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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輕夫人聞言再次看向白馬，少女面若嬌豔，未施粉黛仍面比桃花，眉間一點血紅痣又顯俏皮豔麗，五官中那雙眼睛格外的好看
華輕夫人語氣舒緩：“不必多禮，我只是應你哥哥的邀，來做你的正賓”
“華輕夫人是眾家女子表率，深受君王與王后稱讚，白馬禮當如此”說罷，白馬又深深對華輕夫人行了一禮
聞言華輕夫人仔細看向白馬道：“倒是個禮數週全的”
白馬聞言不語
隨後，有華輕夫人的指揮，白馬這邊的進度倒是快了很多，終是在賓客到齊前整理好了及笄事項
“你們在這裡服侍好月小姐，文殊是你的贊者，應該一會也就來了，我先去前廳準備”囑咐好侍女和白馬後，華輕就走去了前廳候著
白馬行禮告別，見月華輕走遠，轉而對清清道：“文殊到哪了”
“門房的小廝說文殊公主已經進府，奴婢現在去尋”說罷清清就要走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文殊公主帶著侍女走了過來
一進來，文殊就快步走到白馬身前，抓著白馬手臂：“白馬…“
幾日不見文殊消瘦很多，臉也蒼白了不少，白馬皺眉心疼：“文殊姐姐的病可好些了”
文殊聞言一頓，抓著白馬的手更是收緊了些，想說些什麼，還未開口，就被一旁的侍女打斷：“公主只是前些日受了些風，如今已經大好了”
白馬聞言，看向那侍女，只見一個陌生面孔，不是之前的映心，心中疑惑，繼而對文殊道：“那就好，不然我還覺得今日事情繁多，在勞累了姐姐。那文殊姐姐一會及笄禮就要開始了，你是贊者，我們準備一下吧”
不等文殊回答，白馬轉身道：“你們先退下吧，去前廳幫忙，一會只需要我和文殊姐姐出去就可以了”
“應！”眾人聞言退下，只有文殊身邊的新侍女依舊站在一旁，沒有動的意思
白馬斜眼看去：“你可還有事”
侍女聞言，面容不變：“奴婢得跟在公主身邊”
“一會的及笄禮上，只要贊者陪在禮者身邊接受笄禮，你算個什麼東西，也要站在本小姐身旁！”白馬厲聲道
侍女聞言面色大變，看向文殊，見文殊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有些難堪的退了下去
待侍女一走，關上房門，白馬拉著文殊走到屏風後的更衣處。小聲道：“此處周圍都是池塘，不會有人趴牆角，文殊姐姐…你…可有事”
此時文殊滿面哀愁，語氣傷感：“白馬，母后她……處死了映心”
白馬一愣：“怎會如此”
“母后發現了我和梵郎的事，那日與你分開後，回到府中，我便看見孔女官正在鞭刑梵郎，一時情急，我衝了過去，推倒了孔女官，扔了刑鞭，才…才發現…母后也在現場”文殊眼中露出恐懼，身體微微顫抖，白馬見狀輕撫文殊背脊，以示安慰
微微穩定住情緒，文殊繼續道：“之後，母后以我當眾失儀為由，讓人把我帶了出去，關了禁閉，映心每日給我送飯，幫我帶梵郎的訊息，梵郎被母后打了五十鞭後，關了起來，也不讓人去醫治，我讓映心去找大夫，後來…映心被母后發現，就以叛主的名義處死了映心……”說到最後，文殊的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白馬見狀不忍，映心是從小陪著文殊長大的，對文殊很是衷心，王后居然狠的下心，讓自己親身女兒如此傷心，白馬語氣微頓：“那…那個侍女…”
“是母后派來監視我的，她要我嫁去莽族，自從映心死後，我近身的人都被換了一批，每日被關在公主府裡，防止我出逃，其實…她不必如此的，梵郎的命在她手裡，我怎會逃呢”文殊眼神暗淡，氣若游絲
“莽族！如此苦寒之地，王后捨得你去？！”白馬驚訝之餘，語氣不自覺拔高，意識到後又壓下聲來
“她？當然捨得，元氏子弟如今一輩資質平庸，沒有能力出眾者，最高官職者僅是一個戶部侍郎，負責發放官銀。不能給哥哥半點助力
而莽族人士，天生好戰，又善牧馬，雖是夜郎城附屬國，卻也是兵強馬壯，把我這個無用的公主嫁過去，就相當於哥哥多了一隻備用兵團，如此划算的買賣，她怎麼會不捨得”文殊語氣諷刺，腦海中全是，當天母后對她說的話：‘你是我元氏兒女，是夜郎城的公主，是你哥哥的妹妹，我精心養護你十幾年不是讓你跟一個貧民道士廝混的，你——要替你哥哥，替元氏謀前程…’
“那你呢，你如何想…”白馬璀璨的眼眸看著文殊
文殊回過神來，聽此，神情一頓道：“我能如何，梵郎如今在她手裡，而夜郎城…也只有一位公主”
聞言白馬沉默,王后如此對待自己女兒，是白馬萬萬沒想到的，雖然平日裡王后對文殊嚴厲，但文殊畢竟是公主，是她的親生女兒，精心呵護十幾年，她竟然如此狠心，要挾文殊嫁去苦寒之地
繼而又聽文殊道：“你不用為我傷心，我已與母后約定，我會如約嫁去莽族，她也要如約護梵郎平安，若梵郎受到一點傷害，夜郎城將不再有公主，她的算計也將落空”
文殊眼神堅定，語氣決絕
白馬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文殊，一時之間有些震撼，白馬手搭在文殊手上，輕輕搖頭：“姐姐…”
文殊見此，輕笑一聲，反過來拍了拍白馬的手：“白馬，姐姐此生便是如此了，懦弱了十幾年，這是第一次勇敢，是因為梵郎，也是因為自己，姐姐不後悔！”
白馬眼神複雜，她不知此刻該說什麼，她知道文殊想做什麼，也知道她阻止不了文殊，順著他人言語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一旦想起了反抗，那是要震透半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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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府正廳
“吉月令辰，始加元服。棄而幼志，順而成德。壽考惟其，介而景福。”華輕夫人為白馬簪禮，高聲頌辭
身為贊者的文殊，見白馬髮髻被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後頸，瞬間添了幾分成熟姿態，溫和一笑
‘離走前還能見證白馬及笄，也不算有遺憾了‘
而另一旁的月夜，自從白馬出現眼神就沒從白馬身上離去過，眸中滿是佔有
‘以後需讓白馬穿長領衣衫，蓋住脖頸……’
這邊席位上的古葉，看向白馬的眼中滿是複雜
‘當初追著自己跑的小小孩童，如今也成年了……’
還有，暗處一雙深邃的眼眸，也暗暗注視著白馬，紅衣被風牽絆吹過一角，耀眼的紅本想引起他人注意，只是除了風的眷戀，無人在意那似花似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