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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頌玄等人回到了九霄雲夢,才剛到便被眾師兄弟圍著盤問。
“頌玄師弟收了什麼樣的靈獸?”
“千策師兄你的呢?”
……
万俟頌玄也是見不得這些熱鬧場景,他退後幾步,把旁邊一直賣笑不語的千策拉到自己面前直接擋住這熱情。
千策也是無可奈何,臉上笑得更賣力,一張嘴對付幾十張嘴。
在袖子裡的睡得正熟的婲婲,朦朧間聽聞吵鬧聲。
趴下的耳朵突然聳立起來微微顫抖幾下,兩雙眼睛圓溜溜的,它慢慢站起身走到袖口處瞧著外面的光景。
這些兩腳獸一個個嘴巴不停的叭叭,真的是吵死了。
它眸子往四處瞟,瞬間提起了興趣,瞳孔放大,耳朵聳立起來,痴痴地看著令人驚訝的景色。
這是外面的世界!
不似冷冰冰的空境,這裡周邊是崇山峻嶺,還有些許懸浮的也山峰,許是正逢初春山頂上大片碧綠,不僅僅有松樹,頂上盤旋著成群黑白相間的丹頂鶴,它們繞著這山飛翔。
他們以山頂為地建造了以藍色為主調的水晶宮殿,宮殿坐落的周邊是有數條天紳,千山靜寂,水聲如濤。只見天紳像紗霧般向下瀉,墜落在瞧不見底的山腳,水霧濛濛,如夢幻泡影。
正逢早霞,滿天粉紫白相雜,只見東方的天邊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淡藍色,隨即變紅將雲霧也染了些,天上的雲猶如綢帶般,絲滑柔順,這地方靈氣十足,仙霧繚繞,宛如仙境傳說一般。
正在沉迷這仙境的美麗時,就瞧見一位穿著和大家一樣淡藍色衣衫的男子,手持劍走近它主人面前。
那男子微微頷首,做禮,緩緩說:“師弟,師尊喚你到後殿有事相問。”
万俟頌玄扯出笑點點頭,“好。”
說罷,他抬腳走向後殿。
千策望著他的身影,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不簡單,欲要上前,便被一隻手攔住。
“師兄,師尊這時喚子瀟過去必定是想瞧瞧他收的靈獸,讓我也去給師尊瞧瞧我的。”
男子面色平靜,毅然決然地搖頭拒絕,“並非我不允你去,只是師尊下令只見子瀟師弟一人。”
“可是……”
“我去。”江碧詩正巧安排好了其他一同從空境歸來的師兄弟,碰見他們談話。
“師尊應該算到什麼一般,才會喚子瀟前去,我方才見師尊的表情帶著慍怒,師妹你若現在去怕是會殃及池魚。”
“若是有什麼事情,大不了就是被罵一頓,我不相信爹爹對我會如此殘忍。”
千策同意的點點頭,“是啊,哪有女兒從外面回來不先去見自己父親的,我覺得師妹說得非常好,我看行。”
“可……”男子抿嘴想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轉頭對江碧詩叮囑,“那行,若是師尊真惱怒了,你可要見機行事,我和千策會在外面守著,一旦有什麼你就立刻捏碎這水珠,我們馬上衝進來替你們解圍。”
說完便將水珠放到她手中。
“嗯,麻煩倉舒師兄了。”江碧詩一口答應下來。照她看,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依照她爹的性格但凡師弟沒有按照他的要求,那那隻……
她心想:雖然那隻靈獸確實不配子瀟,但是也不能因為一隻畜生連累子瀟受罰。
万俟頌玄來到後殿,後殿和前殿不一樣,前殿是藍色水晶修築而成,後殿則是以白色玉雕而成,高高的蒼穹頂上刻滿了仙人浮雕,大多以紅、藍、綠、白、黃為主色調進行渲染,令人眼花繚亂,屋裡有六根以淡藍色祥雲紋路的白色玉柱支撐。
袖裡的婲婲像是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場景,拉聳著耳朵趴在袖口,轉動著大眼睛瞧著屋內。
外面雲霧繚繞,就連這屋內也是如此,雖不比外面的濃。
殿中央背對著穿著一襲白衣,身材修長,雙手揹著,頭髮皆白,就定定地站在那裡,氣場都逼人。
万俟頌玄上前做禮,頷首恭敬道:“師尊。”
老者轉身,白色眉毛白色髭鬚,表情嚴肅“將你的靈獸喚出來讓為師看看。”
“不是子瀟不給師尊看,只是……子瀟在遇見它時已經奄奄一息,身負重傷,靈力極弱,還在修養。”
“哼。”老者哼笑一聲,“你以為為師不知曉你將它藏在哪裡?”
