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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順勢看到華胥清的眉頭一皺，而後又快速恢復自然，對一旁的小廝使眼色
小廝見狀連忙將那女子拖起就要拉走，誰知那女子好像大力一般，掙脫了小廝的鉗住的手，又跪在了華胥清面前，大聲道：“哥哥！救救我母親吧！我什麼都聽你的”
說著就嗑下了頭，一下又一下，那女子嗑頭的聲音很重，幾下之後，額頭就有鮮血流了下來
此時正是冬日，那女子穿著單薄，額頭又有鮮血流出，看著好不悽慘，很快周遭的賓客就開始議論紛紛
“這女子是何人？她剛剛是喊華城主哥哥是吧？華城主不是獨子嗎？”
“是啊，華家家風森嚴，一向是男過四十無子才可納妾，華城主是上任老城主新婚兩年後便有的獨子，當時的滿月宴我還去參加了呢，從未聽說華家還有一女兒啊”
“那這女子是何人啊，細看著樣貌好像與華家主倒也有幾分相似，莫非華家真還有一女兒！”
此言一出，周圍人的臉色瞬間變化莫測，紛紛面面相覷
“哎呀，這女娃娃頭都磕破了，冬日裡還穿著薄衫，要真是華家的女兒，何至於如此落魄，倒是看著怪讓人心疼的”說話的是一個面慈的婦人，手裡還牽著一個奶娃娃，眼神看向那女子盡是不忍
周遭的議論聲分毫不差的傳到華胥清的耳朵裡
白馬看著華胥清的臉色逐漸鐵青，眼神中隱約帶著怒氣
“來人，將餘兒帶去後院，再請醫者過來好好診治一番”說完這番話後，華胥清又恢復了那副清朗模樣，語氣擔憂，讓人絲毫看不出來剛才的惱怒
聞言，那女子就安安靜靜的跟著小廝離去，臨走前撇了白馬一眼
那眼睛……白馬看到那女子離去的眼神，心中暗暗發顫……
“讓各位見笑了，此女子是家中長輩的遺孤，前些日子因著鼠甲的禍亂，她全家皆喪命於此，唯留下了她一人，我見其可憐，將她帶回府中好生照料，哎~初遭大難，餘兒的神智有些不清，這才胡言亂語，望大家莫要見怪”說罷，華胥清拱手歉道
見此，大家紛紛笑意出言道：“哪裡哪裡，華城主大義之舉，哪有見怪之說”
“就是就是，這鼠甲之亂，還多虧華城主拿出萬珀之精，這才讓我們華財城免於疫病之苦，華城主收留孤女，更是仁善之舉啊！”
“是啊是啊，多虧華城主……”
說到最後，大家紛紛誇讚起了華胥清的大義
而此時的白馬卻暗暗回想著，剛剛那女子的眼睛……好生熟悉
宴會結束後，眾人紛紛散去，士兵們被安置在了城中的兵營處，白馬則被華胥清挽留了下來，住在華府，只待第二日天亮便離去
月影朦朧，暗夜身處
白馬躺在床榻上，腦中回想的都是今日宴會上那女子的眼睛，僅僅是一眼，卻好像已經過了千年般的熟悉，為何…為何…
“那眼睛真是漂亮……”久久，白馬只嘆出這一句
突然，不知想到什麼，白馬璀璨的眼眸閃過一道亮光，隨後毅然起身，走出房門
門外守夜的侍女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走了過來，揉了揉稀鬆的眼睛，打著哈欠道：“白馬騎將可是要添茶”
白馬看著這侍女臉上稚嫩的嬰兒肥，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語氣不禁柔聲：“我想見一下今日闖進宴會的那名女子，就是華城主收養的遺孤，你可知她在哪裡”
守夜的侍女叫小桃，今年不過十三歲，入城主府卻已經兩年了，華城主仁善，城主府內的氛圍一向不算嚴苛，加上小桃年歲小，一向被府內的老人當女兒、妹妹般看著長大，沒什麼心思，此刻睡意未散，迷迷糊糊道：“二小姐啊，她住在後院東邊的冷碎軒，那邊可冷了，白馬騎將還是白天在去吧……”
聞言，白馬疑惑‘二小姐？華胥清不是說，那女子是收留的遺孤嗎，怎麼下人會叫她二小姐？’
“好，知道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你接著睡吧”說罷，便順著小桃的指示去了後院，只留下小桃一人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了過去
冷碎軒內，劣質的炭火冒著嗆人的煙霧，華餘將手中熬製好的湯藥輕輕吹拭，小心翼翼的遞到床榻旁
只見床榻上躺著一個瘦弱不堪，滿頭白髮的女子，那女子面容溝壑，亦然的疲老之態，卻仍舊施著粉黛，桃紅色的胭脂遍佈兩腮，大紅色的口脂宛如吃人血般鮮豔，配上這女子年老的面容，看著宛若深山中的妖怪，那女子接過華餘遞過來的藥碗，慢慢的舀著湯匙
“你去求那清小兒了”說話的聲音老邁渾濁，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陰森
此言一出，華餘眼神微閃，小聲道：“……是”
‘啪’一個巴掌落在華餘的臉上
“廢物！沒出息！他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冒牌貨，哪配得上你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