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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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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煩。”我不爽的走在學校裡我最喜歡的一處樹林裡,有些發洩的踢著路上的石子。理綜又考砸了,正好在越想越氣的時候,卻好像遠遠的聽到一陣歌聲。

是有人在唱歌嗎?因為平常這個時候廣播站放歌的時間也結束了。這裡居然會有人在唱歌?

我倒想看看誰還有這種好興致,好吧因為我現在情緒不算好,心裡火氣挺大的。兜兜轉轉循聲走去沒幾步,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邊走邊跳的影子,單馬尾在腦後歡快的甩著。我也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後面走著。不知道唱的是什麼,但是能夠感覺到她的自然愉悅的情緒,感覺自己煩悶的心情也好像好些了。

起風了,樹林裡發出“唰啦唰啦”的聲音,我一直很喜歡這種聲音,很讓人覺得放空輕鬆的聲音。

突然女孩停了下來,我條件反射的躲到一棵樹後面。她好像是做好準備了一樣轉身笑了笑,卻頃刻間讓我失神。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能笑的如此燦爛。哪怕是她身後的晚霞也沒有她的笑容好看。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好像是在感受風的舒適,好像全世界都在和她一起笑。嘴咧的大大的,看上去有幾分傻氣,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自然的發出這種來自心底的美好,愉快的心情寫在那並不十分動人的臉上,身後的書包也沾染了夕陽溫柔又炫目的顏色。髮梢輕颺的起舞跳躍著,校服的衣角像是她的裙襬。好漂亮......如果有相機能拍下來就好了,我這樣想著。

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臉紅,趕緊深呼吸平復下莫名有些激動的心情。明明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我卻感覺被自動放成了慢動作,真是有些狗血。

不過還好她又轉了過去,張開雙手好像想轉一圈。但是她沒有,雙臂慢慢垂下,感覺她突然有些洩氣,剛剛的高興彷彿是另一個人。

“柚子啊柚子,你怎麼就這麼差呢。”

“你真的太差勁了。”

“你為什麼還要活著呢。”

“你明明這麼沒用。”

好似石頭被投擲到水池中般蕩起漣漪,一圈一圈的是無奈的沉默。她怎麼了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那句帶哭腔的話語最後還是抑制不住的哭出聲來,她默默的蹲下來,把腦袋深深的埋在膝間,放肆的大聲哭著。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傷感,細細的哭聲在樹林裡迴盪。

好像......她很痛苦,很難過。她的聲音揪著我的心,讓我有些動彈不得。

我站在這裡這裡該幹什麼?是一聲不吭的走掉?還是去安慰這個……素不相識的柚子姑娘?但我只是個陌生人,要怎麼幫她?她會不會覺得我在多管閒事?

正在我快速考慮眼前情況分析對策的時候,她突然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敲著著自己的頭。我瞬間被刺激到,身體裡湧上一種勁,下意識的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抓住她的手質問她:“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她身體抖了一下,猛然地抬頭和我對視。她的眼裡溢滿了清澈的淚水,淚痕在臉上留下細細的痕跡。我恍惚間甚至都能在她眼裡看到我自己那氣憤但又瞬間心軟下來的神情。我從未這樣看過一個女生,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忘記了這個世界和我自己。

我在想我是不是聲音太大嚇到她了,畢竟突然衝出來一個呵斥自己的聲音。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下做了這樣的事。

正想開口想說點什麼來著。她抓住我的手臂緩緩的站起身,好像我是她此時唯一的有力的依靠。眼前的這個女生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抽泣著。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她一把抱住我,趴在我肩頭大聲哭起來。

我真的驚呆了,但是馬上反應過來了。我猶豫的舉起右手,好像是身體下意識做的,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她,琢磨著字句,“好啦好啦,不哭了,沒事的,怎麼可以說自己沒用呢。好了好了別哭了啊柚子。”

喊她名字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聲音在顫抖。我不知道為什麼就下意識的喊了她。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該不該喊她,到底該說些什麼話。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安慰她。

她突然哭的更兇了,緊緊環住我,自己的臉頰貼著她滾燙的臉,和委屈的淚水。我終於開始慌張,“別哭了別哭了啊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啊,沒什麼好哭的啊。”主要是我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她鬆開我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幾步,但是還是低著頭,在嘩啦嘩啦的哭。“什麼嘛,讓人家哭都不準。不哭我心裡好難受,這是我宣洩的唯一方式。”乾澀沙啞的聲音不服輸般倔強的響起,像是淚水落下,擲地卻無聲。

我理了下頭髮,深知要是按我平常講話的形式,在此時此刻和她談話是肯定行不通的。“那,你繼續哭,我陪著你。哦對了這個給你。”我從校服口袋裡拿出一包紙遞過去。她一把拿過,背過身“呼哧呼哧”吸鼻涕。

我扶額苦笑,看著她把廢紙扔進垃圾桶,拍了拍臉,抓了下頭髮,然後轉過身來,小聲對我說了句謝謝。

我“哦”了一聲,然後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她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喂,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我沒好氣的。

“因為覺得你很有意思。”她舒展開笑容,明明眼睛裡還是看起來那麼悲傷。

“嗯,那個,和你說聲對不起,對於我抱著你哭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是我失禮了,不好意思。”她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孩。

我連忙擺擺手,“我……沒事。我倒是不介意。你能感覺情緒有些好些就好了。”

她向我走近一步,皺起眉頭盯著我,“話說你啊,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後面?不然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

我一下子跳開,“才沒有,我就是恰好在這裡轉轉正好碰見你而已。”不過真的就是這樣的啊。

“好啦我就是說說開個玩笑。其實真的很謝謝你可以安慰我的。謝謝你的擁抱。”

嚇死了。還以為她真的注意到了其實後面真的有人一直跟著她走了一段路。

她拿起剛剛蹲下來哭的時候被放在一旁的橙色書包,“我哭餓了我先去吃晚飯啦拜拜。”她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卻急急喊住她,“請等一下。”

她停下來,歪頭看著我,“還有什麼事情嗎?”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猶豫著還是說出這句。奇怪啊我不是這種人啊,但是看見她要離開的影子,心裡就是覺得不可以就這樣讓她走掉。

“你不是知道了嗎?”她聳聳肩。“那好吧。我叫徐柚。高三12班的,一般都喊我柚子。你呢?”

“我……可以叫我小明,2班的劉弈明。很高興認識你,柚子。”真是老套的自我介紹......我都忍不住想吐槽自己,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那這個給你,就當謝禮啦。拜拜有緣再見咯。”她一下子蹦到我面前,往我手裡塞了一個橙子味的棒棒糖。

我盯著手裡的糖看了一會兒,抬頭髮現她已經在林蔭道上跑遠了,橙色的書包消失在轉角。

……不是說哭餓了嗎還能跑這麼快?

拍了拍被她眼淚打溼的肩頭,我剝開糖紙把棒棒糖丟進嘴裡,好像已經好久沒吃過糖了。

橘子味的糖,有些甜又摻雜著酸,倒是挺像她的本人的。第一次抱一個女生沒想到就是安慰她別讓她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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