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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霜衣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把自已刀取回來。她是精神異能，這長刀對於她而言更多是個彰顯豪邁和武力的裝飾品。
身上攜帶金屬多的人默默遠離了烏霜衣。小房間裡站位悄悄挪動，不知不覺間把烏霜衣作為核心護在中間。
夏沐白表面不顯，心裡驚羨。
“那就這麼說好了？”
烏霜衣：“行。兩個名額，酒館會一直保護蘇芷幸的安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出意外報酬不退。”
夏沐白點點頭，拎著寶貝滅火器轉身離開。
“走了？他就這麼走了？”一陣沉默後，月治先開口道。
她是治癒系異能者，走到烏霜衣身邊嘗試握住烏霜衣的手。烏霜衣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月治細細地為她緩解緊張導致的肌肉疲勞。
周圍人開啟封印了一樣，有的去衛生間洗臉了，有的去前面酒館喝杯酒壓驚，還有的沒有任務就窸窸窣窣圍過來聊。
“他真的是來委託的嗎？我怎麼覺得他就是為了拿回滅火器來的。”
“好強的壓迫感。”
“還壓迫感呢，他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說話顛三倒四，怕不是精神有問題。”
“…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吧，我看他還挺正常的。”
烏霜衣：“這得看你怎麼定義正常了。”
“是這樣的。”月治笑笑，“和老是失憶的、會切換人格的大姐比起來，他是挺正常的。”
烏霜衣捏捏月治的手：“那你快提高自已的異能幫我治腦袋吧。”
月治：“或許大姐你更需要的是一個心理醫生。”
“南方基地的心理醫生倒是很有名，聽說他們還會有定期的心理健康檢查。”烏霜衣羨慕了一下，“真是安定的環境。”
月治雙手合十，祈禱：“希望他口中說的報酬不是騙人。”
“他還不至於騙人。”烏霜衣對於這點很放心，“你以為他為什麼不用晶核作報酬？南方基地的名額可是有價無市的。夏沐白兩個名額說給就給，看起來輕鬆，實際那應該本是他妻兒的名額。”
月治：“啊，妻兒？他的妻兒怎麼了嗎？”
烏霜衣：“他還沒有妻兒呢，孤家寡人一個。只是窮得要死，身上掏不出幾顆晶核，只能用名額來抵，不知道一個物資部部長怎麼把自已搞成這樣的。”
“大姐，你是怎麼知道的？”有人問。
“猜的。”烏霜衣道。
“啊？”
“大姐，好大姐，你這又是哪裡得知的訊息？”
“不會是瞎說的吧？”
“大姐你還是這麼幽默呢。”
“又換人格了？還記得我們是誰嗎？”
月治：“停停停，聽聽大姐怎麼說。”
烏霜衣咳嗽兩聲，故作高深道：“那當然是依靠我的讀心術……”
月治目光呆滯：“停。大姐你確實是幽默。”
“哈哈哈。”
“難道大姐是從夏沐白把滅火器拿回去這件事上看出來的？”有人深思之後提出一個想法。
“這到處都是鐵他隨便就能找一堆鐵然後做一堆空滅火器出來了吧哪裡看得出來是節儉了啊喂。”月治吐槽。
無論如何這幫人說服了自已。
“大姐英明。”
“不愧是大姐。”
“不愧是大姐啊！”
烏霜衣安排了一下去保護蘇芷幸的人，頭疼：“我應該說他們不愧是好友嗎，做事風格一模一樣，一個從後門破門進來，一個大門直接闖進來。”
“酒館周圍佈置點人手吧，攔不住也好，起碼傳訊息快。”月治提議。
烏霜衣：“行，你去安排一下這事，做好後整理份名單交我看看。”