說罷,老者突然翻轉手掌往万俟頌玄去。
他眼疾手快,立馬轉身。
頃刻之間,接住老者一掌的刻著蓮花紋白玉桌子瞬間成了兩半。
“還不滾出來!”老者接著趁万俟頌玄轉身之際拉住他的手一轉,用另一隻手聚集靈力,朝他袖子揮去。
轉瞬間,正被他們交手時晃地暈頭轉向的婲婲一下子被一股白色的光振飛。
上一秒彷彿踩在雲裡,下一秒結結實實砸在地上還帶翻滾幾圈。
本來就沒有恢復多少,被剛才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得站都站不起來,渾身疼的眼睛都睜不開。
老者瞧著被他打出來的東西,渾身黑除了兩隻耳朵和尾巴,從外觀看倒也辨不清究竟是狗還是狐狸,他眉頭一皺欲上前。
卻被万俟頌玄攔住。
“師尊。”
“好大的膽子,走之前忘記為師與你說的話了?”
万俟頌玄跪在老者面前,頭低著說:“師尊的話子瀟銘記在心,只是誤闖玄英之地,寒毒發作,夫諸大人又分身乏術,這靈獸以身軀為子瀟擋下致命一擊,子瀟並非冷血動物,也是懷有感恩之心,它命本不該為我如此,還請師尊莫開罪於它,所有罪責子瀟一人承擔。”
“一尾心狐,能為你擋去大妖的攻擊?”老者十分不相信。
“爹爹,師弟說的句句屬實。”
江碧詩闖進來見跪著的万俟頌玄,為他開解道。
“誰讓你進來的?!”
“爹爹……”
“住嘴!你進空境了?我告訴你,今天未經我允許擅闖後殿,罰你去經笥閣抄寫雲夢心法一百遍。”
“我……”江碧詩一聽抄書,心裡更是急了。
“兩百。”老者毫不留情。
雖然江碧詩也想為万俟頌玄開脫,但是自己也明白那雲夢心法抄一遍則是一本書,兩百遍就像是複製了兩百本,她不甘心也只能閉上嘴巴。
“出去!”
江碧詩見自己沒法為万俟頌玄開脫,突然想到倉舒和千策,手裡悄悄掏出水珠準備捏碎。
忽然身體不能動了,她爹爹來到她面前對著她的手一指,她的聽話地慢慢抬起,攤開,水珠呈藍色,還泛著光。
老者抬手拿起她手中的水珠,隨後她便能動了。
“小把戲。”老者蔑視她,然後轉身一揮袖,將江碧詩振飛出去。
被關在門外的江碧詩心急起來,怎麼辦?現在沒有人去幫他嗎?
正在著急之際,瞧見正散步拿著布霖吃的扶諸。
江碧詩臉上浮上笑容,像是遇見了救星一般,跑過去欣然地道。
“夫諸大人,您去救救師弟吧。”
夫諸疑惑,“咋了?”
“因為師弟收的靈獸,爹爹正在氣頭上,我怕……”
万俟頌玄是九霄雲夢裡悟性最高的,原本靈力也高只是因為前段時間受傷所以靈力大損,他也是受恩奉命保護万俟頌玄,所以……再說了,就他收那隻靈獸,也不過是隻一尾心狐,再怎麼說那小東西還是救了他,算了,還是去看看。
“老朽去看看。”夫諸化作一道紅光離開。
殿內,老者手上喚出劍,眼神冷漠看著被万俟頌玄護在身後的那東西。
“讓開!不過是隻畜生,能為九霄雲夢最出色的弟子擋傷害,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師尊,弟子不明白為何定是要它性命?”
老者哼笑,語氣嚴厲,“你現在身負寒毒又遇大傷,以後若是遇到危險,就憑這一尾心狐能保全你性命嗎?!今日無論如何它是定要留命於此。”
話罷,一揮手將万俟頌玄定住,一手持劍一轉直直向地上的婲婲刺去。
万俟頌玄始料未及,又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老者向婲婲去。
“師尊!”
地上躺著的婲婲,眼睛睜不開,五臟六腑感覺都在微微發痛,耳朵能清楚的聽見他們的談話。
殺它?有什麼要先讓自己如此痛苦?
這美麗的世界都還沒有來得及瞧上一眼,就要噶了?
它感覺到一股冷冽的劍風越來越逼近它的狐頭。
“叮。”
一道紅光打斷老者,老者被紅光轉移注意,急忙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他眼神一轉,向後仰,單手撐地拍地而起,手中劍朝紅光斬去,不過一瞬間,紅光便消失了。
他穩住身子,掀眸看向對面的人。
夫諸低頭撫眉梢,嘴角上揚,對著老者說:“霄陽真人,劍下留人啊。”
霄陽真人看見來人,便收起手中的劍,頷首道:“夫諸大人,您攔著我作甚?”
