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曈戈上回來的這座小城叫做安陽城，正好地處人妖兩界的交界地帶，一部分住著人，一部分住著妖。
能與人共同生活的妖顯然都比較厲害，曈戈自上次到這次都沒見到像剛開始的花花那樣化不了形或者只能化一半的妖，街道上也全是正常的人形。
夜晚悄無聲息地襲來，小城上空籠罩著淡淡的光暈，幾乎都是集市的燈光發散上去的。
曈戈甚至可以看到深藍色的天空還有白雲的輪廓。
“哇，這個雲好漂亮。”她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要是有相機或者手機就好了，真可惜。
謝慕君順著她的話抬頭望天，臉上表情依舊淡淡的。
他沒覺得哪裡值得驚歎了，或許在漫長的歲月裡他早就失去了鑑賞美的能力，他沒這個興趣也沒這個心思，之所以抬頭看一看，不過是在記下曈戈的喜好。
很快，雲朵的形狀被風一點一點吹散了，曈戈有些失落地自語：“都沒了。”
“還在。”一聲平靜的安慰落入她的耳中。
謝慕君手動了動，將天空那團雲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並且將它定住了。
曈戈驚訝地瞪大雙眼，她親眼看著這一幕發生。
操控自然？
“好看。”她有些欣喜道。
想了想，曈戈扭頭問他：“有沒有什麼可以記錄畫面的法器呀？”
謝慕君思索一瞬，發現好像沒有。
單純用來記錄畫面的法器，於他而言並無多大用處，還不如追影球來得好用。
“沒有。”他如實說道。
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可以買到，我也能替你記錄下來。”
人形相機……
曈戈忽然覺得這個更有意思。
“好呀，那你幫我記錄一下。”
謝慕君照做，施了個留影術便將整個夜晚的畫面通通存入靈府。
“我看看什麼樣。”曈戈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謝慕君手指一動，兩人面前便展現了剛才的場景，甚至還是3D的，他伸手拖動了幾下便能自由轉換視角。
曈戈歎為觀止，也不由得抬手學著他操作一番，這不就是現世的3D場景構建嗎？
太酷了太酷了。
正當她沉迷於擺弄面前的影像時，天空傳來噼裡啪啦的爆炸聲。
曈戈仰起臉望向夜空，只見一簇又一簇的煙花綻開，五彩斑斕，夢幻又美麗。
路上的行人都不約而同地停在原地。
“今天是什麼日子？”
“最近也沒什麼節日啊。”
“說不準是誰過生辰呢。”
“管他呢，今天出門真是個正確的選擇，還有免費煙花能看。”
……
曈戈一邊欣賞一邊問謝慕君：“你是如何知曉這裡有煙花要放的？”
謝慕君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讓人放的，你不是說要看嗎？”
他記得那本書上說有的女孩子會喜歡這些，而他根據曈戈愛玩樂的性子推斷，她應當會喜歡。
“謝謝慕慕。”曈戈盯著夜空綻放的絢麗煙花，甜絲絲地道謝。
想到了什麼，她立刻扭過來拍了拍謝慕君的肩，語氣急切道：“快快快，給我照下來。”
“嗯。”
謝慕君依舊是照做。
煙花看完了，曈戈稀裡糊塗地就跟著謝慕君在集市上轉悠。
“給我看看你剛剛記錄的畫面。”她扯了扯他的袖子。
謝慕君抬手運轉法術，上方顯現許多畫像。
曈戈：“你是不是理解錯了？我讓你照的是煙花不是我……”
一身著水藍色衣裙，身姿窈窕的女子就這麼出現在二人面前。
影像中的姑娘眉眼輕彎，眸中散發出歡欣的光芒，靈動又可愛。
謝慕君用的這個法術，是靠他自己記憶的。
所以在他眼中，曈戈就是這個樣子，雖說與真實情況無限接近，但到底是多了些主觀成分。
謝慕君抿抿唇，道：“那我再命人放一次。”
“不用了不用了，這樣也挺好的。”曈戈攔住了他。
煙花放太多造成環境汙染奪不好啊！
曈戈細細盯著這些“照片”，有些驚喜：“你還會自動美顏啊？”
這是什麼智慧機？
謝慕君疑惑地問：“什麼是美顏？”
“咳咳，就是比方說，你要畫一個人的畫像，你把她畫得比原來好看了，就相當於美顏。”曈戈大致解釋了一下。
謝慕君瞥了眼她的“照片”，誠實道：“你不是本來就這樣嗎？”
曈戈愣了一下，她確實長這樣，但謝慕君弄出來的，就好比是在天然的美女臉上畫了精緻的妝容。
容她臭美一下，她覺得都很漂亮，但明顯化了妝的更驚豔一些。
不對啊，他這個直男還能懂得什麼是美顏？
曈戈驀地想到了一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
“慕慕啊，你這法術是不是相當於你自己畫了幅畫啊。”她試探性地問。
謝慕君誠實地點了點頭。
曈戈忍不住牽起嘴角笑了笑，她什麼也沒說，而是叫他收起來了。
