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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乾淨的白色衣服的少女走入帳篷內。
“啊，你已經醒了嗎？”少女略有驚訝。
“我睡了多久？”蘇宇反問道。
“你已經昏睡兩天半了，大家都很擔心呢。嗯…謝謝你願意站在我們這邊！”少女真摯道。
“也謝謝你們並未放棄我。”蘇宇回答道。
在少女的攙扶下蘇宇緩緩站起身，她小心地問道：“你要不吃一點東西吧，這兩天下來你都未曾進食過。”
蘇宇的腸胃並無飢腸轆轆之感，反倒是有些先前在小餐館用餐帶來的飽腹感。
“兩個世界的身體是獨立的嗎？回到現實世界的我不可能還待在這裡才對。
可在現實世界食用的東西卻能為在這個世界昏迷兩天滴水未進的我提供能量，這是什麼狀況？”蘇宇疑惑中點點頭，
“給我一點水吧。”
少女聽聞立即帶來一瓶乾淨的飲用水，蘇宇擰開瓶蓋便喝下一大口。也不知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環境之惡劣的緣故，蘇宇總覺水中帶有甘甜，清潤解渴。
“你真的確定不需要吃一點東西嗎？”少女再問。
蘇宇搖搖頭，“這片區域安全嗎？你們定居下來是如何躲避劣神的。”
“短時間內是安全的，劣神的活動範圍並不大，我們也有專門負責偵察的，若是情況不對會立即轉移定居點。”少女回答。
“你叫什麼？”蘇宇詢問。
“蓮華，我是亞裔人。”少女補充道。
“帶我出去看看吧。”蘇宇站到蓮華的身旁。
蓮華點點頭。
走出帳篷，外邊如同一條老舊的街道，集裝箱與斷裂鋼筋棍以及些許布匹改裝成的房屋零零散散。
偶爾可以見到孩童的嬉鬧，大人們似乎都不在。
“大人都到哪去了？”蘇宇環顧一圈後說道。
“當前的物資雖然充沛但並不是恆久的，大家依舊需要外出尋找資源，例如汽油，藥品之類的都很稀缺。
因為交通工具的使用還是很頻繁的，每天的燃油量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一些藥物更是能在關鍵時候救命。
若是染上一些傳染病，肺結核之類的沒有藥物治療的話很快便會死去了。”蓮華緩緩解釋。
“你的父親是這片聚集地的首領嗎？”蘇宇對蓮華有些好奇，她似乎很瞭解這些事情。
而且，她的外貌與那眼鏡男有些像。
“大家沒有首領一說，只是聚在一起求生，家父不過是有點才幹，能在必要時候給出更好的措施。”蓮華微微低頭，嘴角掛著淺笑。
繼續往前走，兩個小孩圍了上來。他們手中各捧著一袋麵包與一根火腿腸。
無聲的沉默，蘇宇只是靜靜看著他們。莫名地，蘇宇不自覺地勾動笑意，伸手接過麵包與火腿腸並拍了拍他們的頭。
“謝謝。”
小孩們搖搖頭，立即向遠方跑去。
“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蓮華落後蘇宇半步，在他的身後說道。
“嗯。”蘇宇點頭，望向天空。
看著那一輪血紅可怖的太陽，剛沉浸在溫暖中的心靈被末世剝出。
“劣神是怎樣誕生的，你知道嗎？”
蓮華搖搖頭，“我的父親或許能回答你的問題，自打我出生起劣神便存在，我並不知道更早時候發生的事，父親也未曾與我提起過。”
“他們一般是什麼時候回來呢？”蘇宇向前走著，蓮華緊跟隨後。
“一般會是在臨近黃昏時。”蓮華踮腳越過一處沙坑，乖巧的外表下有著少許俏皮。
也有可能是與蘇宇待在一起的緣故。
“這個世界有晝夜交替嗎？”蘇宇自來到這個世界起從未見過，略有驚訝。
“噗呲，”蓮華不由得捂嘴一笑，“先生你真是幽默，說的好像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般。”
蘇宇張了張嘴，沒有回應。沉默被蓮華收入眼底。
“不過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有關另一個世界的傳聞，那裡到處是蔚藍的天空，有一望無際的大海，還有五顏六色的花海……”
蘇宇聽著蓮華憧憬的話語，那正是自己所生存的世界。不，應該說是所有不曾經歷末世的世界。
在這個荒誕的，沒有神明存在，到處是危機的世界，她宛若一片汙濁中的清蓮，不染纖塵。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一處斷崖。
崖下是破碎不堪的世界，處處荒涼。太陽西斜，血紅的餘暉打落大地，灑在兩人身上，點點光斑。
別有一番風味。
“偶爾我也會來這。”蓮華提上一嘴，她張開雙臂，感受風吹在臉上，輕柔，舒適。那青絲隨微風飄動，一點點別過耳後。
“那你想過以後嗎？”蘇宇問。
“想啊。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蓮華臉上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她似乎很享受現在。
“大概會想些什麼呢，介意告訴我嗎？”蘇宇撇過頭看向她的側臉。
一條細長的疤痕隱藏在脖子下。
“嗯，大部分時間想的是會不會有劣神闖進來。你想，若是大家都處在熟睡中被劣神找到會不會很危險。
睡著前總是惴惴不安的。但睡著後就會好很多。”
蘇宇被少女的情緒所感染，這是生處兩個不同時代與世界的人之間的對話。
近乎是下意識地，蘇宇問出，“為什麼呢？”
“因為在睡著後我就會夢見書上的內容。彷彿，我置身在沙灘上，面朝的是無盡海洋與澄澈的藍天，風帶來遠方鹹甜的味道。
若是以後的未來會是這樣的話，那現在多卑微多渺小的堅持活著，是不是都很值得呢？”
蓮華轉過頭，笑得燦爛，如沐春風。
“……”蘇宇並未回應，只是看著蓮華笑靨如花，怔怔出神。
“時間不早了，父親他們也該回來才是，我們回去吧。”蓮華挪著步子，雙手揹負身後，她的眼中滿是憧憬。
哪怕是在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絕望末世，她依然幻想著未來的美好。
……
入夜，聚集地有人會在四周巡邏，帳篷內點著油燈，暈黃昏暗。
蘇宇面前坐著的是蓮華的父親——眼鏡男。
蓮華在父親的要求下早早回到臨時庇護所內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