另一邊，蘇芷幸帶著叄零離開了這個柴米基地。
“我們得在天黑前回去。”蘇芷幸躍躍欲試，“在此之前，就讓我試試我現在有多強吧。”
蘇研究員握緊了拳頭，她知道自已的力氣有多大，但是她的手指沒有壞掉。
強大的力量需要強大的肉體來支撐，她如今很抗揍。當然，就算是這樣，普通的肉體也頂不住異能者的攻擊，但是麼，她還有那麼迅速的愈療能力。
單純是H29的作用嗎？不，不，或許是那股令她重生的力量的影響，她不僅是撿回了一條命，還得到了這樣的一副身體。
蘇芷幸本來在南方基地裡就有學一些防身術，叄零教了她一些打鬥的技巧。
整個白天，他們在荒廢的城市裡找出喪屍，然後由蘇芷幸來解決。
蘇芷幸本來想找些刀具作武器的，但是都不如她赤手空拳來的力氣大，最後她找了副黑色手套戴上。
即使是想找武器也不好找，夏沐白提醒過，像他這樣的金屬類異能能控制對手的刀劍武器，習慣了刀劍之類，沒了熟悉的武器，如果打起來很吃虧。還很可能猝不及防挨自已的武器一捅，簡直是在為對手準備暗器。
不用金屬改用木頭也不行，防不住木系異能者。
“誒，不對。”拿下一批晶核後，蘇芷幸和叄零找了個天台歇息。靠著水泥牆可以看到柴米基地最高的那幾棟樓。遠遠看見有蔥綠的金黃的塊狀，那是很珍貴的農田。
“夏沐白是不是忽視了，不是所有異能者都有他那麼厲害。”蘇研究員摸摸腦袋，“好吧，我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
“衛越派那麼厲害的異能者來追殺我，他們折了回不去應該能讓他心疼好一陣。”
“幸。”叄零低吼了一句。他在天台發現了一個池子，裡面有水。
應該是儲存下的雨水。
殭屍小哥還記得她會吃晶核，也記得她吃之前要洗乾淨。
水池子裡的水看起來還挺乾淨的，清澈見底。蘇芷幸沒多想，半蹲著伸手進水撈了一下。
那瞬間水池底部扭曲起來，眼睛所見的水泥的灰黑色遊動彎曲，像梵高畫筆下的星空，乍一看是一場很美的視覺享受。
如果蘇芷幸的手指沒有被咬下一塊肉的話。
池底佈滿了肉食的魚，不知道它們原來是什麼種類，如今全都異化出與水池四壁相同的顏色。被蘇芷幸驚動，全都睜開了血紅的眼睛。
“它們沒有食物居然不會死。”蘇芷幸脫下破了一個洞的手套，換了一隻新的。她的傷口正在癒合。
叄零速度極快，咬了蘇芷幸的那條魚被他抓起。肉還含在魚嘴裡，魚心已經被掏出來了。
掏出來的魚心還在跳動，叄零把七零八落的魚屍扔回水池裡，還順便用池水洗了洗手。
這些魚智商不低，紛紛遠離叄零的手，水池中間露出一個空洞，蘇芷幸這才發現這個水池比她想象中還要再深一層。
池底密密麻麻鋪滿了看不懂的東西，大部分是骨頭碎，有些暗淡的羽毛，最顯眼的是一頂破爛的白色帽子。
“在這裡很難找到水源。”蘇芷幸皺眉，“它們依靠水來吸引獵物，把池子封上，沒有食物過一段時間它們就會自相殘殺。”
叄零：“養蠱？”
蘇芷幸：“怕養出一隻最強的？”
蘇研究員皺眉。沒過多久，她歡快地說：“也對，這樣有點浪費了，魚兒再小也是肉，我找只小白鼠試試，魚肉沒毒就帶回去分給人們吃。”
叄零：“它們，吃過人，不害怕？”
蘇芷幸：“很久沒聽過這種觀點了。我見過餓急了的人，連喪屍都想啃。你不也吃人嗎？”
叄零急急地辯駁：“不吃。”
他瞧了瞧蘇芷幸，像在提防什麼，下定決心：“我會，餵飽你。”
蘇芷幸一時沒明白為什麼，叄零又問道：“你餓了，吃，殭屍嗎？”
蘇研究員感覺殭屍小哥被嚇得說話都流暢了。
什麼嘛，這樣居然會被嚇到。她心裡覺得好笑，想要順著他的思路嚇唬他，又覺得他太單純，不小心給這位殭屍小哥樹立錯誤的觀念就不好了。
於是她只是安撫道：“不吃。別緊張，不會吃你的。”
叄零還是怯怕，直到他想起來以他的速度蘇芷幸根本抓不到他，這才放心下來。
蘇芷幸：“……”
