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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給畜牲吃的。”
老婦人臉色異常複雜地點頭，接著繼續解釋道：“玉米在喬南國，別提勳貴人家了，就連尋常人家，都不以此為食，而是餵養畜牲的東西。”
“什麼？”
慕悠悠驚了：“為什麼？喬南國所有人都將玉米餵養牲畜嗎？”
老婦人點頭：“沒錯，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慕悠悠想了想，道：“那，你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嘗過玉米的滋味？”
慕悠悠心道，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要知道，玉米作為食物來說，可是特別有營養的，富含豐富的維生素，能增強人體抵抗力的。
慕悠悠甚至覺得，古代人壽命普遍比較短的原因，莫不是是因為吃的食物不到位，該補充的營養沒有補充到位所致？
慕悠悠的眼神變換了好幾番，但落入了心疼她過往遭遇的老夫人眼底，便成了慕悠悠是回憶起了過往悽慘落寞的遭遇了。
老夫人因著對某人的虧欠，再看著慕悠悠這個可憐苦命的孩子，心底的憐惜和懊惱便更甚了幾分。
特別是，慕悠悠這孩子竟然將餵養牲畜的玉米若無其事地當做是吃飯的食材，可以想見，這過去的十幾年裡，慕悠悠吃的東西甚至就連尋常人家的孩子都不如啊！
哪裡還像是堂堂慕府的四小姐？
想到這裡，老夫人看向慕悠悠的眼神裡，愧疚和疼惜越來越濃烈。
慕悠悠對視上老夫人的眼神，都跟著心底一陣，全身的雞皮疙瘩也悄悄地集體起立。
天吶！
慕悠悠心底長嘯一聲，有點哭笑不得。
老夫人看著她流露出的那種宛若死了爹孃的可憐小白菜的眼神是個什麼鬼？
老夫人對著慕悠悠慈愛地笑了笑，接著就走到了桌前面坐下，笑著道：“我老婆子活了這個歲數了，這玉米還真是沒有吃過，不知道它是個什麼滋味兒，這次還真想嚐嚐看呢。再說了，難得孫女給我這個老婆子親自下廚了，我老婆子若不是好好品嚐一番，怎麼對得起悠悠的一番心意呢？”
老夫人說著，右手就拿起了筷子，就著粘稠清香的小米粥，夾起來幾顆玉米粒就要往嘴裡面送去。
跟在後面伺候的老婦人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想要開口阻止：“老夫人，這吃不得啊！”
“悠悠都能吃得，我這個老婆子如何就吃不得？”
老夫人充耳不聞地將玉米粒連著小米粥一起送進嘴裡，絲毫沒有將老婦人的勸阻放進心裡，動作更沒有絲毫的猶豫。
慕悠悠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底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她甚至有種感覺，就算是她這一刻送的是蝕骨的毒藥，老夫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吃進肚子裡去。
老夫人對慕悠悠這個孫女，真的是疼進了心坎裡。
但是……
慕悠悠的嘴角拉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湊近了老夫人，討好地問道：“祖母，滋味兒怎麼樣？好吃嗎？”
隨同在老夫人身後伺候的老婦人不由得搖搖頭，瞧瞧四小姐這問的是什麼話？這拿來餵養牲畜的東西，還談什麼“滋味兒”和“好吃”可言？
甚至她還有點擔心老夫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會不會引起身體的什麼不適？
畢竟，老夫人如今年事已高，斷然是不能在飲食上面出差錯的啊！
她的身體也經不起折騰的啊！
但深知老夫人的脾性，再加上老夫人現在對四小姐又是極致的疼寵，她再如何阻止，老夫人也是不會聽她一句勸的。
而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禱著，老夫人沒事。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老婦人的預料之外。
老夫人一臉驚奇地道：“好吃啊！我老婆子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吃到過如此清爽可口的東西了。從前住在祥和院裡，那些個廚子整日裡做的不是五花肉就是水晶肘子，要麼就是糖醋魚等等，油膩得讓人根本沒有胃口。而到了華清寺裡，整日裡吃的那些，又都太過於寡淡了些，也讓我這老婆子難以下嚥。”
“沒想到時別多年，我老婆子總算是吃上如此可口的東西了，而且還是親孫女親手給我老婆子做的，我老婆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慕悠悠笑得討喜，笑著說道：“祖母喜歡就好，孫女還會很多其他的菜餚，若是祖母不嫌棄的話，孫女一一都做給祖母嚐嚐看。”
老夫人眼底的笑意更多了幾分，一臉慈愛地摸了摸慕悠悠的頭頂，搖頭道：“悠悠啊，你要記得你的身份是慕府的四小姐，從前你被欺凌被忽略，不得已自己做飯謀生，祖母理解你。但是往後，你要一點點找回慕府四小姐的身份和氣勢，奪回原本就屬於你的東西。你放心，祖母會站在你這邊給你撐腰的。”
“祖母就是再如何嘴饞，也不能讓你整日裡在廚房裡忙活，讓慕府裡的其他人看不起你。”
言外之意，老夫人是堅持要幫助慕悠悠在這偌大的慕府，爭得一席地位了。
慕悠悠很感動，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孤立無援，孤軍奮戰的。
同時慕悠悠也在心底決定了，不管未來發生什麼，她都會代替原主，護得老夫人周全，護得老夫人安穩度過這一生。
而正是這一句承諾，在今後的很多時刻，多多少少地影響著慕悠悠的抉擇。
當然了，那都是後話了。
“母親！”
“祖母！孫女來看您啦！可以進來嗎？”
“祖母！”
突然，祥和院的外面傳進來一陣喧鬧的聲音，聽著像起有十數人，都在呼喚著老夫人。
老夫人眼神微凝，對於祥和院外面的那些人，心底已然瞭然。
“你出去，讓她們先去前廳裡等著，我隨後便到。”
“是。”
只需一個眼神，老婦人就明白了老夫人心底所想，應了一句是，轉身便走了出去，將老夫人的意思傳達給外面的一眾人等去了。
等到老婦人出去以後，老夫人便拉起了慕悠悠的手，道：“悠悠，待會你便同我一道出去，知道嗎？”
慕悠悠一臉乖巧地點點頭。
“但是祖母，孫女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