“這小妖雖然法力不濟,但確實救了子瀟一命,罪不至死。”
“可您也知曉,若是這畜生……留在子瀟身邊也是徒添累贅,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他,我想要他締結一個厲害能護他周全的靈獸,並非……”霄陽真人瞅了眼地上躺著的婲婲一臉嫌棄,“這一尾心狐不僅法力有限,道行也淺根本不適合做子瀟最佳靈獸。”
“可是目前也沒有合適的靈獸不是嗎?再說了畢竟這小狐狸還是救了子瀟一命,也算半個救命恩人,老朽也不是常常能脫身保護子瀟。”夫諸看了眼已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狐狸,頓了頓說:“還是把小狐狸留下關鍵時刻給子瀟當炮灰也可。”
婲婲:“……”我謝謝您嘞。
霄陽聽聞便是一陣沉默,須臾嘆氣搖頭,“罷了,實在是沒有法子,夫諸大人給的建議我覺得尚可。”
他斜著眼睛蔑視地看著地上的小狐狸,語氣冷淡,“今後你要用盡你的全部力量甚至包括你的生命是萬萬不能讓子瀟有一點閃失,若傷了一根寒毛,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師尊。”万俟頌玄抿了抿唇角,“說得未免太過於嚴重了些,在外與大妖搏鬥多多少少都不可能毫髮無損,求……”
“子瀟,為師已經很縱容了,若是再為它求情,那它今日必須留下性命。待為師找到合適靈獸,你必須給我解了契約。”說罷,甩袖離開。
殿中,現在只剩下他們二人外加地上躺著的婲婲。
万俟頌玄站起來走至婲婲身邊,結印為它療傷。
婲婲連眼皮都抬不起,只能感覺到有源源不斷暖流湧入身體緩解了身上的疼痛。
隨後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清冽的茶香湧入鼻腔裡,很安心。
“子瀟你不應該與你師尊鬥嘴,你知曉你師尊的脾氣,強行違揹他的命令況且你……還為它求情,這是在刀尖上跳舞,作死的節奏。”夫諸走近他身旁說道。
“人各有命,萬物皆有靈,無惡者不應誅之。”
万俟頌玄蹲在婲婲面前,抬起修長的手往它腦袋上就是一敲。
語氣中含笑,“小狐狸,以後便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說罷,雙手穿過它黑黑的毛髮,越過它柔軟的肚子,然後將它整個抱在懷裡,也不嫌棄它髒。
夫諸還想說什麼,見此情形便閉嘴了。
“師弟!師弟!”
殿外,千策急急忙忙地跑進來,直奔万俟頌玄而去,他拽過万俟頌玄上下打量,在確定他沒有受傷懸著的心也就落地了。
他長舒口氣,“嚇死我了,我以為師尊會殺了這隻小狐狸呢。”他抬手點了點婲婲的鼻尖。
婲婲本就受傷睜不開眼睛,現在窩在如此暖和的懷抱裡,更是不想睜開眼睛,但是實在是被千策手指點了下有點癢,便有點不滿地微微偏頭,耳朵動了下。
“師兄,師姐怎麼樣?”万俟頌玄想到剛才師尊下定決心想殺死婲婲,江碧詩正好是在師尊氣上頭了衝進來,想必……
“放心吧,依照她的性子,你覺得她會抄嗎?再說了,有倉舒師兄在沒事的。”
万俟頌玄聞言便安心了,畢竟也是因為他。
“這小狐狸傷的有些重啊。”千策看著不同剛才那般活潑的小狐狸,現在已經被打的嫣兒吧唧的,自己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嗯,剛才為它療傷,發現它被師尊一掌震傷了內腑。”
夫諸一頓,眉頭一皺,看來霄陽是鐵了心要它死啊,“怪不得,霄陽停手了,原來是因為他打出的那一掌足以讓這黑煤球活不過下個月。”
千策一驚,“什麼?師尊要……”
夫諸瞧著万俟頌玄懷裡奄奄一息的婲婲,忽然想到什麼,上前抓過万俟頌玄的手一把脈。
修仙之人雖與靈獸締結契約,靈獸不能離開主人一定的範圍,否則會法力全無,如同一個凡人,主人受傷靈獸也會受傷,只是程度比較小,是用來察覺主人是否遭遇危險,普通的解開契約也不過是契約綾上寫下靈獸的名字包括修仙者自己的名字再用至純陽火燒掉,便可解除契約,或者靈獸一死便也會自行解除。
但是……万俟頌玄與黑煤球締結的不是普通的契約而是血契!血契解法則是要斷其修仙之人一條手臂,並散去一半修為,靈獸也會遭受到法力盡失的反噬,其解開血契過程十分痛苦不堪,是無法忍受的體膚之痛!
夫諸發現万俟頌玄體內靈力在消散,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依舊能察覺到。
“子瀟……”他不可思議地看著万俟頌玄。
万俟頌玄收回手,面色平靜,並不在意,“夫諸大人,確實如你想的那樣,我靈力在慢慢消散。”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靈力消散?”千策聽得雲裡霧裡的。
二人並沒有理會。
夫諸想到全是因為這黑煤球,又記起自己來九霄雲夢的任務,便下意識看向他懷裡的婲婲,眼眸中突然出現一抹紅色。
手中聚靈力一轉,突然朝他懷裡那黑煤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