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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畢業季，江愉辰最近應酬特別多，每天都忙到很晚。喝酒傷胃，齊歆夜裡給他泡過好多次醒酒茶。
今天下午蘇淮序組了個局，具體是做什麼的齊歆沒太上心，他腸胃不好，江愉辰不許他在外面吃東西，正好有稿子沒畫完，齊歆抱著貓在陽臺畫了一下午漫畫。
大概八點一刻的時候，江愉辰打了電話過來，齊歆沒接到。那會他在洗澡。
齊歆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回撥，應該不是什麼要緊事。因為兩個小時前江愉辰剛打過一次電話，專門提醒他吃晚飯。
怕打擾江愉辰工作，非必要情況他從不催江愉辰回家。
但過了五分鐘，江愉辰又打了過來，這次齊歆接到了。
“喂。”齊歆一邊吹頭髮一邊道。
“粥粥——”
對面說話的不是江愉辰，聽聲音像是蘇淮序。不知道什麼原因，齊歆總覺得蘇淮序聲音怪怪的。
“我哥呢？”齊歆摁掉吹風機，他沒在吹頭髮。
“他啊，他喝醉了，路都不會走了，你要來接麼？”蘇淮序一邊說一邊神叨叨地看著江愉辰，憋了一肚子壞水。
江愉辰手邊是一個空酒瓶，幾個人喝到興頭上，非要玩什麼酒桌遊戲，碰巧他運氣不好，空酒瓶在餐桌上轉了三圈，第一個就指向了他。
蘇淮序第一個幸災樂禍，越俎代庖替他選了大冒險。雖然也不算什麼冒險。
齊歆那邊有些詫異，“喝醉了麼？”
“對啊！”蘇淮序捶了下桌子，憋笑憋得很辛苦，“他現在抱著桌腿，蹲在地上像個要飯的。”
“嘴裡還一個勁地喊你名字——”
“讓他接下電話。”齊歆插了句。
手機開得擴音，聽到齊歆這麼說，酒桌上圍著的人開始起鬨。
沒聽到回答，齊歆又問了句，“不方便麼？”
“方便。”蘇淮序說，“你給你老公打電話有什麼不方便的。”
齊歆頓了一下，他還沒這麼喊過江愉辰。
“粥粥。”江愉辰在一幫人的威逼利誘下，費了點勁才搶回自已的手機。
“你是喝了多少？”齊歆勾著鑰匙，隨便披了件外套。他剛洗完澡，裡面還穿著家居服。
“沒多少。”江愉辰問，“你在幹嘛，窸窸窣窣地，小倉鼠搬家一樣。”
“吹頭髮。”齊歆打了個噴嚏，又細碎地咳嗽了兩聲。
“小心著涼。”江愉辰不太放心，“去倒點熱水喝。”
“哦。”齊歆合上門，夏初空氣裡到處都是柳絮，有些甚至飄到了樓梯口，剛呼吸的時候被嗆到了一下。
“出門了？”江愉辰問。
“今天怎麼喝這麼多。”齊歆揉了下太陽穴，沒什麼邊際道，“哥，我頭疼。”
“是不是感冒了？”江愉辰又開始唸經，“前幾天降溫，空調都沒斷過，洗完頭髮還不吹乾……”
不吹乾就算了，溼著頭髮還一邊吹風扇一邊玩手機。
“得吃點苦頭。”江愉辰繼續道，“不然你不長記性。”
齊歆“嗯”了聲，他是真的頭疼。在家裡沒什麼感覺，這會外面涼風一吹，太陽穴脹著疼。
“你幹嘛啊。”旁邊的女老師拽了江愉辰一把，小聲說，“大冒險還沒結束呢，怎麼聊著聊著還往外走。”
“他不舒服。”江愉辰剛要關掉擴音，蘇淮序就大著舌頭道，“老江，你玩不起啊。”
江愉辰沒說什麼，他把手機放回桌面，嗓音溫和沉緩，“很難受麼？胃痛不痛？”
“不。”齊歆說，“就頭疼。”
“你還在之前那家清吧麼？我準備去接你。”
“我沒事。”江愉辰毫無遊戲參與感，“你先回家，一會吹了風更難受。”
“我去接吧。”齊歆說，“你不是醉了。”
江愉辰：“我——”
“我快到了。”齊歆打斷道。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江愉辰應該是在玩某種酒桌遊戲，喝醉了思緒不可能這麼清楚，還記得他昨天洗完澡沒吹頭髮。只不過江愉辰現在被架在這兒，他不去他先生遊戲就輸了。即便沒有輸也會很沒面子。
“你到哪兒了？”江愉辰拎著外衣往外走，“我去接你。”
“哥，我自已可以的。”
“病著呢，聽話。”江愉辰伸手攔了計程車，“頭疼別使勁揉，先閉著眼睛歇一會。”
“我知道。”齊歆咕噥著，“你說八百遍了。”
“那現在到哪裡了寶貝？”江愉辰問。
齊歆四處看了下，“水果店那邊。”
江愉辰：“好。”
***
蘇淮序看著江愉辰的背影，笑著打趣了句，“操心的命，粥粥都多大了，小二十四了，現在還不放心他一個人出門。”
“聽說教授的先生身體不太好？”其中一個學生八卦道。
“也不是啊。”蘇淮序想了想說，“往前推個十年，粥粥身體確實很差。近幾年要好很多，誰造謠的啊？”
那學生摸了下脖頸，不太好意思道：“換季的時候，教授總是請假，葛師兄說是因為家屬生病了。教授身邊也沒什麼別的家屬，我們私下裡就猜了猜。”
蘇淮序“嘖”了聲，他沒醉但今天確實喝得有點多，聲音不自覺染上了啞意，“真要說起來……七年前換季時，齊歆的確容易感冒發燒，那時候身體底子差，吃不好睡不好的。但七年後齊歆身體基本沒什麼大礙了，他還這麼小心翼翼地照料著，明明齊歆都沒什麼事兒。”
“你看，”蘇淮序往門外指，“二十三四了，還不放心齊歆一個人出門。”
滿桌子的人捂著嘴“噓”了一聲。
挺好的。
他發小和粥粥要好好的。
一輩子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