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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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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其實挺奇怪的,他們江南商賈出身,本來在朝中不是世家頗多排擠,但是這一任邵家家主邵明鈺卻與眾不同。

他幼時就有才學之名,入官之後人緣極佳,竟然也靠著實力登了工部侍郎的高位。父皇那時候全心都在忌憚舅舅,也就放任邵家發跡。

母后孕育自己的那一年,邵家也送了個嫡女進宮,不多時也受孕。父皇為了平復兩家,給自己取名薛懷邵,又給皇二弟取名薛懷楚。

說得好像要相愛和睦,但是自己自從沒了舅舅母后就再也沒了依靠。反而是皇二弟被人吹捧。

多少年他都隱忍默默地長大,一點點經營十三府,一點點聯絡舅舅之前的門生故吏,他要在朝廷站穩腳跟。

餘浪和餘淘是他早年救下的小孤兒,那時候餘浪就說要生生世世跟著自己,他也做到了。隨著十三府的發跡,邵家當先發難,連帶著朝中一半的大臣附和。

但是自己的父皇卻表態不希望他們揪著十三府不放。可能父皇多少在意著自己吧?

後面邵家做局,找汙證死咬餘浪有不臣之心。薛懷邵他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可是終究難免疏漏。

薛懷邵一點一點把餘浪已經碎在身體裡的骨頭拼起來,聽說他在邊關被高手圍攻,被砍了三十多刀才被捉住,聽說他經歷了刑部整整三個時辰的審問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聽說他內力逆行強撐著只為見自己一面,為了對自己說:“殿下,你要開心。”

餘浪你說,我這麼開心啊!你為什麼不在一開始自絕經脈呢?為什麼一定要回來見我?我本就是個孤星,為什麼……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真的。

第二天朝會的事情用後腦勺都能想出來。邵家黨羽指責自己包庇欽犯,彈劾自己不顧天家威儀公開叫板刑部。

林林總總讓薛懷邵都覺得自己確實挺壞的,但是他的父皇肯定不會讓他們真的把自己從太子的位子上趕下去,因為如果自己下去了,那麼一定是皇二弟做太子,那麼父皇多少年的經營就又要泡湯了。

果然,遙遠的聲音從皇座傳來:“你們不要爭論了,謀反之事死無對證,不過餘浪已經身死不會有影響,你們也別吵了,至於太子,衝動行事,著宗人府教導,禁足十日靜思己過,散了吧。”

結果可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呢!父皇的底線就是自己的太子之位,薛懷邵看看邵明鈺,發現對方在錦繡朝服下面的手也跟著擺了擺,示意他的人不要再說話了。

薛懷邵覺得可笑:父皇十分傾向於用自己受苦來解決問題,卻又偏偏不許別人覬覦他的太子之位,儘管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這個太子不過有名無實,可是這個虛名卻還是父皇的底線。

每個人都可以藉著公事公辦的藉口彈壓折騰他,唯獨自己還必須是皇太子的身份。在昨天之前,薛懷邵一直以為這是父皇對自己隱晦的關心,直到現在。

薛懷邵突然有點想通了:若是父皇只有一點點關心自己,也不至於對餘浪的事情袖手旁觀啊!

宗人府關押的多是宗親,教引職責也由內廷負責,負責的內侍簡單的宣讀了一下規矩,無外乎晨省二十鞭,晚省二十板,每日教導行止坐臥,若是違反就戒尺上身。

其實每一個皇家的孩子禮儀都是從小培養的,這麼多年薛懷邵看得多了心中也清明,父皇是鐵了心讓自己挨那些懲罰。

用自己的狼狽來鼓勵邵家的行為,磨鍊自己的心性,讓自己接受命運,安安心心做一個工具,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犧牲。

“殿下,天色將晚,您伏在案邊即可。”內侍沒感情地說道。

薛懷邵自然知道自己躲不開。於是便認命的俯下。這是他接餘浪回來的代價,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

內侍掀起他下襬,薄木板朝著他身後狠狠揮下。因為宗人府掌管皇親國戚,自然不至於用重典傷人,但是為了誡懼板子又薄又寬。

身後一共那麼大的地方,一板足以左右兩側全部覆蓋,而且因為這樣的構造,聲音極為響亮。

說不嚴重那怎麼可能?宗人府教引從未有超過三天的先例,自己這一次禁足十日,父皇是真的不怕自己在這邊出點什麼事啊!

內侍聲音尖細地報數,伴隨著響亮的板子 著 肉的聲音,應該沒有人可以忍受吧?

好在二十板也不過一會兒,薛懷邵憑著之前豐富的經驗覺得自己不過均勻的薄薄的腫了一層。他直起身來,整理自己的衣著,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只是他一轉頭,正看到了自己的二弟薛懷楚。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來的,看了多久。薛懷邵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湧。

“我皇長兄心脈先天不好,父皇憐惜他,特意著我來告知諸位。”薛懷楚慢慢說道:“話說完了本王也就走了,你們繼續吧。”

想到自己受罰被薛懷楚看了去,薛懷邵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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