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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銅雀被抓，就好像計劃好的一樣。
密室的機關相當隱蔽，朝雲殿許多宮女都曾去過卻沒發現，怎麼會隨便一個外殿的宮女就正好碰到了。
銅雀應該也是看著無人才下手的，又偏偏那麼巧被皇后看見了。
“公公，不知那宮女還活著嗎？”
秦公公擺擺頭，嘆息道：“就算現在活著，只怕這兩日也難說，我聽說是叫大理寺的邢召行的刑，那手段...嘖嘖嘖，老奴看了都怕。”
祁雲杉心頭一緊，指尖不自覺搓了搓衣襬，強行露出微笑：“說得是，邢召的狠辣人盡皆知。”
不行，她一刻也不能耽擱了！
邢召下手不死即殘，銅雀已經為她受過一次苦了，她絕不能讓銅雀再出事！
可是風鈴還跟著她，得想辦法甩掉才是。
見秦公公去忙了，她穩了穩心神，對風鈴說道：“法事快開始了，你去看看王爺什麼時候過來吧。”
風鈴盯著她目光回道：“王爺說了，下朝便來，祁姑娘安心等著吧。”
祁雲杉面色微涼，冷聲道：“可我現在就想見他。”
風鈴望著她的眼睛，片刻後笑道：“祁姑娘是想救銅雀吧。”
祁雲杉目光一緊，一根銀針從指尖劃出，她一個翻身便將銀針朝她喉間刺去。
風鈴抬手揮開，退後一步便和她交起手來。
“祁姑娘，風鈴還未說完呢。”
祁雲杉下手毫不手軟，這姑娘嘴裡可沒什麼實話，一路引誘她往冷宮走不說，又故意說那些話讓她害怕裴鈺珩。
說她沒有目的，那才是鬼話。
況且，她何時發現自已在跟銅雀聯絡的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想必在王府這期間她沒少監視自已。
“不必說了，死人的嘴最安全。”
風鈴一邊艱難接招一邊說道：“我可以幫你救銅雀，我們做個交易。”
祁雲杉嗤笑：“風鈴姑娘想多了，風情犯的是死罪，能在冷宮度日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我可不想趟渾水。”
風鈴一驚，動作不自覺慢了一步，被祁雲杉掐住脖子按到了牆上。
她指尖微微收緊，風鈴臉色便開始痛苦起來。
“你若不提銅雀，我還能留你一命，現在是你自尋死路，我是半刻也不能讓你活了。”
風鈴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嘴唇微張，一句一句道：“我…不…會…告訴…王…”
話未說完，一身青衣的青影突然飛身落到她身旁，抬手將祁雲杉的手揮開。
“四小姐手下留情！”
祁雲杉看清臉，心一緊，更加快手上銀針的動作。
銀針剛要刺出，她的手腕便被一隻冰涼的手掌扼住。
“住手。”
手掌的主人的語氣冰涼，扼住她手掌的力量幾乎要將她的手摺斷。
但祁雲杉害怕風鈴開口，仍舊掙扎著要她的命。
裴鈺珩不耐，突然用力將她往牆角丟去，伴隨著一聲悶哼，祁雲杉捂著後腰有些狼狽地抬眼望向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
是她沒用，連個丫鬟都殺不死，說到底，重活這一世，她用著這具殘破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
裴鈺珩冷眼看著她，目光中的審視毫不遮掩。
祁雲杉想開口解釋，裴鈺珩卻突然指著風鈴：“你說。”
祁雲杉目光微紅，眼帶殺意看向風鈴。
裴鈺珩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卻沒有立刻發作。
風鈴緩了緩氣息，跪下恭敬道：“稟王爺，是風鈴的錯。”
聞言，祁雲杉目光一滯，不解地看向她。
風鈴瞥了她一眼，繼續說：“祁姑娘誤會奴婢是您的通房，是奴婢沒有解釋清楚，才使得姑娘動了殺心。”
裴鈺珩眼尾稍眯，冷聲道：“在本王面前撒謊的人，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風鈴身子顫了顫，仍是堅持：“風鈴沒撒謊，都是說的實話。”
青影見裴鈺珩神色不對，趕緊接話和：“王爺給你機會，你便趕緊說了，三年前的痛你都忘了嗎！”
風鈴咬了咬唇，不敢回答。
那樣的痛，是這三年裡的每一個夜晚想起都會恐懼的噩夢，她怎麼會忘。
可是，她堅持到今天，唯一的希望就在這裡，如果說了，唯一能幫她的人也沒有了。
祁雲杉咬了咬牙，忍著痛突然俯身衝進裴鈺珩懷中。
裴鈺珩眉心一皺，沒有推開，只是低頭看著她。
青影一見此情景便趕緊捂上眼轉過身去。
祁雲杉將他腰身抱得緊緊的，抬眼看他時，通紅的眼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我的錯，我只是一時嫉恨…”
裴鈺珩雙手背在身後，眼尾動了動，便道：“嫉恨什麼。”
祁雲杉見他沒有推開自已，便知道他暫時還肯聽她說話，那就還有機會。
似委屈一般咬了咬唇，她才開口：“我問她跟王爺是什麼關係，她不肯說…我以為，她是你的侍妾…”
她突然抬起頭，彎月一般的眼中蓄滿淚水，在對上他目光的一瞬間傾瀉而出，彷彿銀河散盡惹人憐惜。
“我說我喜歡王爺，可是王爺只當我是女兒…風鈴卻可以時時和王爺在一起，我…我氣不過，便想殺了她…”
“我錯了，我是個狠毒的女子，根本不配喜歡你…”
這下，連風鈴都震驚了。
給她一個想法，她竟能編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不過，她的震驚卻比不上裴鈺珩。
一個前不久才將厭惡他寫在臉上的女人，突然如此誠摯地說喜歡他，甚至因為嫉恨他的侍女同他日日在一起，還想殺了她。
他眼皮動了動，試圖在她臉上看到一絲狡黠，亦或是表演的痕跡，然而卻毫無收穫。
如果要給她現在的表現定義為演戲的話，那麼她的戲實在太好了。
“祁雲杉，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裴鈺珩面色平靜得出奇。
祁雲杉癟了癟嘴，將頭垂下，呢喃道：“我知道王爺不會信的。我雖然想殺了她，但是她都替我認罪了，我若是再不說實話，豈不是太沒人性…”
她抱著他腰的手還輕輕抖動著，好像說出這些話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裴鈺珩沉默片刻，沉聲道：“放手。”
祁雲杉猛地搖頭：“不放，放開了你一定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裴鈺珩又放緩語氣，沉吟道：“本王說了，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