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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再見了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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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月過去,李清雅和白顧正在藥鋪忙著,突然天邊雲彩湧動,耳邊隱隱傳來一陣好聽的佛音。

兩人似有所感,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情,走到了門口。

雲彩翻滾著,呈現出九種顏色,就像當初孫悟空融合心魔時一樣,只是這霞光範圍更大,幾乎籠罩了整片天空。

大家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情,沐浴著霞光,霞光籠罩中的人覺得身體好像被洗滌,一些小病小痛似乎消失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霞光漸漸消退,李清雅和白顧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歡喜,大聖這是已經取得了真經,得到了佛陀金身了!

太棒了!大聖取經結束了!他們可以一起遊歷天下四處行醫了!

晚上兩人早早的收拾好藥鋪,又安排醫女們早早回去歇息,都開心的等在屋裡,白日悟空要護送唐僧去大唐,晚上肯定會回來。

不多時,便看到眼前金光一閃,孫悟空來到了藥鋪門前。

白顧開心的上前兩步,“大聖姐夫,你真厲害,恭喜恭……”

話音未落,孫悟空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白顧還未來得及吃驚,就聽見咔嚓一聲,瞬間沒了氣息,他用法力凝聚的身體也化作一團青煙,消失在空氣裡,只餘一個淺金色的小光球在原地,忽明忽暗。

李清雅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為何是這樣,她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孫悟空就已到了近前,如鋼鐵般的手就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李清雅用力想要拉開緊緊禁錮在脖子上的手,她方才也懷疑過這個孫悟空的真實性,可是靠近了才感覺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明明他們就要一起遊歷天下了,李清雅艱難的從嘴裡擠出一句,“為什麼……悟空……”

孫悟空眼裡帶著李清雅看不懂的情緒,李清雅心中無數的念頭閃過,成聖難道要先斬意中人?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大聖肯定寧願自己一輩子不成聖,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李清雅想不明白,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滴滴落在孫悟空手上。

孫悟空看到李清雅悲傷欲絕的模樣,他的眼裡也滑下淚來,“小雅,對不起……”

李清雅聽到孫悟空的話,看著孫悟空悲傷的淚水,她放棄了掙扎,只抬起手,輕輕擦掉了孫悟空的淚水,帶淚的眸子依戀的看著孫悟空,對他扯出一抹笑,“沒關係的,悟空。”只要是你做的決定我就信你,即使你是要取走我的性命。

孫悟空的心痛的難以言喻,他顫抖著手,輕輕扭斷了李清雅的脖子,李清雅的身體突然消失,變為了一根金燦燦的樹枝,桃木簪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一個小光球出現在孫悟空手裡。

孫悟空拿著手裡的光球,眼裡含著不捨,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吻,金色的仙力如同鎖鏈般瞬間佈滿小光球,一是保護二是禁錮。

早在十年前,他融合心魔時,便收到了一則預言。

“西行千萬裡,佛陀金身成,待得成聖日,身補天道時!”

他便明白了他的宿命,世間皆苦,蒼生何辜,為救蒼生捨棄性命,我亦往矣。

只是他貪戀李清雅帶給的溫暖,生生拖了十年,現在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了,雖然心中萬分不捨,可他待小雅的心如同小雅待他一樣。

他知道如果小雅明白他的宿命,必然是要留下來陪他,可小雅為他付出良多,他於心何忍呢?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孫悟空身後,即使周圍大亮,這個人影卻仍然看不清模樣,就像藏在一團霧中,只有人影身邊的一顆滴溜溜旋轉的小光球格外明顯。

人影看著孫悟空不捨的樣子,沒忍住開口,“你這又是何必?”

孫悟空撫摸著手裡的光球,沒有理會身後的人影,只冷漠的回道,“你終於願意出現了?算計了我那麼久的幕後策劃者,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師父?”

人影笑笑,霧氣消散,一個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老人現出了身形,“悟空,你果然天資聰穎,聰慧過人,為師沒有看錯你。”

孫悟空轉過身,看著須菩提祖師,“或許,你也不全是我的師父,我更應該稱呼你為……天道!”

須菩提祖師撫摸著自己的白鬚,點了點頭,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不需要自己解惑,便也猜中了他的計謀。

孫悟空看著須菩提,眼中是不甘,是憤怒,是失望,是遺憾,最後卻只餘下悲傷,“我原以為師父是真心待我,沒曾想算計我最深的卻是師父你!從一開始你就想著要以我身為刀,斬斷各界通道,以我魂為屏,千千萬萬年守護著凡間大地!可是師父,我真心視你為父,你的教導我都牢記心間,你為什麼要這樣算計於我?你算計我我也認了,為何算計小雅,小雅不過一屆凡人,她是無辜的!”

須菩提祖師撫摸著鬍鬚的手頓了一下,眼中也有愧疚閃過,“悟空,我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當年混沌初開,天地間靈氣遍佈,人族,一直都是天道最鍾愛的一族,為了更好的保護人類,大聖人女媧犧牲了自己,以身為盾,將人類隔絕在各界外,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結界越來越弱,仙界、妖界、魔界、佛界……紛紛打通了與人界的通道,或靠著法力在人界獲取信仰、功德,或靠著法力為禍一方,我有心想要改變現狀,卻礙於天道身份,無法直接干預,我是這方小世界的天道,卻不只是人界的天道,即使我有心偏愛,也不能太過火!

