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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與君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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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看著她心口處冒出的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血,顫顫巍巍的抬手想碰又不敢碰。

他痛聲線喑啞,淚水就一顆一顆順著冰冷的面容砸下,聲音像是梗在了喉嚨裡,酸澀又難聽:“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阿沅虛弱的搖搖頭,眼尾掛著淚水,“沒關係,你不要哭好不好?”

他一哭,自已也就忍不住跟著哭起來。

他啞著嗓子哭,像個犯錯的孩子,反反覆覆好似就會那兩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不怪你,我一生懦弱太多次,都沒能勇敢一回,所以才失去了阿鳶,這一次,我終於勇敢的保護你了。”阿沅吃力的抬起手為他擦淚痕。

“嗯,阿沅一直都很勇敢……”他哭著哽咽。

“我沒什麼遺憾,唯一的牽掛就只有你了,只有我們……汜水……了,其實……汜水的秘密,阿沅都知道,但是阿沅不想做自私的人。阿沅想讓汜水開心快樂,所以汜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阿沅努力扯動唇角,想讓他笑一下。

可她越是笑得艱難,他便越是傷心欲絕,連帶著連身上的傷口,彷彿都在跟隨著他的情緒,隱隱作疼。

“沒有了阿沅,汜水活不下去。”他搖頭,哭的泣不成聲。

聞言,阿沅內心絞痛,淚水漫延,手掌撫摸他臉頰的輪廓,即使眼皮很重也不捨得闔上,她實在是捨不得再也看不見她的汜水了。

可是……她一直都是後來者啊!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抬手將櫻落幻海喚出,再握上他的手,贈於他。

“我常常聽巫師說,人會有來生,下一世我不想拆散別人的感情,所以……我不想再喜歡上你了,這樣你就不會半夜……偷偷哭鼻子了……”一滴淚珠順著眼角滾落。

汜水感覺到臉龐上的手掌緩緩落下,懷中的人兒眸子一閉,腦袋微歪,連呼吸也淺了許多。

汜水心頭劇烈的收縮了幾下,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扎進了心底深處,鈍痛難忍。

“你在瞎說什麼……你從來沒有……”沒有拆散別人的感情,從來沒有……

他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眼神渙散,臉上佈滿了斑駁的淚水,他想要大聲嘶吼,可是怎麼也說不出話,懷裡的人冰涼,他的心也跟著一層一層涼透了。

“汜水,我們先出去!”樂之淚眼婆娑,雖然不忍心,但是還是要將汜水帶出去。

他掙脫開她的手,心如死灰的掏出七彩神石交給她,“麻煩你們把這個替我帶到碧雲軒。”

“你怎麼辦?”樂之接過,問他。

“阿沅在哪,汜水就在哪。”他抱著懷中早已經沒了溫度的人兒,雙目無神的用手撫摸著她的髮絲。

“你們快走吧。”他輕輕朝樂之他們揮揮手,將他們送走。

“汜水……”樂之不放心的看著他。

“朝朝暮暮,爾爾辭晚,碎碎念安安。”他喃喃著,一遍一遍念著這句話,每一遍都好像被萬蟻啃噬般疼痛。

“我幫你報仇。”他淡漠的說著,嘴邊卻勾起一抹悽苦的弧度。

話落,他周身散發著熊熊的碧落色煙火,他朝天怒吼,火焰擴大,天空中突然天降煙火,猶如磐石一般直直墜落砸在每個角落,部落裡的一切都燃了起來,滾滾濃煙齊齊往空中冒。

雨在下,但澆不滅這火。

這世間沒了你,究竟還有何活下去的意義?

若你許來生相遇而不相愛,我便允你生生世世平安喜樂。

他突然笑了起來,很是淒涼的笑容。

——

樂之二人被送出了部落,此時正在他們來時的那片森林。

她立刻聚靈,發現法術回來了。

猛的走到万俟頌玄身邊,“主人,我的法力回來了,我替你療傷。”

万俟頌玄抬起頭,一張蒼白如紙的俊美臉蛋在法光映照下格外顯眼,他輕啟薄唇:“我沒事,不必擔心。”

“可是……”見著他的樣子,一想到是自已造成的,淚水像是不值錢似的奪眶而出。

他抬起修長白皙的指尖輕拭掉她臉上殘留的淚痕,低聲呢喃:“你哭什麼?”

“主人種了蠱毒都是樂之造成的。”說完,她便喪氣起來。

“那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內疚。”他柔聲安慰她,“況且你的法術回來了,難道我的就沒有嗎?所以你不要愧疚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去碧雲軒。”

“可是我們這裡又不熟,怎麼去啊?”樂之皺眉,滿臉困惑。

万俟頌玄抬頭望向遠處不同頭頂湛藍澄澈的天空,輕聲道:“先走出這片林子吧。”

“好吧。”她起身望了一圈,根本就望不到林子的盡頭。

“話說,這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仔細聽,有水聲。”

“水聲?”她靜下來,細細一聽。

果然,入耳的有微弱的流水聲。

万俟頌玄結印施法喚出靈蝶,它顫了顫翅膀隨後便朝前方飛去。

“水自流而下,下流緩處有人戶居住,我們且去問問”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樂之點頭,跟著万俟頌玄往前面走。

這片林子很是古怪,霧氣異常的大,空氣潮溼,而且沒有動物的鳴叫,極其安靜。

從略高處看向遠處的天空,簡直就是兩極分化,這邊的天陰沉沉霧濛濛一片。

他們很快出了林子,跟著靈蝶來到崖峭處,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山崖之下的湖水泛著波瀾粼粼的金光,宛若一汪碧玉池水,水波粼粼,一旁是蔥鬱的樹林。

彎彎曲曲的流向天與地的交界處,一瞬間宛如珠光紗一般絲滑柔順。

“好漂亮啊。”樂之忍不住感嘆,“雖然烈日炎炎似火燒,但旁邊有清涼的澎湃的瀑布相伴,一熱一涼,還別有一番風味。”

“想來,這就是阿沅在那晚,想對我們說的部落出口,在這兒。”

一想到汜水和阿沅,她心裡就忍不住難過。

“你說阿沅會知道汜水為了她,燒了整個部落嗎?”

