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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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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零五零

1.父親的秘密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句話的意思是,人總有一天會死……”

“老師,人不一定會死的。”

“胡說,誰告訴你的?”老師不滿的合上課本,瞪了一眼這個插話的小孩。

“我爸爸說的!”小孩自信的回道。

“你爸爸?他是做什麼的?”老師問道。

“他爸爸是個獸醫!”另一個人搶答道,同學們頓時鬨堂大笑。

小孩氣的漲紅了臉,大聲反駁道:“我爸爸不是獸醫!他不是!”

“就是!就是!鎮上的人都知道!”

“就不是!”小孩氣的站起了身,上去揪住那個同學的衣領,被老師拉開。

“李天恆,你怎麼還動上手了,太不像話了,明天把你家長叫來!”老師生氣道。

……

八年後,當李天恆在圖書館再看到司馬遷這句話時,依然會想起小時候的那件事情,不禁一陣惆悵。

其實他的父親李本源確實是鎮上的獸醫,鎮上養牲口人的幾乎都認識他。但是李天恆卻固執的不這麼認為,除了他不喜歡父親這個被同學嘲笑的身份外,還因為他發現過父親的大秘密。

有一天他剛從外面玩耍回來,看到門口停著一輛桑塔納,母親面色凝重的帶著兩個姐姐坐在門外擇菜,屋裡則是父親和一個女人在爭吵。

“本源,都過去多少年了,時代早就變了,你怎麼還是走不出來呢?”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

“不管多少年,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得出來!”李本源怒吼道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當時那個環境,我又那麼小,我也害怕啊!其實那件事情,我以為只是批鬥一下就過去了,誰知道會那麼嚴重,這麼多年來,我每一天都很煎熬,很後悔,我到處找你,只希望有機會能彌補我的過失……”

“已經晚了,說什麼都晚了,你不僅毀了我一生,還毀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走吧!”

“本源…本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求求你…“女人帶著哭腔哀求道。

“你走吧,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李本源的聲音冷若冰霜。

過了一會,李天恆看到一個打扮知性的女人,滿臉淚痕的從屋裡走了出來,上了桑塔納,隨後車子緩緩駛離。

整整那一天,李天恆的父親和母親都沉默不語,母親只是默默的幹活,做好飯菜端到父親的房裡,然後過了許久,又原封不動的端出來。

那天夜裡,李天恆起床尿尿,看到後院的一間房的燈竟然亮著。那間房從李天恆記事起,就一直是鎖著的,偶爾有親友問,父親也只是敷衍的說裡面裝的是柴火,但是大家都知道,柴火怎麼會上鎖。

李天恆好奇的走進房間,發現裡面乾乾淨淨,牆上和地上都鋪滿了油紙,擺著十幾個箱子,有一個箱子是開啟的,裡面是滿滿一箱書,李天恆看到有兩本書的封面上有幾個大字“神經生物學“,“基因程式碼“。

李本源坐在箱子前,手裡拿著一張發了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扎著兩條小辮子的年輕姑娘,李本源兩眼呆呆的看著照片,表情即痛苦又哀傷。

“爸。“李天恆輕輕的喊了一聲。

李本源這才發現兒子在身後,連忙調整了下表情,說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到處晃,快上床睡覺!“緊接著就起身將李天恆抱回了床上。

那一晚,李天恆失眠了,箱子中那兩本書上的幾個字,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像謎一樣吸引著他,從那天起,他相信父親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

只是從那以後,儘管他很想再進那個房間看一眼,但是父親卻再也沒有開啟過那扇門。

而自此以後,他好像對自然生物入了迷一般,又或者是想解開那兩個字的真相,反正只要有空閒,他就會去想辦法借閱相關書籍,課本上的看完了,就去借高年級的看,去圖書館看,這些都看完了,就找老師借,以至於全校師生都知道,這孩子是個生物狂。

但是這個愛好卻遭到了父親李本源的強烈反對,他不止一次怒罵李天恆,學點什麼不好,非要學生物,甚至將李天恆借回家的書撕得粉碎。李天恆非常不理解父親為何如此偏執,因此經常跟父親吵得面紅耳赤,父子倆誰也說服不了誰。每當此時,只有母親和姐姐們一起出面,將李天恆推回房,才能平息這場爭吵。

李天恆進入高中後,父親病倒了,持續的治療耗盡了家裡不多的積蓄,兩個姐姐此時剛高考完,成績並不理想,和母親一商量,乾脆出去打工去了。

而李天恆與父親的關係卻並沒有緩解,後來李天恆考上了大學,填報的志願是生命科學,更是將父子的關係推到了絕境,李本源氣的直接從床上滾下來,罵李天恆是逆子,要他立即從家裡滾出去。

李天恆也不含糊,收拾好東西就出了門,儘管母親在身後哭泣,苦苦的挽留,李天恆依舊是頭也不回。

進了大學以後,李天恆再沒回過家,只是逢年過節,或者手頭拮据了,才會給家裡打個電話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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