這時候當初誕生於混沌的天地奇石,也就是你,突然誕生了靈智,應運而生,那一刻我就明白,你就如同當初的女媧一樣,是應運而生來解救人間困局之人。

原本我化身為你師父,教授你道家功法,按部就班,千百萬年後待你成聖便可解決人間危局,只是時間太久,我恐生變數,遂策劃了這一場佈局。

我利用佛教想要傳入中原大地的野心,讓你佛道雙修,利用佛道之力與功德之力,加上我手上的混沌菩提,千年內就可以造就一位聖人!

原本我是不敢如此冒險的,但現在大唐掌權者為李世民,是位難得的明君,我相信以唐皇的聖明,即使佛教傳入,也不會讓佛教對大唐造成大的動盪!

李清雅等人的存在,一方面我確實是希望他們能用後世所學給予你幫助,另一方面我也希望你能從她們身上看到人類身上的閃光點,讓你明白,你所做出的犧牲是有意義的,在沒有神佛的後世,多的是如他們這般良善之人,也多的是如他們這般真心愛你敬你之人。

只是我不知事情發展會是這樣,我只一心想著提升你的修為,促使你早日成聖,卻忽略了背後的隱患,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強大的能力需要更強的心境去駕馭,幸好你與李清雅之間的羈絆成了你的枷鎖,讓你沒有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之事,他的存在更是成功消除了你的心魔。

我沒有想要算計李清雅他們,也許這段經歷於他們來說確實充滿困難與挫折,但是他們也獲得了我的祝福,下半生會一生順遂,無病無災。

只是悟空,你視我為父,我何嘗不愛你為子,我知道你心裡有她,我便私心想將她留在了你身邊,即使你以身合道,你也不孤單不是嗎?”

“不!”孫悟空搖搖頭,“師父,真正的愛一個人不是打斷她的翅膀,讓她向著你希望的樣子成長,而是應當看著他飛翔,在她飛錯的時候幫她回到正途,你給予的東西,應當是她想要的,而不是理所應當的替她選擇你覺得最好的!

師父,你覺得最好的東西,於我而言未必是最好!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我身上的責任,我未必不肯以身合道!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生死道消的結局,我必然不會讓小雅趟這趟渾水!”

須菩提思考良久,終是緩緩嘆了口氣,“悟空,是為師狹隘了……”

孫悟空看著低落的須菩提,卻收起了傷心的模樣,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來,“師父也是第一次做師父,做的不好也是正常的,如果悟空有所求,師父必然是要實現的吧?”

須菩提撫摸鬍鬚的手一頓,露出一個輕鬆的笑來。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孫悟空也笑了笑,“以身合道既是我的責任,那悟空也沒有推脫之禮,但這不是小雅的責任,”孫悟空依戀的摸了摸小光球,將它遞給了須菩提,“以後,悟空不能在師父面前承歡膝下了,還望師父多多保重。還有小雅……終歸還是要謝謝師父,把小雅送到我身邊,溫暖了我那麼多年,與小雅相伴的這十年的時光足夠我回味了,她的記憶我已經封印了,師父就送她回原來的世界吧,她喜歡的書,也請師父送給她,還有這根桃木簪……”

“你這猴頭,方才還在怨怪我算計你們夫妻,現在卻又放心把她交託於我?還以為你真是生為師的氣,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要求居然如此之多,怕不是一開始就在想著如何從老道我這裡撈點好處?”

“悟空從沒有怨怪過師父,方才我只是一時生氣,口不擇言,還望師父原諒悟空,悟空能感覺到師父的偏愛,也明白師父的身不由己。對於師父,悟空一直都是放心的,如果連師父都不相信,悟空還能相信誰呢?瞧師父你說的什麼話,不說視我為子嗎?照看幫助自己的兒媳還需如此精打細算?”孫悟空與須菩提祖師打著趣,眼睛卻直直看著須菩提手裡的金色小球。

須菩提祖師一甩拂塵,“既然捨不得,為何還要如此惺惺作態,你都說不應理所當然的替她選擇你覺得最好的,你卻還是這麼私自做了決定,你不怕她恨你?”

“就因為她會選擇留下來,我才想著送她走,我不怕她恨我,她已經沒有了在這個世界的記憶,相信以小雅的樂觀和能力,她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她過得好,我便開心了,即使她的快樂不是我帶來的……”

“你這猴頭……”須菩提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將李清雅的靈魂收了起來。

孫悟空見須菩提收下李清雅的靈魂,他像完成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伸了個懶腰,“這一年多的壓抑修為,著實難受,今日終於要解決了,”他對著須菩提跪了下去,“師父,保重,悟空去也……”

須菩提眼中也帶上了淚,對著悟空輕輕揮了揮手。

孫悟空一個躍起,凌空站立,周身法力凝聚,天地間的靈氣都向他匯攏而來,瞬間他的氣息就飆升到了混元無極太上大羅金仙之境。

天上紅雲翻滾,百花齊放,百鳥齊鳴。

只是這吉祥的預兆還未持續多久,隨著孫悟空氣息的進一步飆升,天上又開始翻滾著濃濃的黑雲,雲層間紫色的閃電縱橫交錯。

孫悟空揮起金箍棒,衝著幾個方向就是一棒,只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連線各界的通道如同玻璃一般碎裂開來,孫悟空又舉起金箍棒對著天上,法力傾瀉而下,黑雲瞬間如同點燃了一般,泛起一層金紅色,隨即無數的紫色劫雷劈下,無數山峰炸裂開來,隱藏著的靈脈瞬間破碎,靈氣絲絲縷縷流入山川河嶽中,滋養著凡間的無數生靈。

沒了靈脈維持,還未成型的妖怪再也不能成型,人間與各界的通道已斷,再也不用擔心仙、妖、魔等的突然造訪。

孫悟空感受著身體裡力量的流逝,那刀砍斧鑿也未傷分毫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消散,他輕輕笑了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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