“也許知道吧,海誓山盟,終究抵擋不住世事滄桑的變化。”

“主人,你說……”她回過頭,認真的問他:“愛,究竟是什麼?”

“愛,分大愛和小愛。大愛是阿沅為保護部落而消耗靈力,小愛則是她捨身為人。”万俟頌玄看著遠處,眼睛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世上難有兩全法,不負蒼生不負汝。

“這該怎麼找出口?”

“既然我們能將七彩神石帶出來,說明在這個故事裡它至關重要,所以用它試試。”

說罷,他便朝神石施法,彩光亮起,包圍著他們,空間轉換。

須臾之間,他們便來到一處長階,綠蔭交錯,遮住了頭頂的陽光,這片林子比剛才的多了幾分生氣。

“這裡是哪兒?”樂之問。

“往上去看看。”万俟頌玄指了指她身後的長階。

順著幾個拐彎的長階,一刻鐘便到了盡頭。

“這裡就是碧雲軒啊?”她看著門楣上的幾個大字。

但上面卻掛著孝簾,門口兩人也皆是白衣持劍。

“這裡是發生什麼了嗎?”

誰死了?

万俟頌玄不語,他走上前問道:“兩位小兄弟,請問辛夷姑娘可在?”

那二人聞言,面露驚愕。

他們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不知公子是……”

万俟頌玄含笑回道:“是一位故人所託,前來見辛夷姑娘一面。”

“不知公子的故人是何人?”

“蕭閒。”万俟頌玄淡淡說出三個字,但卻讓他們渾身一震。

“蕭閒師兄?他所託何事?”其中一個男子急忙問道。

“他讓我把這個交給辛夷姑娘。”他掏出七彩神石。

“不瞞二位,看這孝簾便可知軒內發生的何事,你們來的不巧,辛夷師妹前不久就已病逝了。”

樂之與万俟頌玄聞言,均是一怔。

“怎麼會突然病逝了呢?”樂之著急的問。

“其實師妹自生下來時起便身患頑疾,軒內上下走遍世間都沒有尋到醫治之藥,蕭閒師兄聽聞,有神秘部落的七彩神石可治百病,便在一年前就獨自前往去求藥,如今若不是你們到來,我們也不知師兄的訊息。”

“其實……蕭閒也……”万俟頌玄的臉色有些黯淡。

那二人頓時面露悲痛。

不難猜。

“師妹和師兄終究還是天人永隔……也不枉師妹苦撐一年的病痛等他歸家。”那名白衣男子抹了抹眼淚。

“二位可要進去見我們家主?我們即刻去通報。”

“不用。”他委婉拒絕道:“既然辛夷姑娘已走,想必軒內上下都在哀痛之中,我們二位便不打擾了。”

“那……師兄屍骨可知葬在何處?”

“不知。”

二人嘆息,隨即掏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辛夷師妹臨死之前交付於我們的,就是怕師兄沒有歸家,託人來又怕進不去,所以就……將這封帶給師兄吧。”

他接過,看了一眼便收進懷中。

這一幕,被一旁的樂之看在眼底。

“告辭。”

“告辭。”

万俟頌玄帶著樂之離開碧雲軒,走在長階上。

全程万俟頌玄發現樂之垂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麼了?”他側目問。

樂之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不禁一笑,“真的?”

她點點頭。

“我看啊,是假的,你這腦袋吧快低到地上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說吧,什麼事?”

“我……我想看看汜水那封信。”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万俟頌玄挑眉,隨即拿出那封信遞給她。

她拆開一看。

[師兄:

見字如見面,歸家時若見此信,想來我已經不在人世了,當初你一去便是一年,每日我都提心吊膽,虧的你次次寫信,懸著的心才得以落下,也是幸好你平安。

其實我這頑疾打孃胎帶出來的,名字雖是長命,但也卻是短命之人,這一世有師兄相伴在側,辛夷此生足矣。

我死後,師兄莫要悲傷,要安康喜樂,若尋得良人,便與她相伴到老,好好活下去。

我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臨走時讓我撐住等你回來,每每的我都到後山崖峭上眺望門前,期待有一日你的身影出現在那裡,向我揮手。就像小時候,每次你下山歷練歸家時的場景。

終究自已還是身子弱撐不住,這病痛越發加重,有時徹夜難眠。心中有萬千思緒,想道與你聽,當提筆時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其實自已有私心,想見你最後一面,但卻又害怕,怕捨不得這世間與你。

人走茶涼,此生得以與君相識,無怨、無恨、無悔、無憾。

念君餘生幸福安康,得覓良人,與之攜手到白頭。

勿念。

辛夷絕筆]

樂之撕開看完之後,淚水止不住的流。

万俟頌玄伸手擦掉她的眼淚,溫聲道:“這一切都只是夢而已,不要多想。”

“是夢,但是也曾真實發生過,造化弄人,為何要讓有情人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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