蘇芷幸：“你都咬過我多少次了啊我都沒怕你怕什麼。”
他們又爬了幾棟樓，現在蘇芷幸已經能很熟練躲過喪屍的血盆大口掐斷它們的脖子了。其中一次有個喪屍躲在了門後，蘇芷幸被床上綁著的小喪屍分心了，差點被抓傷，叄零出手解決了門後的喪屍。
他就粗暴多了，給喪屍來了個掏腦子。
床上的喪屍被鐵絲綁得很緊，全身上下只有臉能動，露出來的面板可以看到腐壞的痕跡。看衣著它曾經是一個小男孩，床鋪很乾淨，只是佈滿了灰塵，抓過去被人認真整理過。
蘇芷幸心底一酸。她幫小喪屍結束了醜陋的嘶吼，給它蓋好了被子。她在門後的喪屍身上找到了鑰匙，離開時把這間屋子的門關上了。
四周很平靜，蘇芷幸彷彿回到了末日之前。
時間不早，解決幾十個喪屍後，蘇芷幸終於抓到了一隻老鼠。
她盯著老鼠血紅的雙眼看了一陣，為難道：“我怎麼感覺這外面的老鼠百毒不侵呢。”
叄零：“吼。”
蘇芷幸：“吼代表什麼意思啊。”
這話把叄零問住了。
蘇芷幸還找到一隻貓，在貓流著黃色的腥味唾液試圖咬她的脖子時，蘇研究員把貓送去見上帝了。
假如這個時代還有上帝的話。
回到天台後，蘇芷幸盯著魚池看了會兒，很可惜地放棄了吃魚計劃。
“這魚、老鼠和貓可能都已經百毒不侵，但是人類還沒有進化到這麼厲害。為了不餓死而被毒死那也太……太悲慘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清理完這池裡的魚，叄零在天台地上找了根鐵，往水池裡一戳一條。
他的速度快出了殘影，原先清澈的水很快變得渾濁，魚腥味很大。
有黑毛的鳥被吸引來。陰森的鳥，它們眼珠子是全白的，殘破的羽毛掛在骨架上。分食叄零扔在地上的魚屍時，鳥的眼睛一直冰冷地注視著蘇芷幸，像在看一塊好肉。
被所有的鳥一起盯著，蘇芷幸壓力還挺大。她是能忍的人麼？於是也撿了根細鐵，學著叄零的樣子開始戳鳥。
解決完一切後已經天黑了，他們走回基地。在路上，他們遇到一個行色匆匆的男性異能者。
陌生人的頭上戴了頂西瓜殼似的塑膠帽子，帽頂纏了個黯淡的燈，他手上拿著一把綠油油的薄荷。
蘇芷幸的手電筒太亮，刺到他的眼睛了，三個人差點打起來。蘇芷幸記憶力好：“你看起來好眼熟。”
男性異能者：“你們這方向，是要去柴米基地?”
蘇芷幸點頭，陌生的異能者微微放鬆了：“我的異能不厲害，出來一天身上只有幾顆低階的晶核。”打劫也搶不到什麼值當的。
看出來了，他的異能不強，說話都故意放輕聲音，怕驚擾夜晚的喪屍。
蘇芷幸：“我不打劫。”
男性異能者沒有完全放下提防，叄零的外表過於怪異了。他注意到蘇芷幸說過的話：“眼熟……可能你們見過我哥，他沒有異能，在柴米基地裡賣藝為生。”
蘇芷幸：“哦？是拉小提琴那個嗎？”
男性異能者眼睛一亮：“那大概是了。”
“好聽。”叄零說。
“好聽。”蘇芷幸說。
一下子有些冷下來了。
男性異能者想走，又猶豫一下：“我哥在基地裡過得好嗎？”
“不熟。”蘇芷幸回想，“見過兩次，手腳俱全，精神不錯，打扮乾淨，拉的曲兒好聽。”
男性異能者道謝後準備離開。
蘇芷幸叫住他：“我在基地裡很少見到老人小孩，他們住在外邊嗎？”
男性異能者指了個方位，正是他準備回去的地方：“那邊有一片區域是劃出來的，老人孩子在那邊住著。”
“安全嗎？”
男性異能者瞧了瞧叄零，好奇這個外表怪異的男子為什麼一言不發。他回答蘇芷幸的問題：“還行，喪屍被清理得很乾淨，那邊靠近農田，平常挺多異能者出入的。”
“噢，這樣……”怎麼聽起來像是抵擋喪屍潮的人肉屏障一般，蘇芷幸皺眉。
“我先走了？”
“你也住在那邊？”蘇芷幸問道。
“嗯。”
“怎麼只有你哥進了柴米基地？”
“我……我老母親進不了基地，我留在外邊照顧她。這不，早上抓了條魚，她說要煮鍋魚湯，我給她帶點薄荷回去。”他賣了個可憐。