搖搖頭，“不是，我是從後面過來的！”這一點，她還是記得的。
這下，姜小年明白過來，對方怕是從另外一個下水道口下來的，怪不得大家都沒看到屍體。
她掏出一張符紙，乾脆利落的將流浪女收進去，偏頭對著司九道：“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作為她上司的司九，竟然一點兒都不排斥姜小年的指揮。
“好！”
果然，這次沒走多久，兩人便看到了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屍體的一隻眼睛被鋼筋洞穿，明顯是剛剛的流浪女。
只不過這裡的下水道蓋子已經被蓋上了。
沒辦法，他們只能是原路返回。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警方那邊需要處理的了。
姜小年摘下口罩，將符紙遞過去，“接下來怎麼處理？”
司九接過，“送她離開，她走後，你爸自然會恢復。”
姜小年點頭，“行，那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對了，司局長，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
“嗯？”
“我想要一份關於愛明福利院的資料。”
她自己去找固然是能找到不少東西，但絕對沒有司九那邊的資料全面。
司九沒有拒絕，“好！”
姜小年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那我先回醫院了。”
“我送你！”
“不用！”姜小年迅速將腳上的鞋套摘掉丟進垃圾桶，衝著司九擺手，“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司九站在原地，視線一直跟著姜小年，直到姜小年的背影消失。
天已經要徹底黑了，陸巖著急的看著不說話的司九，小聲問：“老大，下面到底什麼情況啊，咱們要怎麼處理？”
司九這才回身，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