“你能教教我這個法術怎麼用嗎？”
謝慕君點頭，教了她幾個口訣。
曈戈學習能力很強，不消片刻就會了。
她環顧四周，發現街上人還是太多了，似乎還有行人時不時看他們二人幾眼。她拉住謝慕君的手，往一邊走了走。
“你不想逛了嗎？”謝慕君問。
“不是。”曈戈抬手施展留影術，一連給謝慕君拍了好幾個，然後又拉著他擺poss。
沒想到啊，在修仙界也能體驗拍照。
她有億點激動。
“你表情不要這麼冷啊，微笑微笑！”曈戈扯了扯謝慕君的臉。
謝慕君：“……”
“……”
“……”
曈戈將她的傑作亮出來，有些得意地說：“送你的，好看嗎？”
謝慕君抬手將面前的光團接過，長長的睫毛垂落，他似乎是在認真地看曈戈給他拍的“照片”。
他說：“好看。”
將這團光暈小心地收進自己的靈府之後，卻見曈戈興致勃勃地挨近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就是現在！
手中靈氣運轉，曈戈又“拍”了一張。
謝慕君微微張大雙目，耳朵悄悄地紅了。
曈戈拖出這團光暈，瞧了瞧，很滿意。
因為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畫面中的男人臉上明顯多出幾分錯愕和羞澀，無端顯得有些呆呆的。
不過，謝慕君轉瞬間就恢復正常。
“去買衣服。”他語氣平淡道。
曈戈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小聲問：“你害羞了嗎？”
謝慕君很快回答：“沒有。”
“哦～”曈戈意味深長，趁他不注意又攀上他的肩輕輕吻了下他的喉結。
謝慕君面色瞬間僵住了。
他抬手揪住她的後衣領便將她拽開，厲聲警告道：“不準親。”
曈戈捂嘴笑了笑，“你好小氣啊，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碰……”
謝慕君：“……”
他試圖和曈戈講道理：“是你們人族講究禮義廉恥，不是我小氣。”
“你又不是人，管這麼多幹什麼？”曈戈老神在在道。
謝慕君：“……”
他懶得跟她拉扯，捏住她的手腕抬腳就走。
曈戈見好就收，順勢便拉住他的手。
謝慕君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有抽出來。
兩人走進一家店鋪，老闆娘很快迎了上來。
不知是否因為這家東西太貴，裡面竟沒什麼人。
“請問二位是誰要買衣服？”老闆娘微笑著問了一句。
“她。”謝慕君朝曈戈看了一眼。
曈戈本來也沒有很想買的，但看到漂亮衣服就走不動道了。
她應了一聲：“是我買。”
老闆娘領著二人過去，介紹著陳列櫃前各式各樣的衣裙。
謝慕君忽然出聲：“你們店裡有沒有女子穿的肚兜？”
老闆娘：“……”
曈戈：“……”
還是曈戈率先反應過來，她有些尷尬地掐了掐謝慕君的手臂，小聲說：“不是，你問這個幹嘛？”
謝慕君掩去眸底的不自在，波瀾不驚地道：“這不是你們女子要穿的嗎？”
頓了一下，他又似乎在回憶什麼，“我也沒見你買過。”
曈戈抿抿唇，“……我買的時候能叫你看見？”
謝慕君：好像沒毛病。
老闆娘只是愣了一下，便大大方方地對兩人說道：“我們這店鋪自是各式各樣的衣服都有的，包括從裡到外，男女老少，應有盡有。”
謝慕君：“買。”
曈戈不知道他腦子抽什麼風，非得親自給她買這麼私密的衣物，一時間有些頭疼。
“這個就不用了吧……”她小聲道。
“來都來了。”謝慕君淡聲道。
曈戈：這句話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那你不許跟來。”她哼了一聲。
“為何？”謝慕君疑惑道。
老闆娘其實也有些不解，這兩人看著就是道侶，難不成是剛談的，還有些害羞？
不待曈戈好好解釋一通，謝慕君就說了一句能在曈戈心中激起驚濤駭浪的話。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為什麼不能跟著？”
曈戈霎時紅了臉，她猛地將謝慕君拽過一邊，故意用質問的語氣說道：“我又沒說過，你怎麼確定我喜歡你？”
謝慕君：“……”
他眼眸動了動，面色不變，憋了半晌才勉強找出個由頭：“看出來的。”
現在到底不是說這個話題的好時候，老闆娘還在一旁等著，曈戈瞪了謝慕君一眼，便扭頭朝老闆娘道：“您就正常給我介紹吧，不用管他。”
於是謝慕君被晾在了一旁。
其實他也不是真那麼執著於窺探什麼，不過就是有些疑問順嘴一提。
既然曈戈不讓他跟著，他自然是一切以她的意願為準。
他靜坐在店內的椅子上，等著曈戈挑好衣服出來。
然而沒過多久，裡面突然傳出一聲驚呼。
這是……曈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